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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晓邪门,为何不搬走呢?

走?走哪去,能走的早走了,剩下的就一些老弱病小。

单渊不再说话,将借厨房用的钱递给掌柜。

掌柜只收了一半,欲要将另一半退给单渊,单渊推拒。这掌柜一看单渊相貌十分正气,又说:你们呐,晚上还是别出门,老老实实待在我这。

为何?

镇上一到晚上便会有怪声,吓死人。

单渊上楼的时候跟下楼的白常遇上,后者没心情找麻烦。白常离开客栈的最后一句话,单渊听到了。

他说:小师妹怎么还没回来?

作者有话说:

今日是贤惠的徒弟

第9章 为师饿了

等最后一丝余晖落入地平线之下,月牙静悄悄的挂在空中,散发着极其暗淡的光芒。无数雾气从山林草木间飘出,涌向这座村庄。

单渊将白日里掌柜跟他说的话同沈白幸讲了,又说了凌云宗小师妹的情况。

沈白幸握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暖身,素白的手指贴在深色茶壁上,衬着那手指极为好看,指甲粉嫩整齐,指骨修长。

不早了,师尊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沈白幸轻轻道,把茶杯递给单渊。

狮子猫早就吃饱喝足摊在它的小窝里呼呼大睡。

熄灯之前,沈白幸侧着身体看向单渊,他指了指地板的临时床铺,关心:夜里寒气重,你要不要多垫几层。

不用,弟子身体很好。

沈白幸不再说话,阖上眼睛。他入睡很快,不一会就呼吸平稳。

夜色中,雾气越来越重,最后浓到五步远就看不清人影。哒哒的声音从雾里面传来,就像是人走路时发出的。以此为源头,浓雾所在的地方全部冒出脚步声,仿佛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经过这座村庄。

每晚都会经历这种状况的村民死死缩在家里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那泛灰的雾中会走出一个人,将他们拖进去带走。

门扉忽然被人敲响,有人在说:有人在吗?我可以借宿吗?

这声音又轻又柔,是一个妙龄女子的嗓音。

屋里没人敢应答,一对夫妻捂紧了嘴巴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不少一会,又有人来敲门,说着同样的话:有人在吗?我可以借宿吗?

跟上一次不同,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敲门声足足响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小孩的声音。那孩童应该还不会说话,只是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嘟囔着。但从他勉强的发声来推断,重复的还是前面两个人的话。

这诡异的一幕同时发生在清安镇唯一的客栈里面。

单渊睡得好好的,突然听见敲门声,不对,是敲窗声。他猛然坐起来,这是二楼,窗外就是逼窄的小巷,不可能会有人三更半夜来敲窗。他抓紧了破焱剑,蓄势以待。

敲窗的动作越来越剧烈,那人似乎笃定窗户里面肯定有人,把窗户敲得哐哐直响。

沈白幸被这声音扰得呓语一声,惹得窗外的人更加来劲。墙灰扑簌簌掉落,似乎下一刻就能破窗而入。

单渊。沈白幸睁开朦胧的眼睛喊道。

弟子在。

单渊上前几步,把他师尊扶起来,然后扯过外袍披上。

发生什么事了?好吵。

师尊,我们应该是被那邪物缠上了。

单渊此刻心神全在外面,没有注意到他师尊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自己肩膀上,不然按照他寻常的作为,非得惊吓得手脚僵硬,结结巴巴让他师尊把脑袋挪开。

好烦,不让我睡觉。沈白幸小声抱怨,他手腕一转,屋内金光大胜,忘归激动的在空中乱摆。

窗外的东西因为这金光暂时停下了动作。

沈白幸:啊没动静了,忘归。

忘归一看自己显摆的机会就要没了,不情不愿的晃动。

就在这时,敲窗声又响了。

沈白幸不耐烦呵斥:忘归!

忘归领命,离弦之箭一般,眨眼功夫都不要便一剑捅穿窗户,半截剑身露在外面。

刹那间,凄厉的惨叫响彻清安镇,所有的雾气爆发出男人女人小孩的哭声。慢慢这三道声音化为一道诡秘的腔调,雌雄莫辨,非老非少,总之难听至极。

狮子猫恨不得自己耳聋了,它没出息的紧紧缩在沈白幸手边。沈白幸不堪其扰,正要放结界的时候,那声音又停了。

他脊背一松,把肩上的衣服扯掉,慢悠悠朝被窝里钻。

小白,我今晚就跟你睡了。狮子猫也不需要谁同意,就灵活的撩开被子,四脚朝天的躺在他家小白的肩膀处,独留半个猫头在外面呼吸。

流动着金光的长剑还保持着刚才捅人的姿势,架在窗户的木格子上嗡嗡颤动,像在朝他的主人邀功。

可惜,沈白幸已经背对着忘归躺好。

师尊,不需要把忘归收回来么?单渊望着那兀自抖动的长剑说。

不需要,忘归能辟邪,就让他插着吧。

单渊把床脚的被子掖好,走到忘归前面,用食指指腹去触碰剑柄。忘归跟人一样躲开单渊的手指,但还在兴奋个不停的动。

单渊起初也不知道这把剑怎么能动那么久,后面他琢磨过味来,看了看沈白幸的方向,试探着说:你做的很好,师尊很高兴。

忘归兴奋的主动来蹭单渊的手指。

单渊:师尊晚上要睡觉,你乱动发出声音会打扰他。

忘归立刻不动了,只余金光在上面流淌。

窗外,所有灰色的雾气都绕开忘归飘行。忘归好像长了眼睛,剑尖忽然喷出一股金光冲向大雾。那大雾吓得赶紧避开,忘归更高兴了,一下接一下的喷金光,宛如流星划过夜空,驱散客栈周围的灰雾。

金鸡报晓,晨光铺撒大地。

光线所触及到的地方,雾气退散,最后龟缩到草丛土地里面。

经受了一夜惊吓的清安镇百姓,纷纷打开门窗,老人小孩拿着工具在农地里慢慢动作。

单渊下楼给沈白幸打洗脸水,望见门口进来几个灰头土脸的人。要不是对方穿着凌云宗特有的蓝色服饰。单渊还真不敢相信就这是昨天那帮修士,就连最厉害的白常都面带疲色。

白常扶着一个女修士,看来就是他们的小师妹了。单渊点了下数,发现少了一个。

小师妹刚坐下,就哽咽出声:大师兄,怎么办?二师兄还在那里面没出来。

师妹别急,待会我再去寻。

单渊端着洗脸水回房间,发现他师尊已经穿好衣服绑好头发,昨晚被忘归弄坏的窗户留个窟窿,风徐徐往里面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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