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2)

白常:沈修士修为很高,师弟不是对手。

不等纹真再次开口,沈白幸单手结印,精纯的灵力在他指尖游走,仿若活物一般,逸散出白雾一般的效果。他对咬牙坚持的净明道:认输吧。

净明:不成,主动认输师尊要骂死我。

耳力极好的纹真:这姓沈的什么来路,敢对我的弟子这么狂?

白常:弟子不清楚,对他的徒弟单渊倒是了解一些,我们是去清安镇的途中认识的。

眼看着净明就要败了,纹真觉得丢面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自己在徒弟心中的形象居然如此严明古板,哪怕知道打不过,净明也不肯认输。他长着一副浓眉大眼,初看起来没心机,但跟纹真多相处几次的人都知道,凌云宗的掌教对自家人那是没话说,对外人活像成精的老狐狸,滑不溜湫。

若是跟他交手,你胜率如何?

弟子不敢保证能赢。

就连自己最应以为傲的大弟子都这么说,纹真不得不对这个沈白幸重视。他眼睛一眯,里面含了几分笑意,道:去把你三师叔喊过来晒太阳。

待白常御剑飞走,净明已经在场上挨了沈白幸两记打,摇摇欲坠着不肯认输。

沈白幸心一横,彻底断掉净明的退路,剑身一抖,吐出一朵白色莲花,化作千万道光破开净明的法术。

耀眼的光芒印在眼中,所有看见这些光的修士都感受到了一股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波动。世人皆存七情六欲,当阴暗的思想控制理智,人便会成为奸恶之徒;当理智站上风,思想便会控制身体恪守礼仪道德律法。而人作为一种复杂的生灵,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存有污秽,这污秽可以是色欲,可以是贪婪,可以是执着名利。

这种波动在撼动着污秽,让污秽仿佛泡在滚烫的沸水中挣扎,而躯体却舒适在处在温水中酣然。

净明被这白光正中胸口,某个瞬间,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灵魂好像离体,高高的浮在上空,俯视着污秽的肉体。灵魂看着肉体被白光包围,最后连灵魂自己也难逃命运。

砰的一声,肉体松开手中的剑,灵魂听见肉体在说,我输了

瞬时间,白光尽收。

在场之人,除了纹真跟南明几个修为高的修士,其他弟子都露出迷惑的神情,交头接耳道:我刚才是怎么了?身体好舒服。

我也是,不仅身体舒服,心中郁结某个瞬间好像也没了。

真奇怪,我怎么会想到我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感觉。

兄弟搞笑呢?你在娘亲肚子里就是一块肉,有啥感觉?

被说的人不高兴:一边凉快去,我爱这么想不行啊。

我就不一样,我想到了年轻时隔壁村的小妹妹,现在小妹妹应该嫁人了吧。

哟,成温真人还有老相好呢?没看出来。

滚,有本事咱们单独打一场。

那人瞬间不说话了。

场上唧唧咋咋,纹真却是面色凝重,他一双眼睛泛着精光看着沈白幸,刚才对方使出的那一手分明是修仙界最普通的净化术。虽然招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凭纹真活了几百年的岁数,一定不会判断错。

净化术从修士手中使出来从未有过攻击性,除非对战的是魔族鬼怪。

彼时,灵清已经从玉露峰过来,他御风的速度极快,不稍一会便坐到纹真旁边的椅子上。沈白幸一手净化术自然也没逃过他的法眼,他跟纹真对视一眼,而后点头:就是师兄所想的净化术,平常人根本做不到这种效果。

灵清不在这平常人中,他淡淡道:这位沈白幸修为不在师兄之下,白常跟南宫洛拿不到此次的魁首了。

纹真闻言眉头拧的能假死蚊子,相当不满:既然他修为这么高,还来跟一帮小辈瞎掺和什么?!不嫌丢人?

灵清:师兄说话不要喷沫子。

纹真:我那是气的,不行,我要取消他的资格。

仙盟大会的规矩可曾有一条规定化神期修为的修士不能参加?

