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渡 第152节(1/2)

“你没事吧?”

他将脸朝下的中村翻过来,见状不由吓一跳。

只见中村脸上青黑一片,眉心原本两个指节长短的黑线直接长到头顶发际线,人已经是停了呼吸。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何疏也缺人自己给他加了一道防护了,怎么还会这样?

何疏脸色凝重,想起自己刚才提起毕舍遮的名字,中村随即有了反应。

他知道降头术里有一门应声降,中术者看上去毫无异状,但在听到某个禁忌词时,就会降头发作,死状极惨,难道中村就是中了应声降?

这是不是说明毕舍遮的能量已经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中村一个成年男人毕竟还是有相当重量的,何疏不一会儿就觉得手酸,禁不住松手,对方尸体重新落回水潭,口鼻耳朵等七窍突然爬出许多黑色小虫,在水里到处乱窜,却碍于某种忌惮,不敢靠近何疏,只能绕着他在水里漂。

饶是如此也够让人恶心的了,何疏赶紧上岸,站在武侯祠门口往里看。

他抬头就看见正堂中间的神像,神像左右手的童男童女,还有祠堂两边各两位护法。

一般来说,寺庙里也有这样的站位排布。

但左右两边的护法,要么是佛教里四位天王,又或者是道教打扮的神仙,却很少像现在这样,左右两边四位护法,都是少数民族打扮,倒像是部落首领簇拥诸葛武侯,为了缅怀而敬奉的祠堂。

这样一来,好像就更说不通了。

诸葛武侯大名鼎鼎,在西南更被视为神仙一般的人物,堂堂正正,没有什么避讳遮掩的,怎么会建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

就像之前那座在地底的神庙一样,要不是神像背后的小字,他们还当是什么私下供奉,见不得人的淫祀。

何疏心里存疑,目光就从两旁护法,移到正中的神像上。

神像石头雕刻,年代久远,彩漆掉落,轮廓模糊,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但神像左右的童男童女,却……

咦?

何疏定睛细看,发现童男童女虽然也是轮廓模糊,脸部表情却居然呈现出一点诡异的鲜活。

好像是在挤眉弄眼?

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童男童女?

何疏禁不住走近一步,想要看得再仔细一点——

“何疏,你可知罪!”

声音不是从耳边传来,是在脑海里轰然如惊雷炸开。

何疏下意识后退半步,但那种嗡嗡作响的后遗症一直在,就像有人敲了口几吨重的大钟,那钟声余韵能持续很久。

一股莫名力量催着他跪下。

何疏膝盖一弯,硬生生扛住那股力量,依旧站得笔直。

他一字一顿反问。

“我,罪在何处?”

第137章

“你入庙不拜,目中无人,不尊先贤,亵渎神明,还问何罪之有?!”

随着话音落下,头顶惊雷骤响。

“无知小儿,天打雷劈,罪有应得,即刻跪下听审受罚!”

何疏的肩膀受到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上往下施加,如千斤秤砣,非要压着他弯膝跪下才肯罢休。

他甚至能感觉到膝盖开始隐隐作痛,再这样下去恐怕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你有什么资格审我?!”

“你一非阴间阴神,二非阳间司法,就算你在阴间有职司,一个外国鬼,胆敢跑到华夏大地大放厥词,还想惑我心神?”

“你知道你现在附身的神像是什么人吗?你没文化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三国时期杰出军事家政治家,有三国割据平定西南等功绩,经过历朝历代加封,已经是成王成圣的神格。在中国,正神是不会因为普通人仰头直视,就随意降罪处罚的,因为中国许多神明,本身就是普通人,他们以功德成神,庇佑人间,只会保护百姓,斩妖除魔,比如说——”

何疏冷笑一声,以笔为刀,朝前划去!

“你这种窃取神像,妄图伪装神格的妖魔鬼怪!滚出来!”

在肉眼可见的视野内,神像一寸寸出现裂痕,而施加在何疏肩膀上的力量,却在一点点变弱。

黑气从裂开的缝隙中流窜而出,迅速凝聚为人形,又急剧膨胀,死后朝他扑过来。

周身黑气,隐隐显露狰狞面目,虽然何疏此前从没跟这种恶鬼打过交代,但他几乎是第一眼就能确认,对方正是隐藏在窅魔背后搞事情的毕舍遮!

毕舍遮这种恶鬼,在印度神话中以尸体为食物,又叫食尸鬼或饿鬼,但在南亚另外一些地方,毕舍遮被描绘成一种无所不能的邪魔,它善于窥伺人心,发现人性弱点破绽,从而侵入人体吞噬对方的灵魂,而那些无缘无故死去的人,事后尸检都被发现脑部缺少了一部分组织。

这种冷门偏僻的都市传说,还是在毕舍遮进入他们视线之后,李映去特管局翻找各种资料,才找出来的。

而且在这些传说里,毕舍遮毫无例外没有对手,只有印度神话的创造神梵天,才能消灭它。

虽然毕舍遮被渲染得很强大,连克星都是神明,但李映也说过,华夏大地冥冥之中自有神力必有,如无形结界,看不见摸不着又确实存在,国外那些妖魔鬼怪,也只能在国外为所欲为,很少听说能有潜入国境,在国内肆虐的。

但何疏执掌阎王令之后,无意间也无师自通,领悟到许多从前不可言说的规则,他感觉以前毕舍遮的确无法轻易进入国境,所以要通过窅魔,窅魔则要通过佛牌,来遥控操纵人心,自从阴间与混沌的边界被北号和周判官联手洞开之后,就有不少鬼魅窅魔趁机逃到阳间,这结界破损应该也牵连了阳间世界,像毕舍遮之前尚且有所顾忌,现在也能居然也能利用这种漏洞“偷渡越境”了。

作为旁观者而言,蒋思因远比何疏更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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