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50节(2/2)

在她的印象中,尹祝好像并未对苏落雪有多余的心思,那苏落雪就再如何强求也是无用。

苏苑音回到正厅的时候,宋氏在同几个常往来的夫人说着话,倒是不见苏落雪跟在她身侧。

见她来,众人免不了拉着她的手就是一顿夸。

长辈要同她对饮几杯花酿,她不好拒绝,宋氏又不替她开口拂了去,硬着头皮又饮下几盏,方才的醉意还未散,现下又更略醉了几分,但好歹还算是思绪清明。

宋氏听着心里却并不大舒服,现在自己这个女儿可是不得了,宫人两位贵人主子还专给她赐了不少生辰礼贺寿,那抬进来的几箱红木箱子却没有半样是给她家落雪的。

瞧着方才还一直刻意避着人图清静的苏苑音,早先要她见裴家人也要三番两次派人去唤她,现在倒是积极往自己身边凑了,不就是还知晓她的婚事到底是自己说了算的,在是如何得了脸面在府上还是得低下头唤自己一声母亲。

见苏苑音都众人都一一打过招呼,宋氏才将人唤至自己跟前:“在这儿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有什么话好说的,你还是去外头跟落雪一起好生招呼来府上的小姐吧,你做事稳妥些,若是落雪有做不好的地方也好帮忙转圜一二。”

她点点头,只是佯装无意间问起:“今日宾客众多,不若先收拾些房间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将客安置在水云台如何?”

宋氏听罢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已让管家去将竹院收拾出来了,水云台太远了,只怕旁人会觉得怠慢。”

苏苑音眼底闪过一阵异样,面上挂着个清浅的笑意告了退,慢步走了出去。

她无端地想起今早时苏落雪说过的那番话,现在想想觉得倒是极有深意。

为何上一世她已经进了清肃伯府,苏落雪还能进门为妾,且为何是妾。

她像是隐隐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重新往宴席上去,只是像是在意料之中的,苏落雪并不在这儿。

她叫来方才特意留在此处的夏琴,本是因她做事周全,特意将她留下照应着佘涂,再有就是让她留意些苏落雪的举动些。

见小姐问起苏落雪,方才她可是瞧得好好的,只是后来大小姐因不甚打翻了一杯酒溅湿了衣裙,所以暂且离了席去换衣裙,只是说来也怪,雪照院离此处不远,可是大小姐离开已经有一阵子现下都还没回来。

苏苑音听夏琴将方才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敛着神色沉吟下来,像是已经有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画屏,尹祝,苏落雪,水云台,一切好像都被一条线给串了起来,只但愿不是她多想。

她知苏落雪已经被父亲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只是苏落雪怎么就能保证尹祝一定会来呢。

可是苏落雪到底是又与旁人不同些,毕竟算是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那说不定她当真有着自己的法子,能促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她还是派了夏琴去男席瞧瞧。

因是她同苏落雪的生辰,所以来的男子不算是多,多是同苏蕴之交好的同窗友人和苏齐岳的同僚,再有就是她专程请的薛鸣岐,尹祝在不在席上倒是一目了然。

夏琴回来得快,只说是并未有瞧见他。

像是当真一切都隐隐印证着她的猜想。

她也未多想,只让夏琴在此处守着,若是看见尹祝定让将人给拦下来,随后又带着春棋去了水云台。

水云台临水而建,在苏宅最东侧,因为位置有些偏僻,慢慢的也就是荒了,偶尔也就是待客用。

但是因为离得远,就算是待客也通常不会选在这边。

苏苑音到的时候,只瞧见水云台已经点上了烛火,室内垂散着白纱般的帷幔,一副被刻意收拾过的样子。

许是她来得早,此刻屋中并没有人,除了池中时不时荡开一圈圈波澜而外,并无旁的半点响动。

她环视了一圈,心下又了定论。

所以所谓的前世中,苏落雪就是靠着这种法子才进的伯府么。

若真是这般,现下单是这样想想,她便就觉得有些膈应,苏落雪加上徐阮意,还有尹夫人的磋磨,尹祝的软弱,也难怪她上一世会是那般煎熬模样。

她摆摆头,将思绪挥散开来,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她转头对着身后的春棋嘱咐道:“一炷香之后,不管夏琴有没有拦住尹祝,你都将父亲引过来,但是切记勿要惊动了旁人。”

她顿了顿,虽然知晓母亲就算知晓这件事后仍旧可能只会选择为苏落雪遮掩,可她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希望母亲能意识到苏落雪是什么样的人,也莫要再因为想要弥补而一味地迁就。

这样下去苏落雪甚至还敢作出更加胆大妄为的事情不可。

“若是能将母亲也一道引来最好,若是不行,便就算了。”她复而又道。

春棋点点头,虽脑子不及自家小姐那般灵光,可是看小姐脸色就知此事并不简单,正色点点头,赶着步子往主院中去。

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眼前所见都不是苏落雪设下了幌子,苏苑音还是不放心地推开那间亮着烛火的屋子,进去查看一二。

只是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奇异香味,香甜到近乎发腻。

她皱了皱鼻子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又往里走了走。

...

萧阙来到苏府的时候,宴席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跟萧旼百无聊赖地听了几出戏,本该是要回府却又鬼使神差地进了苏府的门。

他说服自己只是来瞧一瞧那个白眼狼,若是突然瞧见自己会是副什么样子,就连送个帖子都非要压着时间送来,分明就是怕他日后对她发难,所以送来做做样子,八成是巴不得他不来才好。

只是她越不想如何,他就坏心地想偏要如何。

只是没瞧见那个白眼狼,被苏府下人引着路,一进园子就看见了她身边那个侍女在四处打量,像是在寻什么人。

“苏苑音呢。”他信步走上前,漫不经心问道。

夏琴瞧着人一身黑色骑服,面目如画,柔和硬朗恰巧得宜,只是面上不郁,半点不像是来给她家小姐庆贺生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