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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蹙眉,从人群里将嗨得飞起的李睿渊扒出来,问:潮生人呢?

啊,潮生?李睿渊喝了点酒,稍微有点醉,混沌的大脑反应了一下,这才慢吞吞道,潮生我刚刚我看见他似乎出去了,应该是去卫生间了吧。

卫生间,陆潮生曲手捧了把水,冰凉的液体刺激面部神经,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抬头,陆潮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泛着红晕,眼尾也红了。

眉目被水尽数染湿,睫上挂满水珠,更衬得面色如胭脂般瑰丽。

嫣红的唇瓣微微勾起,陆潮生垂睫,注视着水珠从睫上滑落,摔在池边,粉身碎骨。

刚才在包厢的那出,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做给温雁晚看。

他知道,他就知道,温雁晚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

那人总以为,自己有多么凉薄,多么心冷,却不知,他才是这世界上,最深情的一个。

他比温雁晚本人,还要了解温雁晚的一切。

陆潮生起身,从墙上随意抽了几张纸,将指缝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

手指握住门把,正欲开门,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潮生,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欣喜地朝陆潮生走近,熟稔地将手搭在了陆潮生肩上。

随着alpha身体的逼近,一股铁绣味夹杂着水的腥臭味,从对方触碰自己的肌肤之处蔓延开来,逐渐朝他的身体周围溢散,似是要将自己包裹。

陆潮生敏锐地察觉到,有黏腻的视线与似有若无的信息素,从他的后颈腺体处缓慢地滑过。

陆潮生回头,眸光瞬间暗沉下来。

第46章 傅少恶心变态

别碰我。陆潮生蹙眉将肩上手臂挥下去,他不想与这人交流,抬臂握住门把,就要开门。

身后那人却不依不饶,又上前去拽陆潮生的手臂:潮生,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傅景明,你的傅哥哥啊!

傅,哥,哥?

像是听到什么恶心的字眼,陆潮生一字一顿,缓慢地转回了身子。

他看着傅景明的眼,视线如刀刃般深深剜进对方的眼珠里,鲜血淋漓。

被这样的眸光注视,傅景明不仅不害怕,反而兴奋得脸都红了,身体也隐隐颤抖起来,像是犯了毒/瘾。

多久了,他多久了没见到陆潮生这样的眼神了。

这样漂亮,这样凌厉的眼神。

像是刀子,像是冰凌,剜在身上刺骨的疼痛多么美啊。

就这一眼,傅景明的下腹已是隐隐发胀。

视线黏腻地划过陆潮生漂亮的脸,傅景明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点头:对啊,傅哥哥。

抱歉,陆潮生冷声道,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傅景明急切地上前两步,眼珠泛红,潮生,我是你的傅哥哥啊,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喊我傅哥哥了吗?你一定记得我的,你一定是记得的!

陆潮生的眸光彻底冷了下来。

他看着傅景明眸里贪婪的目光,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傅景明,也没想到,这人的脸皮居然厚到了这种程度。

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有瞬间的闪现,陆潮生眉头蹙了蹙,肚里酒液熏染了记忆的回溯,刺激得他太阳穴阵阵生疼。

抱歉,我不记得了,陆潮生重复了一遍,他忍着喉间的恶心,冷声,我那时太小了,做了什么事情,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希望你也不要再提这些无用的事情,不要永远活在过去。

否则,他会忍不住想杀人。

言罢,陆潮生径直握住门把,手背却忽然覆上一道黏腻触感。

脑海有一瞬间的眩晕,胃里酒液立时翻涌,陆潮生差点直接吐了出来。

抓住这个时机,傅景明直接握住了陆潮生的手,两人的肌肤在瞬间紧贴,傅景明呼吸莫名粗重了一下,又想去拽陆潮生的胳膊。

对不起潮生,我那时太小了,什么都不懂,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我还是你的傅哥哥

铁锈味与水的腥臭味从身后肆意蔓延开来,其间混杂着浓烈的酒气,显然傅景明已是醉得不清。

被触碰的手背毛孔紧缩,细密的刺痛从肌肤溢散。

陆潮生感觉大脑有阵阵眩晕。

是儿时不堪的回忆,留下的短期内无法克服的生理性应激反应。

一股强烈的恶心与恨意涌上心头,如岩浆般灼烧着陆潮生的心。

若不是残存的理智,时刻提醒着他,对方的家庭势力,是他们家族无法轻易招惹的,陆潮生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不能惹事,不能惹事。

陆潮生紧咬着牙关,暗暗提醒自己

至少现阶段,至少在脱离家族之前,他还不能惹是生非,否则,他的父亲将有权对他行使一切权利。

深深吐出一口气,陆潮生不愿与对方多做纠缠,径直将门打开。

傅景明见他要走,心里一急,直接上前掰扯陆潮生的肩:潮生,潮生你别走,潮生

滚!陆潮生压抑地吐出这个字,胃里翻涌几欲昏厥。

正想着,要不干脆踹一脚算了,就一脚而已,总不至于把事情闹大,傅景明的身体却忽然飞了出去,紧接着,自己的身子便撞上了一具熟悉的胸膛。

是温雁晚。

是熟悉的温暖与甜美的味道。

陆潮生立时卸了力道,紧绷的神经也总算松懈下来。

温雁晚将傅景明一脚踹飞后,立时把陆潮生拽进怀里。

感受到怀中之人熟悉的味道与身体的柔软温热,温雁晚空了数小时的胸腔,这才终于被填满。

下颌绷得死紧,温雁晚望着傅景明蜷缩的身子,眸光沉黑,开口:他让你滚,你听不见吗,嗯?

嗓音平静,不高不低,却无端令人脊背发麻。

浓黑的眉眼间,满是暴戾凉薄。

温雁晚本就被陆潮生之前的冷落搞得心气不定,此时又撞见,有人居然在卫生间纠缠陆潮生,火气瞬间窜了上来。

凭什么,这人凭什么能碰潮生?

明明刚才在包厢时,潮生连他都不许碰,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东西,又凭什么能碰潮生?

温雁晚胸口憋闷得厉害,于是刚才那一脚,也就用了十成的力道。

半数都是为了泄火。

傅景明被踹得肚里的酒都吐了出来,蜷缩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

酒液被倾覆大半,大脑倒是稍微清醒了点,傅景明撑着墙面勉强站起身。

他看见,陆潮生任由温雁晚将自己的身子搂入怀中,很亲密。

全然没有刚才对待自己的厌恶。

似是被这副场景刺到,傅景明眸光有一瞬间的阴毒狠厉。

捂着腹部,傅景明望向温雁晚的脸,警惕:你是谁?

温雁晚脱口:我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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