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渡 第79节(1/2)

广寒看上去高冷难以亲近,众人也没好意思要,就退而求其次问何疏要了电话。

大厦内,方悦与何疏同行,深知他天赋本事绝不在自己之下,其师宋太平更深知何疏广寒两人来头不简单,也赞同徒弟与其来往,平日闲来没事,方悦跟何疏也能聊上两句,她修行法门与何疏不同出一门,但天下万法殊途同归,何疏基础不如方悦扎实,但天赋和创新能力却远超方悦,有时举一反三,方悦也能触类旁通,闲聊间彼此都有所收益。

“没事,你说。”

“孙萌那边有一桩委托,找到我这里来,但我跟我师父现在在海外处理事情,赶不回去,我就让她去找你了。”

何疏奇怪:“这姑娘又上哪去探险惹出事了?”

方悦纠正:“是我描述不当,不是她的事,是她同学,她听说之后,推荐她同学来找我,事情有点复杂,你可以见了孙萌之后再考虑接不接。”

何疏爽快道:“行,那你把她电话给我吧,我跟她约时间就行了。”

挂断语音电话,何疏对凤凤扬了扬下巴,意思是“你看我刚才怎么说来着”。

凤凤嘴硬:“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何疏哈哈一笑:“都说死鸭子嘴硬,怎么鹦鹉嘴也这么硬?”

跟孙萌的联系很快有了结果,双方约好在鹤城见面,孙萌有课,只有她同学自己过来。

何疏本来还以为当事人也是个小姑娘,孰料见了面,才知道对方是个男的。

小伙子一米八左右的个子,高大英俊,眼窝深邃,也不知家族有外国血统,还是少数民族。

“你们好,我叫蒋思因,孙萌给我提过,你们很厉害,但我碰到的事情可能有点棘手。”

何疏跟广寒的年纪,与他想象中高人的形象相去甚远,饶是孙萌描述他们有多厉害,蒋思因也持保留态度,他年纪尚轻,喜怒形于色,这种想法很容易就浮现在脸上。

“孙萌过奖了,厉害不敢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讨论一下,至于能不能解决,我也不敢打包票。”

听他说得这样客气,蒋思因反倒无从找茬了。

“抱歉,我最近一直做梦,睡眠不足,精神脾气也都不大好。”

故事正是要从蒋思因的梦说起。

蒋思因不是孙萌的大学同学,而是高中同学。

高中毕业后,孙萌去湖城上大学,而蒋思因则考上了云南的学校。

新环境与新朋友,起初一切都很顺利,蒋思因家境不错,出手阔绰,人也外向开朗,很快就跟寝室哥们打成一片,在学校里也参加了学生会职务和社团活动,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寝室倒头就睡,别说伤春悲秋,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不知从哪天夜里起,他开始不间断地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个外国人,褐发碧眼,满脸络腮胡,大约三四十岁年纪,一直质问蒋思因,欠他的东西什么时候还。

“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毕竟从小到大,谁没做过几个梦?但这个梦不一样,从每周一次,到后来几乎天天都梦见,每天晚上只要我一入睡,这个男的就会冒出来,时间一长,我也受不了了。”

蒋思因一脸纠结痛苦,何疏也能理解,毕竟热血方刚的小伙子,每天要是梦见美女,那也就算了,起码还能从生理和心理等角度去解释,天天梦见同一个中年男人,那算怎么回事?

“我就问他,我从来没见过你,到底欠你什么东西没还?他也不回答,就一个劲儿催我还,还说我再不还,就要弄死我。”

蒋思因在梦里火气也上来了,直接对那外国男人破口大骂,可每次还没骂两句,就醒过来了。

何疏面色古怪:“你们是用中文对骂,还是外语?”

第69章

蒋思因也没想到何疏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英文,他从头到尾一直说英文,我在梦里完全能听懂,我骂回去的时候,有时用的是中文,有时用的是英文。”

何疏:“你是混血吗?或者说,你们家族里有过混血的亲戚吗?”

蒋思因道:“听说家里祖辈是有混血儿吧,好像是我太奶奶,但我没见过她,我出生时她已经去世了,家族里其他人,也没有我这样的长相。反正我们家族里的人,没有哪个欠了外国人东西的,也没有什么外国人亲戚。”

他竭力证明自己的现实个梦境不搭边,让听众明白他不是在胡编乱造。

何疏点点头,暂且放下这个问题。

“梦是重复的吗?”

“一开始是,无非就是那男人突然冒出来,问我要东西,然后就逐渐吵起来。但最近,梦的内容渐渐就变了,有时候我会出现在一片树林里,穿着工服雨靴,对,应该是工服!因为我梦里还记得袖子跟裤管扎得很紧,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工服是青灰色的,我戴着帽子,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铁锹,背的包也很重。我在梦里几次想过拿下来看看包里到底装了什么,但不知怎的,就有种赶路更加重要的感觉。”

“我梦里觉得自己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隐隐还感觉后面可能随时会有追兵,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这种压迫感逼着我不断往前走,雨也一直没停过,道路很泥泞,你见过森林里下雨的情形吗?泥土石块混在一起,几乎没有路,走一步都很滑,不小心还会勾到旁边的树枝,或者被石头划伤。”

蒋思因比划着,说得特别详细,可见梦境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对了,我还记得,头顶的天气,有时候雨停了,阳光出来,呼吸也是湿热的,还能看见林间彩虹,有时候雨转眼又来,每次那男人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我一脚踩空,人就醒过来。”

醒来之后,他经常满身大汗,不是被吓的,而是那种湿哒哒黏腻的感觉,似乎从梦境延续到现实了。

“后来,梦又变了。我不再是树林里行走,而是在爬山。每天爬一段,梦见的高度都不一样,比如说今天梦见在山脚往山上走,当时我回过头,漫山遍野都是绿色植被,第二天我则是在第一天的高度上继续爬,每天就像连续剧一样。”

“就在来见你们之前的这几天,我终于爬到山顶了,但是梦里我跑得更快,身后一直有动静,好像不止一个人在追我,四周一片漆黑,应该是在晚上,我一不小心就摔下山,浑身摔断骨头一样的发疼,我来不及再跑,手电筒的光就晃到我脸上,我又听见那个男人说,终于找到你了,快把东西交出来!”

何疏:“然后你就醒了。”

蒋思因:“是的。”

他停住描述,看着何疏,似乎在等对方给出一个结论。

何疏想了一下,组织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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