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2)

程彧收回视线,心说要是没这煎饼就完美了。刚吃了几口,又听对面传来吸溜声,他的手顿了顿,提醒道:“喝粥别出声。”

白露从善如流,没声音了,可没一会儿又开始吸鼻子,程彧抬头:“怎么了?”

只见她皱紧眉头,苦着脸说:“进鼻子里了。”

程彧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活该。”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她扯过纸巾,开始擤鼻子,很大的声音。

白露用力擤了几下,又打了个喷嚏,然后如释重负,“好了。”

程彧看着自己面前被殃及的早餐,脸上平静终于被打破,他放下碗筷,细致地擦了手。然后指着那一盘子煎饼,命令道:“把这些处理了,以后别让我看见它们。”

说完起身就走。

外面大门一关,白露立即端起旁边的水杯,灌了几大口,然后跑去卫生间,刷牙,辣死了。周姐买的什么破葱,她在家都没这么吃过。

刷完牙,白露照着镜子,用手背抹去嘴边泡沫。

看到被辣得发红的眼睛,活像两只兔子眼,她不禁笑出声,这一次的笑容一点都不生硬,很自然,很生动。

没错。一个计划已经悄悄启动。

那一晚黑暗中的对话,在她的一声哈欠中结束。早上醒来,那人又跟平时一样,前一夜的感伤丝毫不见。她隐隐明白一个道理,有些瞬间只发生在黑暗中,天一亮,魔法破除。每个人都回到各自的身份里,一如既往地扮演起各自的角色。

可几个月过去,她依然无法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尤其是再看了那张照片后,她反应虽迟钝,但有足够的时间去琢磨这件事的始终。最后理出的结论是,只因为她脸上一对梨涡,只因为这个几乎没什么意义的外貌特征……

她不甘心。

而且,还有种莫名的愤怒。

罗飒说,让一个人喜欢或许很难,让他讨厌还是很容易的。

一旦心意已决,白露便把这件事放在首位。她怕自己太笨做不好,甚至还在小本子上列出每天的详细计划,这样既能避免太急躁露出马脚,每晚临睡前挨项打钩,给自己打气的同时,在心里也有个盼头。

今天计划是逛商场。

她在男装部一气呵成地挑了几件颜色“别致”的衬衣和领带,刷卡签单那一刻终于体会到了一种畅快感,只是一出门,便遇到熟人。

最不想见到,不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见到这个人的心情——矛盾得让人心里微微的疼。

苏辙身边还有个年轻女孩,利落的短发,红色短袄配牛仔裤,看起来很帅气。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飞快地扫过她手里提着的印有logo的袋子,又回到她脸上,然后说:“这么巧?”

白露舌头打结:“我,你……你也来买东西?”

苏辙点头,见她眼神飘向自己身边,他介绍道:“这是我队里同事,小叶。这是白露。”

女孩眼睛一亮,“你就是白露,我听说过你……”

苏辙咳嗽一声,女孩吐了吐舌头立即住嘴,这一小小的默契被白露难得敏感地捕捉到,心里不觉一暗,勉强一笑地说:“那你们逛,我先走了。”

苏辙目送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走远,然后沿着扶梯一点点下降,直至从视野中消失。听到身边小叶自言自语,“看起来不像啊。”

他这才缓过神,“不像什么?”

“不像贪慕虚荣的女孩子。”

苏辙皱眉,“谁说她贪慕虚荣了?把你那八卦的劲头儿用到工作上,别忘了你是警察,不是小报记者。”

他莫名地烦躁,没好气地数落一通,小叶不太服气地撇撇嘴。

俩人没走几步,苏辙手机又响,他拿出来看一眼,走到一边接听,“喂,师母……什么?您找到什么了?”听清对方所说内容,他面色渐渐凝重。

挂掉电话,苏辙转身对小叶说,“我有急事要先走,你帮我挑一件得了。”然后从钱包里掏出卡递给她,“密码是我生日,反过来。”

小叶拿着卡睁大眼睛,“不是吧,给你妈挑生日礼物哎,我怎么知道阿姨穿多大码。”

“我也不知道,”苏辙说着往楼梯走,“要不就改天再说。”说话间人已经踏上下行电梯。

小叶跺跺脚,哪有这样的人呐。后天就是阿姨生日了,这还得加急快递呢,她要是有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儿子一定给气个半死,随即又被自己这一联想给逗笑。

一转身,看到橱窗里模特身上新上市的春装,黑色军装款的风衣,眼睛立即冒出红心,好帅,要是穿在那个家伙身上,一定更帅。

苏辙在电梯上连跑了几步,穿过一楼大厅,冲出旋转门,左右环顾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失望之余不禁又苦笑。

怎么可能还在,一定早就坐车走了。

即便追到了又能说什么呢,问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看她打扮就知道过得不错,还给那人买衣服,真贴心……

头顶阳光正好,可是却照不进他的心,他的心仿佛被乌云笼罩,投下一大片的阴影。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怔怔站了几分钟,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转身大步走向停车场。

而在几十米之外,在刚才他视线梭巡的盲点处,白露拎着时装袋站在路边,一脸的迷茫。

刚才不知道怎么出来的,直到走出商场大门,被阳光刺痛了眼睛时,她才从浑浑噩噩中找回自己。低头看看手中战果,想起刚才苏辙落在上面的目光,心里不觉一疼,真讽刺。

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白露连日来的劲头大打折扣,即便成功离开那个人,她也回不到过去了。她从未幻想过时光倒退,但此时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她忽然想,这辆车子如果能载着她回到一年前,哪怕是半年前,该有多好。

晚上程彧在衣帽间找明天的衣服,发现一排深色衬衣中突兀地多出几抹“色彩斑斓”时,不禁皱眉。

另一边摆弄自己衣服的白露适时解释:“这是我给你买的,你的衣服都是黑的,太素了。”

那就给他买大红色?还镶着一条条金线?土财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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