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2)

她立即想到昨晚,脸刷地红了,起身就走。

程彧这才笑出来,索性把整个油炸糕都吃了,很黏,还有点淡淡的甜。

整个早饭过程中,白露都没给程彧一个正眼,他稍微多看她一会儿就能发现她耳根渐渐泛红。饭后,她倒是主动提出带他四处走走,参观一下她的家乡。

走出村落,就是连绵数百亩的耕地,覆盖着未融尽的雪,两人沿着地边界儿的小路朝东边的山走去。白露边走边回忆小时候的事,她还从没这般多话过,但那遥远而琐碎的内容却让程彧听得欣然微笑。走上山路时她脚步比平地还要轻快,程彧不得不紧盯着她脚下,生怕有个磕磕绊绊。

走到半山坡,白露驻足,程彧随她一起转身,村庄全貌尽收眼中,一排排或红或灰的瓦房,每一家房顶都青烟袅袅,简单至极的画面却洋溢着平凡而安逸的小幸福。程彧不由在心中感慨,这就是人间烟火吧。

身边人却“咦”了一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松塔,嘀咕道:“这个做引柴最好了。”

看她孩子气地还要去捡,程彧忙自觉地代劳,直到两人大衣口袋被装满。

往回走时换了一条路线,经过一条结冰的小河,白露放慢脚步,望向河面。

程彧想起昨日饭桌上的听闻,问:“这是你小时候为了救你弟弟跳的那条河吗?”

她点头。

他抬手揽上她的肩,低喃道:“幸好。”幸好没事。

回到村子里时,正好看到有人推着扎满糖葫芦的车从一扇铁门出来,看样子是要去集市上卖。

程彧问:“想不想吃?”还没等白露答复,他就拉着她过去。

如今的糖葫芦也多了花样儿,除了山楂,还有橘子瓣山药猕猴桃,白露每样挑了一串,交给程彧拿着,她自己握着一串山楂的,问他要不要,他摇头。

她咬下一颗,立即皱眉,“还是那么酸。”

酸得她迸出泪花。

程彧好笑,“这么严重?”

白露点头,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继续吃,走了几步又别过脸去,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出涌,真的好酸,可是这酸酸的味道也许再也吃不到了。

行程定的是三天。

对于程彧这种大忙人来说,抽离三天已属不易。

到了后两天不时有电话打来,这边信号不是很好,他有时要去院子里接听。白露就坐在窗前,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大姐在一旁打趣:“这么一会儿都舍不得?”

白露没听到,她刚看到他不经意侧过脸时,眉头紧蹙。

但愿,不是什么坏消息。

返程飞机上,白露手中摆弄着一件红彤彤的迷你小褂子,是母亲利用两晚上时间赶制的,老说法是小孩子出生后第一件衣服一定要红的,还要有几道缝,这样孩子会聪明,有好运。

程彧听着她絮絮地讲述那些老传统,好笑而又窝心。

等她抱着衣服睡着时,他脸上的柔色渐渐敛起。

昨天得到消息,市委常委又召开一次会议。

会上针对这一问题分成两派,一派认为既然有重大犯罪行为,就要彻查,严惩;另一派考虑到启程集团在本市的经济作用,如果灵魂人物被定罪判刑,对这个企业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两派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最后在罗书记的极力主张下,立即成立专案组,由公安局的陈副局长牵头。

虽然目前阶段的调查属于秘密进行中,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青城市乃至省内的风云人物,甚至全国……

想及此,程彧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同一时间。

罗飒在家中书房对父亲动之以情,“爸,您就不能放他一马吗?您明明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罗长浩皱眉,“这是关乎城市建设百姓安定的大事,怎么能把你的个人感情掺和进来,真是不像话,再说,你们不是早就没关系了吗?”

罗飒闻言眼神一暗,恍若叹息道:“恐怕,我这辈子都跟他脱离不了关系了。”她一狠心,抬头迎向父亲的视线:“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罗长浩大骇,“你说什么?”

罗飒神色决绝,低头从包里翻出病历本递过来。

只见上面笔迹略潦草地写着,“血hgg呈阳性,妊娠期五周”等字样,罗长浩怒气勃发,抬手就是一巴掌,“胡闹。”

他怒喝一声后,又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自重?”

罗飒难以置信地捂住脸,然后提高嗓音道:“我就是胡闹,谁让我有娘生没娘养,从来就没人教育过我该怎么自重。”

一提到亡妻,罗长浩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和悔意。年轻时他一心扎在工作上,远赴外省任职,妻子一天天病重,等他接到病危通知风尘仆仆赶回时,妻子已闭上眼,旁边是吓傻了的还不到五岁的女儿……

他一时浸在往事的悲恸中,忽听噗通一声,一回头,见女儿竟然跪在地上,眼里含泪。

罗飒声音发颤,“爸,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求过您什么,今天就算我求您,放过他吧。”

罗长浩叹气,“他犯了错误。”

“可他也做过好事,他为这个城市做了多少贡献……”

“这是两码事。”

罗飒苦笑,“两码事,这世上的事哪能分得那么清楚,谁没犯过错,爸这辈子就一次错都没有过吗?您就能拍着胸脯对谁都问心无愧吗?”

一句话,如一记重锤砸在罗长浩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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