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四节列车下(1/2)

再受肉的身体他已属于咒灵,攻击无效适用。她只需要复活这些人,再在下一站找人带走他们就好,现下虎杖已去执行自己的布置。

站台即将可见,日头堪堪擦除光点,刺破黑夜.

只需要坚持三分钟。

她沁出口鲜血,不在意地抹开,继续输出。

“这些人明明就是1989年纵火自毁的凶手,榴月你善恶不分,活了千年依旧如此恶心!德川失了冷静,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谁都可以救,为什么!为什么不救花子!为什么不去救她。恨意灼烧在胸腔,他死死的瞪着眼前人,眼神充血.

而她只是掀了掀眼皮,没有理会德川,任由咒力流失。

眼底下还有几个误入的小孩,脸色从青白转为红润,这表明他们在慢慢复生。

造成列车灭亡的事件真凶是其中的十七人,剩下的六人都是无辜波及、恰巧上了车厢的普通民众,甚至下一站还会上来不少人。也不仅是这几人,其他车厢的上百人何不无辜.

她要把所有人都带回来,至于罪罚就交于人类公平的审判庭。

一心求死的人你也救,恶人你也救,上天赐你的神力,你却对好人施以诅咒”德川让了步,身后走出了满目死灰的高桥,少年显然被傀儡术操纵住。

傀儡操术是德川家的家传术式,而他用在了普通人身上,她想到少时德川的样子,物是人非.

杀了她

命令一下,傀儡高桥步步紧逼.

善恶是无法评判的,我也没有资格。康诚,你始终没学会”

昭笙收了手,这些人仍沉于昏迷中,她有些许脱力,扶住了把手。从进入此间开始洗清怨念,再回到过去复生这些人,都花了她太多太多气力.

是你一直都看不清!是你不救她,是你疯了!提到妹妹,德川控制不了对眼前人的恨.百年来对杀死榴月的执念深深克进了他的灵魂深处,才让他变成了诅咒存活。

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

如果没有遇到她,他们一家就不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痛苦。家族也不会没落、消亡。

他的话刺进了的昭笙心口,哪怕她不在意他人的评判,也够是心冷,她没立场再说什么,看向外头的景色。

举刀的高桥压迫了上来,动作不停。

在刀尖要刺入脖颈的那一刻,虎杖匆忙奔来将人踢倒在地,掀起擦身的风引来昭笙的注意。

两人扭打在一起,高桥刀刀捅向虎杖,他竭力避开攻击向高桥的弱点。

一阵厮打,眼看高桥要落败,德川上前抛出什么对着粉发少年作势.

昭笙抵住了那些要攀上虎杖身体的银丝,那丝线像活了一样,吸血束缚上皮肤。手腕很快被勒出了血,发动术式的德川更不好受,唇齿间不断溢出血.

这是术士伤害的榴月代价。

她总是被上天偏爱的那个,诅咒也近不了身。

虎杖压制下高桥后,就去夺德川手上的箱子,他正要闪躲开,原本操纵旁人的银线被拉紧,影响了他的动作.

看见了另一头绞线的昭笙,下一秒他被女人的咒力推出了此地。

虎杖扑去,在德川消失的最后一刻利落地翻滚拿下皮箱,稳住了自己惯性甩出去的身体。

yes !我们成功啦

他举起皮箱,脸上带着即将胜利的笑容,眼神不见疲惫的闪着光.

昭笙下意识跟着他笑,可反噬厉害得身体动弹不得,眼前发黑?直直往前倒。在虎杖瞬间惊慌的表情里,撑着仅存的意识做了补救。

而少年以极快的速度接住了她、虎杖后知后觉的吓出了汗,他焦急问询。

昭笙摇头,忍不住合眼了会,趁着四肢能动弹,继续使了些小手段,稍稍不至于在此刻失去意识。

列车到站--渠山站,下一站溯海湾,终点站....女声再度响起。

…悠仁

剩下的交给我他扶着加茂昭笙坐在椅子上,语气稳重可靠。

在列车停下时,虎杖踩上了无人坐的椅子,然后咔地点火唤醒了警备灭火器。

在昭笙的错愕下,列车顶滋出了水花,像烟花般四处散开,将整个车厢灌了个透。

这不是计划里的一节,是虎杖的主意。

然后少年马不停蹄地跑向下一截车厢,边跑边高喊着火了,着火了!

这番话叫醒了许多熟睡的人,甚至一早有约定的来帮忙的人,都跑向四号车厢帮忙抬人救命.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地往外跑,很快就清空了所有人,整座列车空了下来.

灭火装备不停地滋水,淋湿了来去搬人的虎杖与坐着休息的昭笙。早联系上的警察也忙往这边赶,一间间的车厢疏散人群,烤上了被检举的昏迷犯人们。

四点四十列车再次发动,见两人没下车的警察、好心的旁观者都大力拍打窗户,呼喊两人跳车。

无数不认识的人们都满脸真心、焦急的叫着他们.

众人挥舞双手,不停的示意,咚咚咚的窗户声音不停.

昭笙身处室内,莫名感受到了巨大的善意。

列车启动,飞速驶向大桥,将一切嘈杂的声音丢在身后,水还在不停的淋下。

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和老师去赴死一样 虎杖笑着撩起湿透的头发,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赴死、殉情。

他复而觉得冒昧,闭了闭嘴,却掩藏不了眼里的笑。

列车进入了大桥,在昭笙的视角里,虎杖身后的视野倏尔开阔,霞光万道。艳橙的日光终于攀上了海平面,将海面与少年都照着的金灿灿,美的不似人间。

他此刻应该是格外狼狈的,顶上的水不歇的喷出,安静的环境里只有呲呲的水声与列车行驶的摩擦声。

虎杖没注意到昭笙格外出神的表情,他侧头看向时间变成了三十九分七秒.

忙着推开了自己身后的窗户,巨大的风灌了进来,鼓吹起少年的衣服,将他的腰线裹出。

桥下的水面过高,昭笙说过在这里跳下去,等列车爆炸一切就会结束,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怎么算高度都有十层楼那么高,底下的海水波光粼粼的,衬着日光越发明亮,时间碾压着即将到。

他回头一笑,猝不及防地伸手去抱起了一直坐着的昭笙。

速度快的让她还未反应过来,惊慌间环住了少年的脖子。

紧接着他义无反顾的踩上了座椅,直直往下跳,毫无预兆。

心跳因为失重感落了几拍,她环着虎杖的力道有些紧,下坠的荒缪感,她想到了过去无数次的坠落。

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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