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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不记得,去江西看过的傩戏。”

谢锦天不知为何易杨会忽然提起这个,但还是微笑着接话道:“当然,在石邮村。”

傩戏,是流传下来的一种驱鬼仪式。高二那年寒假,同样不想回家过年的两人相约一同去了江西的石邮村。石邮村的傩班依旧保持着世袭制度,固定有八位傩舞者,称为“八伯”,正月初一起傩,那尘封了一年的面具便被请出来,钟馗、开山、雷神、二郎神……通过面具的形式纷纷复活在了他们身上,一同随着紧锣密鼓翩翩起舞,威风凛凛地四处巡视,气势汹汹地走街串巷,只为驱逐疫鬼。

“‘八伯’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或许真的相信自己成了神,让鬼魅无处藏身,让村民顶礼膜拜。”易杨淡淡道,“可当圆傩的那一日脱下面具,他们依旧是有七情六欲,逃不过生老病死的凡人。”

这话,自然是别有深意的,可还不等谢锦天揣摩明白,易杨的手机便响了,是医务科的同事。

“我得走了,你也别让师姐等太久……”易杨云淡风轻地转过身,“快到正月了,总要和家人一起过的。”

还记得高二那年,两位少年在回程的途中还兴奋地讨论着那原始、笨拙却震撼人心的的驱鬼之舞。

说着说着,便有些倦了,谢锦天让易杨靠着他睡会儿。易杨刚合上眼,就听谢锦天道:“虽然没法选择父母,但还好可以选择伴侣……过年,就是要和家人一起过,你说是不是?”

易杨的心突突地跳,他不敢答应,只得装睡。

如今想来,谢锦天或许只是在诉说自己对于未来的憧憬,又或者不过是一句随口的安慰。可当时情窦初开的易杨,却宁可相信他自己牵强附会的解释,自作多情。

穿过迂回的长廊,走出这栋楼时,他从窗户里看到了低头站在长椅边的夏雪,和忽然将她揽入怀中的谢锦天。

他想起消除谢锦天记忆前他说的那番话,他要的是从前的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一切如你所愿。

易杨重新迈开步子。

谢锦天的生活总算又步入了正轨,夏雪与他和好后,再不敢提要谢煜参加婚礼的事,而因着与夏家父母的隔阂,若非夏雪要求,谢锦天几乎不上门,转而大大方方地又开始去易杨那儿消磨。

自上回的“推心置腹”之后,易杨对他的冷淡似乎有了些许消解。在借着机会“顺路”送易杨回家,确定樊逸舟并未与他同居后,谢锦天便肆无忌惮地出入易杨的租屋,觍着脸蹭饭。

年关将近,他却跑得愈加勤快。在夏雪出现之前的春节,两人除了大年夜回家吃顿饭以外,几乎都是一起过的。即便只有大年夜,也没有一次是不闹心的。易杨习惯在桌前多摆一副碗筷,谢锦天则是借着大扫除的名义尽可能地抹去所有他母亲悄悄保留的属于他父亲的痕迹,可想而知,两位母亲对于儿子执着着“寻晦气”的行为会作何反应。

然而熬过这一晚,初一背起行囊踏着满地红屑出门时,便又是焕然一新的一年。

他们总是约在学校附近的人造景观见面。那池塘的水一年比一年少,却总针扎着剩那么一点,象征性地结了薄薄一层冰,被附近的孩子拿石子砸出好些个洞来。易杨便总是数着那些洞坐在褪了色的用修正液涂满字的八角亭里等着谢锦天的道来。

他们的旅行,向来都是易杨负责规划路线,谢锦天负责跑腿买票。谢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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