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2)

尤其是这两年中,总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顾登恒觉得或许是得罪了什么神明,总要求个心安。

这种祭祀,包括冬至时的大祭,普通官员还不能上,顾登恒点名了礼部尚书,必须由他负责。

方拭非点头:“书本印制也归他们管,真是……”

因何山县一事为顾登恒敲响警钟。百姓如此愚昧,随意轻巧两句都敢反抗朝廷,怎么能行?最基础的儒学与道学,还是可以学一学的。

林行远说:“重要的是,如今能熟悉古礼,又做事干脆的,实在是太少了。本来可以去请国子监的文官帮忙,但今年开春因为科举考题的事情,两边闹得不愉快,现在洽谈都不顺利。”

杜修远:“再者就是各处和尚与道士争相广建庙宇道观,要发展信众,最近抢得太过,不慎发生争端,这如何协调,也要去请示礼部。”

方拭非听着都想为他们哭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出来。

林行远说:“方拭非你太过分了。竟不讲同朝之谊。”

方拭非心说她这兄弟之谊都讲不过来了,还管它个同朝。

“诶大哥,你想入朝为官吗?”方拭非说,“你是准备去考科举?”

她记得杜修远其实是没有入仕的。

从前应该是无心,加上杜望予暗中示意,打算慢慢退出朝廷,所以不曾入朝。可如今杜望予已去,杜氏遭逢突变,缺了顶梁之柱。杜陵当年何其风光?杜修远身为嫡子长孙,如今的一家之主,此事要是不顶替出来,家中女眷恐会遭人欺负,将来也不好婚嫁。

自然,他是不甘心。既不甘心受人轻视,也不甘心受人怜悯。更听不得别人对着他说可惜。

他还没死,杜氏也没倒,可惜什么?

可是杜修远该怎么做,也是个问题,至今定不下来。

他终究是官宦世家,学的是为臣之道,你要他忽然去从商,一来不习惯,二来觉得还是折了祖辈的面子。

杜修远调侃道:“莫非你要为我举荐?”

“我现在哪有那本事?”方拭非挠头,烦躁道:“君不见我在御史台那是什么地位,礼部嘛,那就更说不话了。我就是有心替你举荐,我也无处可举啊。”

方拭非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何况大哥,有点志气吧。你都姓杜了,那就自己考呗。所谓进士科选取,你懂的,对普通人来说是有难度,但你博闻强识,且见多识广,还不是手到擒来?有没有做过官,那文章写出来一眼即可辨别。既有真学识,何必怕被淹没?”

杜修远挥开她的手:“你少向我溜须拍马。”

林行远却忽然说:“你在礼部有认识的人呀。这不还有卢戈阳吗?”

“卢戈阳!”方拭非恍悟状,拍手说:“喔——还有卢戈阳啊!”

林行远不说,方拭非是真忘了。这多少年过去,二人当初虽是同科进士,可各自分属不同官署,平日没个见面的机会,就未联系过,也未曾见过。

卢戈阳性格家世使然,是个过分低调的人,方拭非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听到了。

想起他,方拭非不由又想起了在水东县的时日。

当时她心中总是忐忑,杜陵又身体不佳,她对未来充满茫然与无措,却又不敢显露。嘴上说得坚决,然孤僻自傲,多有忌讳。

似乎已很是久远。

方拭非黯然感慨道:“真是往事如风,不可追及。原我也在水东县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印象却模糊了。也不知道何兴栋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每天都找个机会向别人说我坏话。”

林行远说:“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方拭非惊道:“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林行远:“……”

杜修远端过桌上的酒杯默默抿了一口。心道这人记仇。

方拭非笑说:“开个玩笑而已。能应对当下已是不易,还何来闲暇抓着过去不放。”

她又去推杜修远说:“那你如果遇到卢戈阳,千万不能说认识我,否则他一定将你的东西丢粪坑里去。”

杜修远说:“你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方拭非:“没有深仇大恨,只是总有人相看两厌,又说不出理由而已。我与他太为不同。”

杜修远点头。

林行远:“其实简单的,找御史公或王尚书等人,岂非更容易?都不用过多商量,直接去报个名字即可。”

杜修远不容商量道:“不。”

虽说傲气没什么用,可他偏偏多的是。

方拭非对着杜修远看了一会儿,觉得他简直是杞人忧天。何必找来找去地托关系?考子想要及第,的确是不容易,可朝廷想要选才,也是不容易啊。

他只要拿出七分真本事,就肯定埋没不了,最多只是名次不同而已。反正进士科招录,又无人数限制。出彩的多,那就选得多,出彩的少,只招几个也是有可能。

方拭非说:“真的,没什么好担忧的。你要是还担心,我可以为你出几道题目试试。非我自吹,要知道我猜题还是很稳当的。”

“你以为我是怕这个?”杜修远侧过脸,说:“你不知道明年科举考题已经泄漏了吗?”

“什么?”方拭非眉毛上的青筋猛得一跳,“这才几月?明年的科考题都还没出吧?这要如何泄漏?”

杜修远意味深长地点头:“哦——”

明显是在暗指她天真。

方拭非:“礼部尚书会容许他人如此猖狂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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