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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细腻柔嫩的感觉让他的心都柔软下来。无论他示于众人形象如何,其实他是极坚定果断的性子,也并不喜什么怅然伤感一切他认为没有用的情绪,可是王府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从来没有消停过,他还是担心安槿会不开心,会厌倦这样的生活。

安槿拽了他的手下来,他的手骨节分明,因为长期习武拉弓握箭的缘故,有些硬硬的,还有些年代久远的伤痕。

安槿掰了掰他的手,又拧了拧,玩了一会儿才抬头笑着道:“阿烨,以后,这个王府就是我们的王府呢,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岭南这么大,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好多。”

“只要你以后不要弄个疯子一样的侧妃整天碍我的眼,还装一脸无辜无可奈何的模样恶心我,其他人怎么样,有什么关系?”

萧烨嘴抿了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是把她抱入了怀中,两人相拥着好一会儿,萧烨才道:“嗯,王府会是我们的王府,岭南是我们的岭南,这里会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也没有任何人能插足我们中间。”

他的父王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会一生纠结,矛盾和痛苦,而他,却是恰恰相反。

***

岭南王府,南熏院。

白侧妃半靠在床榻上,拧着眉喝着侍女小心翼翼喂着的汤药,床榻边坐着似乎生着闷气的萧珉,对面椅上则是坐着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萧恒。

喝了几勺子药,白侧妃就摆了摆手,让侍女下去,又有一侍女上前递了水,蜜饯,她也只是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水压了压,便命人下去了。

萧珉看她不再吃药,就对着她诉道:“母妃,您说怎么办啊?现在庄家表哥也入了狱,子妍跟庄家舅母只能住到一个破房子里。母妃,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父王,父王他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萧珉口中的庄家舅母,庄家表哥,和子妍分别就是那死在玄州的庄远函的夫人庄三夫人和子女庄由检庄子妍。

庄家和白侧妃走的很近,一向是唯白侧妃马首是瞻。庄由检和庄子妍也是和萧恒萧珉算是一起长大,庄家一夕获罪,庄由检和庄子妍的前程也算是被毁了。

白侧妃停了用药,因着药苦原本紧拧的眉头刚松了下来,听了女儿的话又拧了回去。

她心头烦躁,耐了性子跟女儿道:“此事你二舅已经在帮忙周旋,你这段时间少出去惹事。至于庄三夫人和子妍那里,我也让你二舅母和二表姐照应了,那是你二表姐嫡亲的舅母和表妹,她会用心的,你不必担心。”

她口中的二表姐正是萧恒的未婚妻自己的侄女白千纱。

白侧妃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气闷,没了庄家,外面行事就没有原先那么方便了,白家树大招风,太过显眼,有时候庄家比她的娘家白家还要好用,且侄女兼未来儿媳白千纱也少了帮衬的。

她按了峖太阳穴,止了止一抽一抽的疼的脑袋,皱着眉换了话题问萧珉道:“我听说你跟你父王要求做那顺宁郡主及笄礼的赞者,你想做什么?”

她了解自己女儿,并不是什么深谋远虑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的谋算,弄些小打小闹的事,若是再折了人手,或是被那京都来的小贱人算计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经了那寿宴的事,她算是看清了,怕是那小贱人比那姜氏还要难对付。

还有先前女刊的事,女刊,寿宴,现在也不能确认那小贱人和那陈家义女的关系,她觉着,就算那小贱人不是那陈家义女,两人也必然有些瓜葛。

“哼,那个装腔作势的死丫头,敢骗我不懂我们岭南语,还指桑骂槐的骂我!我要让她在及笄礼上好看!她不是中毒毁容了,整天带着那面纱吗?我就把她的面纱扯下来,让人看看她的丑样子!”

