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原结局后被删除)(1/2)

再晚一些时候,我临出门前,和梅宁联系了一次,说今晚上要和她见个面,梅宁欣然答应了,并带着梦幻般的语气说道:「今天晚上,是我和你认识七周年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七年前的这个晚上,正是我和梅宁、梅雪姐妹俩第一次见面。不仅梅宁记着这个日子,在我和梅雪六年的共同生活中,这一天曾经被梅雪一再纪念过五次啊。

听梅宁的声音,如痴如醉,满含着淋漓的情爱:「今天晚上,我要告诉你我最後的决定。」

当梅雪红着脸,与谢名相拥走进卧室,并轻摇纤手,向我道别时,我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小梅定睛看了我片刻,从她的眼神中,我好像感觉到,从前一向细心的她,其实并没有因为近来移情别恋,而忘记这一天的意义,只不过,在这种淫靡放浪的气氛中再和我共同怀念相识相恋七年的感情,就实在有些好笑了。

我傻傻地呆坐在沙发上,听到里屋传出的隐隐说笑声,从心里感觉我和小梅这座婚姻的大厦已经完全地倾斜欲坠了。

又过了五六分钟,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我看看号码,是梅宁的来电。

卧室的门开了半个缝,闪出谢名的半张脸:「许哥,小梅让我问问你,你怎麽还不走啊?」

「嗯,我马上就走。」

「小梅已经脱光了在床上等着我呢。小梅限你两分钟,马上消逝。」

「你们他妈的着急上火葬厂啊。」

「许哥,别赖在那儿了,小梅现在是我的老婆,这儿现在可是我的家,不走我就要打110了。」谢名笑眯眯地和我开着玩笑。

非常奇怪,当时也不知怎麽了,我感觉他的微笑中有一丝象刀锋般真实犀利的嘲讽,这种隐而不露的嘲讽,剥夺了我做人的最後一丝尊严和体面,是我生命中根本无法承受的东西。

面对这个一再占有我妻子的身体、使她受孕之余,还有占有我的栖身之所的男人,我突然间爆发了。

不,应该说是脑子的神经跳闸了。

……

五分钟後,当我肌肉上的神经终於止住了极度兴奋的反应,一只手捂着还在流血的额头,另一只手擦去快蒙住双眼的血流,看到的景象实在有些血淋淋的。

谢名倒在地上,脸上还有一些碎玻璃碴,脑袋像个血葫芦似的,惊恐不定的眼睛中泪水直流,嘴里神经质似地嘟囔着,呜,操他妈的,你还要杀人啊!操他妈的,老子不玩了……

他的右胳膊上,插着半只啤酒瓶。

小梅先从极度惊骇中清醒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两边腮帮子,被我两个巴掌给抽得青肿,说话时嘴里还冒出一些血沫子。

「老公……你疯了吗?」

她的眼神极端地惊疑不定,像两只受伤的兔子,动作也畏畏缩缩地,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深深的恐惧。

「我没疯。」我居然还向她温和地笑了笑。

「你他妈的,呜……老子这儿被你扎的,都露出白肉了,呜……」

谢名好像还是没有缓过劲,当小梅欲爬过去帮他时,他竟一把将小梅推倒在地,「你他妈的,都是你,这是你们给老子设得套,房子刚转让过户给你,你们就要对老子下毒手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他的反应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失常,直到我走过去,举起拳头威胁後,他才老实起来,也慢慢地镇定下来。

小梅将他的伤口略做一些清理後,想过来给我也清理一下,我一挥胳膊,将小梅推到一边,心中虽然无比地悲痛与後悔,但还是就在这一会儿,我终於做出了一个决定:「小梅,咱们离婚吧。」

小梅像是被电击了似的,脸色雪白,身子抖了抖,神情茫然地看着我:「老公,你说什麽呢?」

我叹了口气:「……傻瓜,一开始只是一个游戏,你玩得太投入了。」

小梅终於明白了些,她看了我半天,终於从嘴里发出一声惨叫,那种声音,似乎是胸膛开裂时所发的声音:「天啊……」

「我走了,明天办手续,房子财产一人各一半。」

说完这句话,终於算是把胸中郁懑之情一泄而尽,把心中最阴暗的情结彻底解开,但是心里更加空荡荡的,觉得自己特别没劲。

「那孩子呢?孩子也一人一半?王八蛋!你觉得婚姻没意思了,想找刺激,你让我红杏出墙,你让我尽享情爱之欢,现在你又嫌我浪了,你这是给我设的计是不是?你早就厌烦我了是不是?……你为什麽要离?难道我还没有满足你吗?

