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70节(2/2)

听完余樵说起当年事情的经过,倒是同张昌所说的大致不二,只就独独没说到当年薛时雨当年托孤天一观的事,想必是隐晦得紧,便就是连他也无从知晓。

尘岱被永曦帝派兵围困在安定县,余樵临危受命带着梁州兵符,前往梁州调兵。

只是行踪泄露,前路遇袭,手下以命相搏才给了他一丝逃生之机,前路和后路都被围堵,奔逃的路上他也受了重伤,撑着强弩之末的身子,又绕去了雍州。

可是到了雍州之后,他才得知这大齐已经变了天,而其间知道真相者悉数都惨遭灭口,无一例外,彼时他身侧除了一个受了重伤瞎了眼的大青,再无人可用。

如此,他只得死守着这个秘密,又偶尔放出些线索,等要等的人。

好在苍天不负,在他即将身埋黄土之际,终是等到了。

薛鸣岐听罢,得知被尘封已久的真相,难得的神色肃穆,手攥成拳。

只见余樵又拿出一个明黄色的锦囊,纵使衣袍破败不堪布满尘土,但是那个锦囊却被他保存得完好洁净。

洛蔓苼看见这御赐之物,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计较,只是不知他是要给薛鸣岐还是她。

思索间,只听外面传出几声踹门的声音,来的人应是不少,只怕已经将这个小屋团团围住。

余樵一惊,也知这次故意透出风声的动静太大,虽然等来了自己想等的人,但是也引来了豺狼虎豹。

趁着此刻,互相都不知道对方虚实,不敢贸然出手的时候,他赶紧指了指方才将他们困住的密室:“这下面有一条秘道,顺着走可以到村外去,你们先行,我同大青断后!”

说罢,又神色坚定地将手中的那个锦囊塞到薛鸣岐手中,话却是对着他二人说的:“我现在便就将此物交托与你们,还请两位将当年之事真相大白,拨乱反正,以祭奠无辜横死之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感谢每个追文的宝子!!

第76章

现下形势危及,已经由不得几人再犹豫。

薛鸣岐敛住不忍是神色,攥紧了手上突然像是有千斤重的东西,当即再也不敢耽搁,带着心不在焉洛蔓苼就又跳进密室中,恰逢在跳下去的那一刻,木屋是门“嘭”地一声被外面的人给撞开来。

情况愈发凶险,两人奔逃几步,洛蔓苼却突然停了下来,只瞧着面色不虞,手紧紧攥着鞭子。

余樵能为当年的使命在此处坚守十六年坚定不移,现在完成了使命本该安享余生,却仍是甘愿以命相搏,只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安然将兵符带出。

如此忠肝烈胆,只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兄,亦是为大齐社稷赤胆忠心,最后却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现在见余樵忠义,又叫她碰见,她怎能只顾自己逃命?

如果保不住人的性命,也最起码要保住人的全尸,风光下葬,死得其所。

“你先走,我去断后,你最好护住那个的锦囊,否则我定要你用命来抵!”

她道,恶狠狠地看了薛鸣岐一眼,迈着比方才逃命时全然不同的坚定步伐,毅然决定地往回赶,只好像是听见了男子在身后有些失控地换了一声“蔓蔓。”

她顿了顿,脚步没停,转了转鞭柄,看着追来的蒙面黑衣人,笑得有些肆意畅快。

...

赐婚的圣旨是萧阙亲自带来的,在父亲不忿,母亲雀跃之下,亲手交到了她手里。

经此一事后,萧阙来苏府倒是越发坦荡。

只一瞧见人,苏齐岳便就想到女儿将来要嫁去梁州,心中自是不快,指桑骂槐了几回,可萧阙只当充耳不闻,但也不给宋氏好脸面,原先该如何现下也便就如何,倒是苏落雪像是怵着人,总刻意避着人没打过照面。

宫中来的太医刚替她施过针,又温声嘱咐了几句。

苏苑音点头应是。

这个太医是芸贵人专程为她派来的,名叫何满,就是当日被从井中救上来的时候替她诊脉的那一位,模样生得周正,倒是小麦肤色叫人印象深刻,好像此前清肃伯府中解了尹夫人危困的也是他。

苏苑音对此人观感极好,但是听说疗法太过于冒险激进,在太医院中并不遭待见,那日叫他来为自己医治也不过是因为但是都觉得她必死无疑,随手点的人。

她心中惋惜,不过瞧着何满性子淡泊,倒也不像是追名逐利之人。

善草堂最近因着常常有宫中贵人光顾,一时之间在整个上京城中备受追捧,进项也是之前的数倍。

佘涂同苏苑音商议了一番,又开了几家分店,今日便就是南市的铺子头一天开张,苏苑音手虽然还没好全,不太能使的上什么劲,但是早在府中闷不住,同苏齐岳只会了一声。

苏齐岳叮嘱了几声,已是首肯,本是兴致勃勃,可却被萧阙给拦下,非迫着她喝药。

日前几日叫他发现自己不大爱喝药之后,他便就来得格外勤,迫着人喝药的时候哪里有半点怜香惜玉。

一开始苏苑音不满控诉过几回,可是换来的下场便就是面红耳赤,满嘴药味,腿脚发软。

他总是有满腹坏水,能便着法子叫她服软。

日日喝这么多药,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胃都在泛酸,用膳都提不起胃口。今天本还想趁着人还未到,先提前溜出去,能逃过一回便就是一回。

只是算盘打得再响,也终是落了空,这厢才从父亲书房中出来,就给人提回来喝药。

瞧着萧阙端着那碗药,又露出那意味深长的神情,苏苑音咽了咽口水,想起昨日自他走后,自己就连舌根都是麻的。

她心下一慌,讪笑着接过药碗:“我自己来便就好。”

说罢便就视死如归地屏住呼吸,猛地一股脑自己给自己灌了下去,耳边突然传来了几声笑,她忍着一嘴的苦味恶狠狠地瞪他,下一刻就被他喂了一粒蜜饯。

她意犹未尽地吃完,又提出自己的控诉:“我还要。”

眉如墨画的男子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过会儿再吃,当心冲淡了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