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1/2)

作为一个失忆了的人,他对她便成为了空白,如果算从餐厅相遇那天起,他们还没认识满一个月。在宁城的一切都在合理的点上,哪怕他与她签下那份协议,约定所谓“包养”条约,又在后来设计强留在她房子里,向她表白,都属于他跟她之间发生的合理的化学反应。

但是从他追来北京起就变得不一样了,这变化不是单单以那场无妄之火能立足的。她知道可能那场火让他对她的情感有所触动,但只要他没有想起前事,那他就不会有特别刻意的举动出来。她不告而别,他可以打电话给她,可以生气,但是不该追到北京来。

而追到北京来后他第一件事不是找她,竟然找的是盛旭。他向盛旭挑衅,虽然她至今还没去细问盛旭这件事,可这已经是第一个不合理了。如果他们的关系维持了长久,他对她产生占有欲,那他去找盛旭还能成立。而最大的不合理是——他答应为威廉做换血手术。

这不是一份善心能够做到的,也不是仅凭着他与她相识这几天“堆积”出来的感情能够做到的。假如说他找盛旭谈判是出自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骄傲,她或许还能接受,但是明天那场手术她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

而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她现在脑中所想的。

林妙敛去脸上的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陆勉,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正文 121.一念之间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张脸上的神色是一寸寸变僵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清澈变成了复杂,而那抹复杂让她鼻子里有了酸意,垂在桌下的手也紧紧拽成了拳。

“妙妙,我怎么会忘了你?”

一句话差点逼出了林妙的眼泪,用力忍住才将那股冲入眼眶的酸意给压了下去。她不知道是他会太煽情,还是自己的问题,甚至他讲这句话的语调很平,听着像是反问又像是陈述,前者是在质疑自己怎么会忘了她,后者是肯定他怎么可能忘了她!

他说:“在你扶着我走进楼道又转身离开后,我整个人便深深陷入了梦境中。那个梦里你扎着马尾辫,穿着t恤牛仔裤,而我穿着白衬衫。我弹钢琴给你听,你在我旁边睡觉打呼噜,可是后来我们的脸上出现了愤怒、怨恼,我们再不是从前的模样,直到一场大火将我吞噬了,我再也走不出去那个梦境。”

长久沉默,林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目光不敢再盯着他的眼睛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呼吸都变得紧促压得心口都在疼。嗓子很干,于是出来的声音都变得暗哑:“所以,你已经全都记起了是吗?”

“我记起了我是陆勉,是你的阿勉。”

这句话内涵很深,他承认了他是陆勉,是过去与她度过青春岁月的陆勉,但没有承认他是joe。在林妙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就有了预感,也在她果断质问的时候就立即作出了应对。衡量现实,既然她已经产生了怀疑那便肯定心中有了论断,假如他还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那必然会被她抓到致命漏洞狠狠打击;唯有识时务临机作调整改变,方能消除她的疑虑。

他不是没考虑过直接承认他什么都记得,但以他对林妙的了解,怕是会有极大反弹。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他不想冒这个险。

林妙原本万般情绪在心中沸腾,可就像汹涌的河流即将汇入大海时突然被一道墙给拦住了,那已经沸腾起来的心绪疾速下降。她从椅子里猛然起身,手撑着桌面身体微俯了逼视着他:“你是陆勉,那joe是谁?”

黑眸湛然若沉,幽光未动,“妙妙,我很抱歉,至今仍然没想起关于joe的那段。”

当下林妙便觉好像站在悬崖边一脚踏空,人急坠而下,强烈的失重感让她重重跌坐在了椅子里,面色也在瞬间变白。她从不知道原来记忆可以变成一块一块的碎片,现在拼凑齐了陆勉的这一块,却没找到属于joe的那一块。

“妙妙……”在他要开口说什么时,她从椅子蓦然起身,丢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就疾步而走,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餐厅一角。

陆勉眯了眯眼,克制了想要追上去的冲动。该给她一个消化的过程,这是他在决定把过去打散了重组之后必经的一条路,如果真的可以,他希望是回到他是陆勉的时候来爱她。

因为就像她那年离开的前一夜所说的,她不是不爱他,而是他们的再遇有太多算计了,哪怕以爱之名也无法弥补那段早已经不纯粹的感情,这才是她离开他的原因。

时至今日,唯有忘了算计和仇恨的陆勉才是最纯粹的。他不是在扮演这样一个角色,而是不忘初心,想要干干净净地赢回她的心。

等她回来就先转移这话题吧,陆勉心里暗暗打算,可没料等了又等也不见她回来,不禁蹙起眉头召来服务员。等过两分钟,服务员来告诉他,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当时那一瞬他的表情是极少有的错愕,如果那不是女厕所,他真想自己进去找。甚至他还追问了一句服务员:“你确定?”服务员微笑着点头表示确定。

他起身环转餐厅各处角落,都不见林妙身影,掏出手机拨号给她,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就在他以为她不肯接听时忽然电话通了,她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已经走了,你自个打车回医院或者酒店吧,手术是明天早上十点,记得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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