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1/2)

事实上,在他们全家搬到绥锦,过上舒心的小日子之后,晓年就更希望刘炘长命百岁了,是真心希望。

只要他们以后能井水不犯河水,不打扰彼此的生活,晓年甚至是有些感谢刘炘的……感谢他虽然没能保护他们,但至少给了荣年和慕年生命,让沅嫔生下孩子,还算计了煜亲王一回,激得刘煜把两个小宝贝接出了皇宫、又带到了王府。

当然,他对小虎崽的各种不公平,也被晓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没有刘炘,晓年也要把荣年和慕年养得健健康康,让他们开开心心地长大,所以并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在这个讨厌的人身上。

然而,皇宫里那个城府深、心思重又好像有被害妄想症的帝王,终究没能逃过病死的悲惨结局。

只是让晓年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连死都没有消停一下,充分展现了自己三十年如一日拿煜亲王当眼中钉、肉中刺的执着。

晓年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当然又知道先帝的遗旨和最后的那道口谕。

那遗旨令煜亲王辅佐新帝,把晓年的刘煜留在了京中;而那道口谕,则以刘炘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刘煜难堪、受旁人猜忌,让晓年心疼至极。

虽然知道刘煜根本没有夺位的打算,那口谕说了等于没说、完全是刘炘瞎费劲,但听到那个版本还是让人非常不爽。

——什么叫“若新帝可辅,辅之;如其不才,煜可自取”,你这厮自己教出来的太子有没有才德、是不是聪慧,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

因为这道口谕,晓年恨不得立刻飞到刘煜的身边,陪着他,保护他,为他挡住那些不善的眼神和诛心的流言蜚语。

但他却到底不能这么任性……因为他还要留在绥锦,为他守着煜亲王府,要照顾小虎崽,和同样受到惊吓、并为刘煜感到担忧的简家人。

得知刘炘对二皇子和三皇子全然无视,根本没有任何安排的时候,晓年就更加愤怒了。

——难道为了一个儿子,就要抛弃另外两个没有魂魄的儿子吗?

不过,晓年再怎么愤怒,也没有因为厌恶刘炘的所作所为,而阻拦府中着孝。

先帝宾天的消息一到绥锦,蒋长史就在晓年的授意下,立刻安排侍从们取下府里各处用的锦缎,换上素净的料子,并以皇室的制式挂上素白的帐子,于屋内为先帝守灵。

他也让荣年和慕年换上了麻衣,并且在保证营养的前提下,把王府的膳食暂时改成了茹素,等于是让他们给自己生父守了孝。

这样,他们就算全了为人子的孝意,将来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没有给生父守孝而感到遗憾和罪过。

但要像刘荃那样守孝三年,晓年就没有打算让孩子跟着吃苦,只为求一个好名声了。

荣年和慕年对于接下来一个月要穿粗糙麻衣和吃素并没有太大反应。

他们和煜亲王一样,对晓年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的,所以哥哥要他们穿什么、吃什么,他们照做就好。

小家伙对宾天的皇帝没有感情,也不关心他留给新帝什么能臣武将保其平安,他们只担心皇叔这么一走,哥哥又要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了。

所以该听话的时候听话,该撒娇的时候,也得无所不用其极的撒娇。

于是,晓年只能无奈地摸了摸坐在自己腿上不走的小虎崽,哭笑不得地道:“荣年,哥哥已经吃饱了,你让哥哥起身好吗?”

小虎崽扭头,用浅蓝色的圆眼睛瞥了晓年一眼,然后用小爪爪往桌子上面重重一拍,指着盘子里未吃完的菜,想要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

“今天实在是吃不下了,晚膳的时候让厨房少准备一些,哥哥就不会浪费食物了。”

小虎崽没想到哥哥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竟然还想让厨房减少饭菜的分量,立刻“嗷呜嗷呜”地叫起来。

因为要赖在哥哥腿上,他不吃完就不让他起来,所以小家伙没有恢复人形,而是用先祖返魂的形态理直气壮地耍赖不走。

不过小虎崽也有个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要跟哥哥“讲道理”的时候,只能嗷呜和嗷嗷,说教的力度难免打了折扣。

果然,晓年假装没听懂小虎崽表达的意思,还试图抱乖乖到一边去。

他好不容易把乖乖抱到旁边的椅子上,正要起身,另一只小虎崽跐溜一下就钻到他怀里,继续一屁股压在他腿上,让他动弹不得。

被崽崽用严厉的小眼神盯着看的晓年:“……”

――――――――――――――――――――――――――――――

好不容易吃干净盘子里的菜才得以脱身的晓年,没好气地拍了拍小虎崽的小屁股,陪它们在院子里消消食,才带恢复人形的荣年和慕年到书房读书。

小时候他们是用特制的案几读书写字,现在孩子长高了一些,晓年和刘煜希望他们养成更好的习惯,所以把书房腾了位置出来,专门给两个小家伙用。

眼看荣年和慕年正襟危坐,一脸认真乖巧地听自己布置功课,晓年早就把刚刚被小虎崽管着的郁闷抛到脑后。

他想了想,从书架上取来了两本书卷,对他们道:“既然现在是国孝期,我们就再把《孝经》仔细研读几遍吧。”

无论是给小虎崽,还是给荣年和慕年用的东西,晓年必定准备两份一模一样的,哪怕他们是同时同地用同一样东西。

这样做并不是让他们从小就分彼此,而是讲究一个公平。

因为家里要是有两个或者多个孩子,最重要的不是给予他们无限制的宠溺,而是要尽量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宝宝。

这样一来,起码从父母主观因素上,就可以最大程度地规避兄弟因长辈不公平对待而生出的一个有优越感、一个却不满嫉妒的情况。

晓年把两本孝经摆在荣年和慕年的面前,让他们先读,再默写,顺便练字。

小家伙完全没有抗拒读书,非常听话地按照平时的习惯,一起念起书来。

待读到“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的时候,荣年突然停了下来,荣年发现兄弟伙不念了,也停下来看他。

晓年正在陪他们念书,见状问道:“荣年怎么了?有什么字忘记了吗?”

小家伙昂起小脑袋看向晓年:“哥哥,书上说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先帝又不是我们的父母,为何要为他守丧呢?”

晓年听到孩子这么问,明显愣怔了一下,在那么一瞬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该不该跟孩子说些真相——那些现在看来有些残忍的真相。

纠结了一阵之后,晓年多么希望刘煜此刻在自己身边——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有他在的时候,自己仿佛就能多一些底气。

不过,作为兄长的责任还是让晓年恢复思考,他想了想,回答道:“若是帝王爱护天下百姓,那百姓就是他的子民,对天子要保持尊重敬爱的心。而且就算不是父母,只是长辈离世,我们也是要保持肃静之心,为其祈福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