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1/2)

凌犀好像听到自己喉咙里有过一声呜咽,紧紧缠住的手指终于一根根的松开。

还好,她没事。

……

老人都说,开膛破肚是很伤元气的事儿。

被推回病房时,冷暖是半昏迷的,她的身上接了远比之前更复杂的东西,那两根儿小指粗得引流管儿就那么直接插在肚子里,像个狰狞的吸血鬼,随着每一次呼吸,那管子里的脓血都会跟着抽动。

静点的架子上,大大小小的袋子,像商店廉价甩货一般,血浆,消炎药,止疼泵,营养药,点完一组又一组,怎么打都打不完。

换纱布的时候,凌犀看到了冷暖那20公分的疤痕,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了她的身上,丑陋的纠结在一起,没长和的肉皮像是随时能挣脱鱼线似的翻开。

那是条一辈子都不可能消除的疤。

而这条疤,是他亲手划上去的。

陈小生说:不用担心,等明天她醒过来就会没事儿的。

是么?醒过来会真的就会没事儿了么?

这个晚上,凌犀一夜没睡,坐在走廊冰凉的椅子上一根儿接着一根儿抽烟,在那升腾的烟雾里,他好像看见了那个总是对着他笑的慈祥的爸爸,那一刻,他剥离了自己一切强势的画皮,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爸,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第二天,为了方便照顾,陈小生把冷暖从icu调到了自己科里,病房安排在上次乔滴滴流产的时候住过的那间,跟他的办公室一墙之隔。

就在昨晚,乔滴滴还跟陈小生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因为他帮凌犀偷偷换了冷暖的避孕药的事儿,乔滴滴几乎砸光了他办公室里所有能喝水的杯子。

一墙之隔,她应该也听见了吧?

听见就听见了吧,本来凌犀也从来也没准备瞒她什么,逃避责任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

也在医院熬了一夜的归齐早上接了一个电话,跟乔滴滴交待了一声就匆匆离去。

他应该是去探监了吧。

烨子说了,昨天下午谭四已经被押卸到了市郊的第三监狱。

今天一早凌犀接了好多凌家人的电话,电话里好像每一个人都为他亲手指正谭四这件事儿大快人心,唯独他自己,一点儿没有想象中的快慰。

下午的时候,冷暖醒了。

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虽然没有血色,但是却不在那么僵白,这多少都让他感到安心。

也许他们都无力承担太过戏剧化的情节,在经历了这些生生死死之后,两个人都平静的失去了常理。

凌犀走过去把病床摇起了一点儿,冷暖没有说话,只是缓慢的眨着眼睛看着前方,那眼神中历经过生死的通透让凌犀下意识的转过了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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