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2)

燕娜没立即回答,停了一下后她说:“皮贵,你怎么会关心这事?我堂弟说,曾经有人用刀逼着他问这件事,这件事真是糟透了。没想到我随口给人帮个小忙,却好像惹出了什么大祸似的。你告诉我,你问这事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秘密?”

皮贵说:“你得先告诉我,打电话的人是谁。”

燕娜说:“好,你等我回家后,咱们慢慢谈,不过,你千万别和安柏发生冲突。”

第八章 别墅惊魂

皮贵好奇地翻开书,先看目录——

●无头碎尸案侦破记

●铁轨抛尸案解密

●醉酒身亡的真相

●从冰箱尸块侦破连环杀人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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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夜里,小雪都在听着客厅里的电话。因为胡柳给这电话装了一种软件,可以让任何隐身的电话号码显形。可是,对方好像知道遇见了对手,夜半的电话再也不来了。

除了听电话,小雪睡下后还听屋里的动静。她已经将父母的房间和储藏室等空屋子锁上,并且告诉魏阿姨,夜里听见什么动静,一定要出来看看。魏阿姨说:“要不,我去把雪儿接回来?有只狗在屋里,比什么都管用。”

雪儿是小雪妈妈养的宠物狗,是在小雪出国留学后才买的,一身白绒毛,很乖很机灵。她妈妈给它取名雪儿,也有想念小雪的意思。她父母出事后,魏阿姨回老家了一次,把雪儿也带去了。临走时,她家里人说,你主人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接下来你要打点很多事,雪儿就暂留在乡下吧。现在,魏阿姨看见小雪夜里紧紧张张的样子,便想到将雪儿接回来,有了狗,不说生人进屋,就是门外楼梯上有人过路,雪儿也会“汪汪”地叫。

小雪同意了,让魏阿姨抽时间去接雪儿回来。

昨晚来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晚上九点多,小雪舅舅打来的。今天午后,他来取走了她妈妈的另一部分病历。舅舅这次来比上次乐观一些,他说她妈妈的保外就医也许有希望。当然,他照常会叹气,说她妈妈愚蠢,怎么能帮她爸爸收下那么多贿赂呢?唉,都是小时候家里太穷了,所以才会见钱就糊涂。舅舅讲起了妈妈小时候的一件事,大概是正读小学吧,有一天放学回来便对舅舅哭,说哥哥,有人骂我是馋嘴婆。原来,课间休息时她看见一个同学吃鱼皮花生,突然掉了一颗在地上。她的心跳起来,她多想吃一颗鱼皮花生呀。这时,上课铃响,她趁同学们都往教室跑的机会,走过去俯身捡起了地上那颗鱼皮花生,正往嘴里放,不料被一个同学回头看见了。这事迅速传遍了学校,同学们都叫她“馋嘴婆”,令她感到无脸见人。

舅舅讲的这件往事让小雪心酸。舅舅收好病历离开时,她将舅舅送到大院门口。回到院里时,迎面遇上了楼上的丁阿姨。她主动和小雪打招呼,还问家里是否还漏水。小雪说不漏了。丁阿姨说:“我找工人修了,水管没问题,是防水层不好,又重新做了一次。”自从将那个镀金的帆船模型退还给小雪后,丁阿姨看见小雪就再也不绕路走了。

当然,在大院里看见小雪就绕路走或者低头而过的人还是多数。其中只有一个例外,小雪叫他孙伯伯。此人多年前曾给小雪爸爸做过半年秘书,之后调到机关事务管理局,再后来就提前退休了。大院里的人说他神经兮兮的,可小雪不觉得,他只是对人很和气而已。小雪这次回来后,他是大院里唯一笑着和她打招呼的人。“哦,小雪,长这样高了。”他说,“你爸爸最近很忙吧?”

只有这次说话,小雪才发现大院里的人说他神经兮兮是对的。可是小雪不讨厌他,看着他长满胡子的脸上满是笑容,小雪觉得心中很温暖。

送走了舅舅,小雪回家时接到了安柏的电话,约她共进晚餐。这大约是安柏打来的第五次电话。第一次他卖关子,让小雪猜他是谁。小雪猜不着,他自信地报了姓名,没想到小雪对他很冷淡,不同意见面。这之后,他又来电话主动说起皮贵对他的误解,并说他们已经和解了,但小雪仍不见他。本来,小雪对他的印象并不坏,并因他写给她的情书被同学发现而感到些许歉意。可是如今,他说“没想到邹小雪也有今天”这句话,深深地伤害了她。小雪以前是个不会记恨人的女孩,可是这次,她已懂得恨也是情感的一部分。

安柏这次在电话里说:“你放心,这次我们拍的电视片不公开播出,只是作为党内教育的资料片。至于采不采访你,我们也得见面谈谈呀。”

这话让小雪有些犹豫,如果见面能推辞采访的话,她也可以一试。“不过,今晚不行。”小雪在电话里对安柏说,“我们明天再联系吧。”

小雪今晚已答应和胡刚见面。很多天来,她读着他的短信,心里既难受又甜蜜。毫无疑问,她爸爸的死是她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可上帝是公平的,对一个女孩内心的阴郁,爱情的阳光具有那么温暖的穿透力。胡刚这次回国只因一个朋友母亲的去世,这说明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并且,为了小雪,他第一次毅然从机场返回,而这次,他甚至没有了再走的计划,他在短信中说:“除了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我身在何处。”其实,强压住自己情感的小雪,对见面已是迫不及待。只是,在哪里见面好呢?灵慧寺山上的星空令人向往,可是,那里有她爸爸生前住过的客房,还有自杀的疯女人;森林山庄的酒吧令人怀念,可是,山庄客房里那骇人的一幕让人不寒而栗。小雪一直后悔那晚不该往床下看那一眼。当时,在胡刚的惊呼声中,她弯下腰往床下看,床下的光线很暗,但她还是看见了一团女人的长发和一只仿佛想伸出来的裸露手臂。这场景好几次出现在她梦中。尽管胡刚平静下来后,在短信中谈起死亡与爱情的关系,可是,形而上学的思考并不能解除人的本能恐惧。

于是,再次见面的地点成了问题。最后,胡刚提出了一个地方,小雪接受了。是一个日式酒吧,在繁华的市中心,一幢高层建筑的第9楼。

天黑以后,小雪和胡刚已坐在这家日式酒吧的包房里了。光滑的地板,很矮的方桌,人坐在蒲团上像坐在地上一样。虽然这里幽静得像与世隔绝,可只要拉开窗帘,外面便是满城灯火。小雪心里踏实而安静。胡刚穿着很讲究的条纹衬衣,一直用久别重逢的眼光看着小雪,好一会儿后,才用绅士口吻说:“你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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