你要我做什麽我没有做?许放,我……我不能没有你啊!我求你了!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同意了,你不能这麽骗我啊!」小梅满脸是泪地摇着我,抱着我,最後失声痛哭起来。

我慢慢地抱住了她,心里一酸,眼角也溢出些泪水。

「今天是我们相识七年整,你为什麽忘记了?」

小梅更加委屈,抬起小手,在嚎淘中使劲地拍着我:「老公,我没有忘啊,人家没有忘……人家是想,今天不也是你和小宁认识七年了吗?我整整霸占了你七年,当年拆散了你们,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今天让你和小宁也续续旧……老公,我真是这麽想的啊!不信你问谢名……」

「她刚才说过,今天原本想我们仨一起庆祝这纪念日的,而且以你为主,」

谢名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续,顿了顿,扫了一眼我怀中的小梅,低声说道:「小梅很爱你。许放,这种游戏,如果你玩不起,就不要再玩了。小梅并没有因为我的缘故,少爱你半分,其实,我和她之间,如果不是你的鼓动,一辈子也不会有什麽故事的。」

我低下了头。谢名乘机擦乾眼泪,略收拾了一下狼狈形容。

看我面无表情,他便回到里间忍着痛开始收拾东西,我随着他走进里屋,看着他收拾好东西,小梅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着,惊魂未定地小声抽泣着。我们三人之间再没有任何对话,一直到他默默地离开我们的家,小梅都再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

我把他出门以後,临别之时,我看着他苍惶地拎着皮箱和皮包,招呼着计程车,心中一片茫然,呐呐地说道:「小谢,我……我伤了你,很对不起。」

小谢扭脸看看我,摇摇头,说:「许哥,不说了。你写的帮助妻子去偷情,我看过了,与妻子去情人家同住,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同居一个屋檐下,根本不可能的。」

然後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些奇怪的话:「传统的婚姻,就像计划经济,表面上稳定,永远为着对方做出最大的牺牲,其实现在这种社会,有太多的外界诱惑,越内向的东西越脆弱,说完就完。开放的婚姻,就像开放的市场,自我性很强,表面上很危险,不过只有你做好心理准备,相对来说,边际效益非担不会随时间递减,反而会因为交换而实现价值递增。」

他向我摊摊手,彷佛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件很私人、很龌龊的事情,而是为着全人类所面临的共同问题,进行的一种社会行为实验。

回到家里後,小梅已经止住了哭泣,只是怔怔地看着墙上挂的一幅油画。我正不知该说些什麽,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小梅拿起电话,看清号码後,没有任何地迟疑,便接通电话。

「妹妹,我告诉你我的电话,以後,有什麽事,就给我打电话吧,……你姐夫……已经转了性了,要做回老实人了。」刚张嘴说出两个号码,便闭上了嘴。

原来是那边梅宁将电话挂断了。

又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正欲伸手接过来,梅雪毫不犹豫地再次抢过电话。

「告诉你,梅宁,许放根本舍不得离开我,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看,现在他就在我的边上,我把电话放到茶几上,他要是来接,我就把他让给你,他要是不接,……你就不要再自寻烦恼了。你还是个女孩子,不要不知羞耻!」说完,她便把电话重重地放到玻璃茶几上,拭去眼角的泪痕,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听到手机里传来近乎绝望的呼唤,我的手微微一动。

梅雪冷冷地一笑,随手检起地上刚刚从谢名胳膊上拔出来的血迹斑斑的啤酒瓶,对准自己的小腹,等着我的反应。

几分钟後,电话便永远地挂断了。

梅雪扔向那件凶器,哇地一声嚎啕,扑到我的身上。

当晚,我们象新婚一般,缠绵了一夜。

直到天明,小梅才问我,她万一怀上谢名的种,该怎麽办。我将头埋到她的乳房中间,像个孩子一样嘬着终於回到自已嘴里的乳头,心满意足。

「是你们之间的情缘,就留下来吧。」

「你杀了我吧,可别在说什麽情缘了,羞死我了。」

「你不是说很爱他吗?」

小梅板起脸:「你是我的老公,我只爱你一人,我再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女人啊!就在这张床上,时间倒推24小时,你不是正……」

我的话还没说完,小梅腾地一下子将我推到一边,歇斯底里地指着我:「告诉你,不要再提那些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至於我对他的感情,全是假的。」

「小梅……」

「老公,好老公,求求你,不要再提他了。」

我紧紧拥住已不再纯洁的身体,回忆起她日记里写的话,其实不用看她日记,用鼻子都能想出来,一个婚内的女人,情愿为别的男人怀上孩子,这一定是一种异常炽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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