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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幸果断摇头,不需要。

然而,那条伸出来的手固执的勾住青衣人的腰肢,微微使力就将人拉下来。身体骤然失重,沈白幸膝盖窝一紧,眨眼间,就被徒弟打横抱起。

沈白幸:!他都说不需要了,徒弟这是在干嘛?

放在身上的手掂了掂,吓得沈白幸连忙抓住单渊的胳膊,抬眼怒道:放肆!

一声清呵,让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厮为沈白幸捏了把汗,要知道他们少爷,除了侯爷敢呵斥,在这整个侯府再无第二个人。

长腿一迈,单渊抱着沈白幸进门,完全不将对方的不满无视。待将旁人抛在身后,沈白幸还在挣扎,他盛怒之下,扬起了手臂。

沈白幸还保持着理智不用灵力伤害徒弟,想靠一巴掌打醒单渊,他那么大个孝顺的徒弟跑哪里去了?

挥巴掌的手在半路被单渊一把抓住,后者拧眉: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你不要仗着我的喜欢肆意妄为。

听见这话,沈白幸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出毛病,不然徒弟咋会说出这般欺师灭祖的话!

单渊将人放下,语气满是宠溺,我也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到你就舍不得挪开眼,心中热热的,好像我们认识了许久。

沈白幸在风中凌乱。

单渊: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你对我非常重要,我会对你很好的。

沈白幸:你不是坏人,你只是一段时间没挨揍,脑子生锈了。

好了,今晚我要去皇宫参加庆功宴,把你带上。

我不去。

听话,单渊牵着沈白幸的手回房,一个人在府里会无聊,我即心悦你,早有一天要介绍给别人,不要害羞。

沈白幸觉得他在对牛弹琴,这人要不是他徒弟,早被忘归捅千百遍曝尸荒野。

房门吱呀一声从身后被关上,沈白幸猛然回头瞪着单渊,青天白日,你关门作甚?

睡觉。

这两个字完全戳到沈白幸脊骨,他冷笑一声,召唤出忘归。轻薄长剑散发着流光溢彩的灵力,横在单渊身前,逆徒当死。

单渊压根没有身处危险的自知,手指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忘归,神色十分正经,你为什么老说我是你徒弟?

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单渊肯定道,我是要跟你共度一生的良人,怎会是师徒。

好,沈白幸点点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们睡觉吧。

单渊上前一步,忘归瞬间割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鲜红色的血迹让沈白幸骤然将剑后撤,警告:你别胡来。

小九的剑真好看。

小九两字一出,沈白幸又不淡定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打上长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画了一半的山水图上,一行小字力透字背。沈白幸瞄了水墨画一眼,才发现一枚小小的红色印章,上面正刻着单渊名字。

字是好字,可惜字的主人现在脑子不好使,只见单渊苦思冥想,我是怎么知道小九的?。想了半天,单渊都没头绪,干脆搂着他师尊的肩膀往床上带,小九就是小九,我不需要知道小九从何而来。

始终不忘一起睡觉的单渊拉住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铁臂箍着沈白幸不让跑,闭上眼睛之前亲在对方的额头上。

沈白幸石化了。

一盏茶后,他揪住徒弟的衣领,小麦色的胸膛瞬间露出一片。沈白幸正要把人弄醒问话,冷不防瞥见肌肤上一个红色印记。

手指摸上印记,眼中的寒霜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心肺的惴惴不安。红色的花瓣像一团火在灼烧沈白幸的指腹,手指一寸寸的摩挲着花瓣的形状色泽,随着时间的拉长,越发颤抖。他曾在秘境中不止一次看见过这种花,是若见,是只有一瓣的若见花,另外六瓣去哪了?

第60章 第二瓣

晨钟暮鼓敲响,夕阳撒在鎏金大殿顶上,金色的光线顺着高高的宫阙普照四周。玄都中,天子居于高墙之内,墙外是如过江之鲫的削尖脑袋想往里面钻的书生平民。

马车不停的进入这座恢弘森严的宫城,一只手掀开帘子,红色的木珠衬着那截手腕更加白皙精致。

进了皇宫,只能靠步行。单渊跟人嘘寒问暖几句,然后在婢女的带领下前往举行庆功宴的宫殿。

玉芙宫周围种满了荷花,几只小船放在岸边,单渊站在船头,对着沈白幸伸手,过来。

婢女垂着脑袋安分站着,但沈白幸就是觉的难为情,他推开徒弟的手,身轻如燕的跳到船上,语气淡然:我又不是易碎的瓷器,用不着扶。

等人站稳,木桨在水中划过,发出哗哗的响动,载着人前往玉芙宫。路上遇到礼部尚书黄振清,又是一番寒暄,直听得沈白幸躲在船里面打瞌睡。暗淡的光线中,船身一阵摇晃,是单渊掀开帘子钻进来。

说完了?沈白幸一手支在矮桌上,淡淡道。

谈完了,小九很累?

沈白幸不答。

单渊自顾自道:小九要是累,我可以抱着你睡会,等会见了天子,就不能这样了。

沈白幸瞬间不累了,他打起精神挨到玉芙宫。而今苍玄国民风开放,对于男风并不十分抵触,但看到单府的小将军带着一个貌美男子进来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气。毕竟,这位单小将军据说不近女色,守身如玉一心只想带着边关报效国家。

沈白幸之于他人的冲击不是一般大,单侯爷满脸怒气的过来,把单渊拖到角落里指着鼻子骂:你想干什么?!

爹,我想娶他。

孽障,我早晚要被你害死!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找单侯爷,单渊得以脱身,去寻沈白幸。可他找了半天,还询问了周围的婢女,都没有打听出对方的下落。

太监尖利的嗓子高声通报,陛下驾到!

明黄色衣角出现,各部官员乌泱泱跪一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落座之后,身着薄纱的舞姬鱼贯而入,乐声不绝,柳腰摆动,眉间点缀着花钿的女子眼波流转见尽是勾人之色,看得在场之人蠢蠢欲动。

舞女不知抛了多少个媚眼给单渊,可对方一心想着师尊,通通看不见。

与此同时,被惦记的沈白幸正躺在殿外一棵巨大的海棠花树上,他手中拿着从酒席上顺走的酒壶。清冽的酒水从瓷白的细长瓶口流进嘴中,唇齿留香,初尝味道十分好,不知不觉,沈白幸就喝多了。

之所以能从众目睽睽下消失,全靠了自己一身的法术,他才不要跟单渊坐在屋子里推杯换盏。凡间的东西好喝,就是规矩太多了,看见皇帝要跪,还要学着奉承,忒烦。

歌舞升平,海晏河清。

管弦丝竹传至殿外,喝上头的沈白幸眯着眼睛赏月,酒液顺着嘴角流出一滴,随风掉到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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