没有。

所以师兄无法取消对方资格,灵清又波澜不惊的撇过来,师兄若实在气不过,大可上比试台,与沈白幸一较高下。

纹真冷哼:我才不丢这人。

烈炎峰的毒日头下,修士们纷纷用灵力护体,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包裹自身,以散燥热。像纹真这种境界的大能,虽然穿着复杂厚重的掌教服,但皮肤并不出汗,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观看。

一身青衣的沈白幸将净明打落之后,察觉到有一道探究的视线在自己身体徘徊,他头一偏,便看见高坐在看台上的灵清。

两人隔着白纱相对,心思各异。

灵清总觉得这招净化术似曾相识,遥远的记忆中,那个人抱着他走过往生天的莲池,站在冰雪的山顶指着神州大地。

玉微仙君之于修仙界是仰望般的存在,就连灵清也一样。他还是个奶孩子时候,玉微就已经登顶修仙界,受万千子民跪拜。当灵清突破金丹期,冲击元婴期的时候,他心目中的神明却消失了。这些年,灵清都是期待着能再见一次玉微仙君,他想要站在对方面前,让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他口中的毛头小子。

所以当五分相似玉微的气息出现时,灵清怔愣了。他感到不可思议,沈白幸一介散修身上居然会有玉微的气息。玉微在五百年前消失,修仙界已经默认对方陨落。

正当灵清迈步想上去确认的时候,他看到了沈白幸被风吹起的乌黑长发。

那头发非常光滑顺亮,霎时间就让灵清回神。他摇摇头,心想自己莫不是魔怔了,不然怎么做出这种梦。

他记忆中的玉微仙君有着一头比月华还要皎洁的白发,配上初雪般的容颜,整个人仿佛披着一层薄霜。

小白,怎么不走了?

被狮子猫喊了一声,沈白幸收回视线,淡淡道:只是见到了一个故人。

狮子猫不清楚沈白幸的故人是谁,猫爪子缠着对方的头发,喵喵叫:别看了,猫饿了,要吃饭。

好。

从合光殿到小院,沈白幸已经将路线记住,他并不会出现像第一次满汕头乱跑,而且还运气不好撞见别人双修的场景。说起这个,沈白幸就一直心存疑虑,要知道玉露峰是灵清的地盘,那日的宫殿看着甚大,完全不像普通弟子的住所,想来想去,殿主人除了灵清不做第二人选。

印象中,灵清不像会找男人的修士,而且听狮子猫说,灵清至今不曾跟谁结道侣契,那那天在温泉见到的人又是谁呢?沈白幸一边走一边想,莫不成有弟子胆大包天偷用温泉池?

沈白幸将这件事记下了,等哪天跟灵清说明身份,一定要告知对方此事。

院子里空落落的,阿水已经搬去白常那边,单渊不见人影。

沈白幸只当自己徒弟还在外面练剑,等会就会回来做饭给他吃。

然而,等到他一觉睡醒,夕阳下沉,飞鸟回巢,沈白幸都没有等到单渊回来。

暗淡的天幕下,灵云山亮起宛如星子一般的灯盏,随着山路盘旋。凌云宗所在地方很大,更多的是融在夜色中的黑黝黝山峦。

群山一角,单渊正捂着后颈从地上爬起来。

他白天被人喊出合光殿,带路的女修从来没见到。两人一路御剑离开合光殿,等到要出了烈炎峰,单渊才警惕突生。他率先发难,把破焱架在女修的脖子上,不成想这人还有同伙,单渊不察被人从后面打晕。

等他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天色乌漆墨黑的。单渊试图使用传音术,但这块地方似乎被施了某种隔绝法术的强大禁制,传音术用不了。

锋利的刀刃隔开草丛,林中时不时冒出野鸡野兔等小动物。单渊走着走着,就看着山中有一栋亮了灯的茅草屋。

心中一喜,单渊大步过去,眼前豁然现出一片异花仙草,叶子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灵光,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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