白侧妃的眉皱的更深了,这算个什么事?现在连人家身份都扑朔迷离,难说人家到底有没有毁容。

不过中毒,哼,那种毒可是还能让人不孕的,即使有孕,生下来的也会是个怪胎。还不若想个法子,就把这风声放出去,好好利用一番。

第51章 蠢且毒

白侧妃一念既起,遂对女儿萧珉道:“珉儿, 那丫头诡计多端, 狡猾异常, 你且先不要急着和她对上,此事母妃自有主张。”

安抚了萧珉了一阵便让她下去了,她这才问坐在一旁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恒道:“恒儿,外面可是又出了什么事?那周家的事,现在如何了?”

她先时只听说周家被扯进了贪污受贿案中, 后续就不知道了。

萧恒一直坐在桌前,手摩挲着莲花纹的青花瓷茶杯, 先前白侧妃和妹妹萧珉对话时也未置一词, 此时听得自己母亲问话,才抬起头来, 道:“母妃, 您还病着,身体重要, 您也不必太操心了。”

白侧妃听了他的话,心头酸起, 靠回到床上,扯了抹苦笑, 道:“恒儿,如今的形势,再不操心, 怕是我们要被啃得渣都不剩了。你父王,你父王,他……”

说到这几句,脸上便有泪滚下来。

吸了口气,擦了泪,才继续道:“你说吧,不用怕打击着我,如今再不想着法子,怕真就再无法可想了。可恨那贱种,竟这般的命大,一次一次的都没能把他给弄死,反是把我们的人一个一个的折了进去。”

萧恒听言也是眉头紧锁,他突道:“母妃,萧烨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怀疑,背后是不是父王……母妃,这些日子我想着以前的事,很多次也都是蹊跷得很……”

白侧妃猛地坐起身,眼睛死死盯着萧恒,抓着被子的手有些颤抖,想否认长子的话,可是嘴唇都在颤抖。

萧恒看母亲的样子,心有不忍,忙道:“母妃,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或许是大齐皇帝给了萧烨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暗中势力。”

可是白侧妃其实早就心有怀疑,只不过自欺欺人的不敢深想而已,她甚至觉得她的头疾大概便是这样落下来的。

她咬着牙,眼中滚着痛苦和愤恨,努力压抑着脑袋的一阵阵钝疼和胸中如同压着大石般的气闷,她抓着锦被,扯得指甲一阵阵的生疼,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翻滚的情绪。

她道:“不,恒儿,你父王的确是在帮他,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当初他是被逼无奈,他才立了那贱种为世子,也一直以为他是以我们母子为重,以我们岭南为重的。”

“原来他早就被那大齐的贱人迷了心智,把当初的话跟誓言都忘得一干二净,把我们岭南的利益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言语中仿似自己代表的就是岭南的利益似的,却完全忽略了萧烨现在开始反击,拿住的世家把柄桩桩都是他们贪污受贿里通外国谋取私利的罪证。

也或许白侧妃只觉这些是她们这些世家应得的与生俱来的特权和利益。

她深呼吸了几口,抬头看向儿子,重新道:“你把外面的事情都跟我说说吧,我们必须想方法扭转这个形势。”

萧恒听言也知情况严重,便不再犹豫,既把周家还有白家五房之事,以及周家的那件贪污受贿卖官案牵扯到的官员都说了说。

虽然他见母亲形容不好,丝毫没添油加醋,只说了些紧要的事,白侧妃还是听得眼睛都红了。

好半晌,她才道:“你去叫你舅舅舅母到王府来,我有事和他们商议。”

岭南王府规矩不像大齐那边严格,王府并不禁止男子入访,一般只需和岭南王或王妃报备即可,当然这里白侧妃也有了特权便是。

***

白家五房。

萧恒跟自己母妃白侧妃说外面形势的时候,还提到了白家五房,因为白家五房现在也是已经闹得天翻地覆,甚至因为钦州知州谭应年挑动边境榷场纠纷一案牵涉到白绍行受伤的真相,白家五房已经差不多快作为受害者和长房近乎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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