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1/2)

林安没有吭声,微一犹豫后,静静跟在了对方身后。

刚从药店拎出来的装了伤药的塑料袋已被徐新接去,在行走间发出细微的声响。

徐新仍旧未对林安住所的具体位置多加询问,轻车熟路地在前面走着,不一会便到了某个单元门前。

开门。徐新停了下来。

林安看他一眼,默默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防盗门钥匙,上前一步将门打开。

两人的脚步前后响起在楼道中,没一会,便到了林安住房所在的二楼。

钥匙的叮当碰撞声中,大门也被打开。

徐新推门进去,在玄关处看了眼,又打开柜子从中自行取了双备用拖鞋换上,随后就提着袋子径直走向了客厅。

从头至尾,林安都没有说一句话,只安静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不断活动在自己视线里的身影,他看着对方走到了客厅正中的餐桌边上,看着对方啪地一记将袋子放到了桌面上,又看着对方打开那袋子朝里面扫了眼后没什么表情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冲洗的水声从半敞的门后传来,不一会后又间或伴随着响起几声脸盆碰撞和毛巾的搓洗声,林安专心地听着,分毫不差地将那些模糊细微的声响捕入耳中,直到一切回归寂静,徐新一手端着装了小半盆水的脸盆和一块白色毛巾从那扇门后又走了出来。

过来。

徐新将东西都挪至几步开外沙发前的茶几上后,背着身对还呆在玄关处的林安出声叫道。

林安看着前面那道在沙发上坐下的高大背影,又静立了两秒,渐渐收紧了垂落在两侧的双手,慢慢地一步接一步走了过去。

两人俱都在沙发上坐下,徐新并未看他,只从袋中掏出了棉签药膏,和用以消毒的酒精棉,紧跟着又将一旁水盆上搭着的毛巾取下浸在水里,片刻后捞出拧得半干后,才转回头来,看向了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对方。

林安正两眼不错神地望着他,目光柔和澄澈。

徐新与他对视了一会,倍感烦躁地撤回了视线,冷着脸拿起冰凉的毛巾擦向了对方受了伤的那半边脸颊上。

林安伤处受到刺激,忍不住眨了眨眼,却并未呼痛,只在沉默片刻后,隔着半块毛巾轻声问道:你今天不是在b市吗?

徐新手一顿,没有回答。

十几秒后,毛巾被重新掷回了水里。

徐新一言不发地拿过矮几上的酒精棉包,拆开后在对方破了皮的地方擦拭了番,之后又挤了些消炎药膏在棉签上,细细涂抹在对方靠近下颌角处的伤口上。

林安没再追问下去,只垂下眼睫,默默注视着徐新微托抵住自己下巴并给自己上着药的两只手上。

两人凑得极近,一时间呼吸喷拂在彼此的唇鼻上,竟都渐渐变得如火舌般滚烫。

徐新兀然察觉到,目光微一滞,不着痕迹地稍退开了少许。

你今天不也没在学校?又过了片刻后,才听他意味不明地反问道。

说完将手上的棉签扔进了废纸篓,重又抬起视线望向了对方。

林安同样没有回答,只静静凝视着他。

徐新眼神一动,再次将目光错开。

又过了不知多久,或许几分,也或许只有几秒,才又接着问道:身上有伤吗?

林安却仍旧只不出声地看着他。

徐新被看得心底一股邪火直往上冒,忍了忍,才勉强将那股躁动压回到警戒线以下。

有没有。

林安摇头。

是谁动的手,知道吗?徐新语气缓了缓,顿一顿后又问。

林安却又不回答了。

徐新眉一皱,说话。

林安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徐新勉强维持住的平静终于开始出现一丝龟裂。他直觉对方的这份沉默十分危险,却一时没有应对之策,于是只好通过控制两人之间的距离来将自己武装他略显不耐地站了起来。

却不想手刚摸到茶几上搁着的脸盆的边缘,始终沉默的对方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徐哥。

徐新动作一顿。

我林安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忽然又停顿了一下。

徐新皱了皱眉,心中那刚被强压下的躁动不禁又腾地冒出了头,而随之一块儿冒出来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

果然,在稍一迟疑后,身后那人温柔的声音又紧跟着在身后响起,我昨晚发的那些短信你都看到了吗?

徐新手还搭在水盆上,却背转着身,一时既无动作也没吭声。

其中一方的毫无反应,让两人之间空气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林安等了片刻不见对方有所回应,略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睑,过了一会儿,却又对着自己放在腿上,不知何时已悄然紧握成拳的双手一笑,复又轻声道:没看到也没关系,我现在当面说也一样。

徐新抓住脸盆边沿的手一动。

不久前在车里看到的那些短信再次在脑中盘旋。

林安说完这一句后,便又沉默了下来,但徐新知道,一切远还没有结束。身后那人突然的收声,更像是一场无声的酝酿和试探,而这试探酝酿的对象和内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徐新看着盆中平静无波的水面,恍然间,甚至开始后悔一个小时前冲动之下叫小王将自己送回这该死的鬼地方来。

你然而当他刚要开口中止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试图扭转这让人烦躁不安同时又异常被动的局面时,林安陡然变得微弱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对不起。

徐新愣住。

林安顿了顿,又冲着他的背影喃喃重复了遍,对不起,徐哥。

徐新没应。

林安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低下头笑了笑,继续轻声道:这句话,其实我十二年前就该说了。

徐新依旧没应声。

林安盯着地面,紧紧握住的双手慢慢松懈下来,他像是在尽力平复着什么,又像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又接着对着地砖上隐约模糊的暗纹开口道:吴燕是我大学时的同窗校友,那时候我们一起在x大的学习部就职她工作能力很强,为人也很热情大方,性格有时候比当时周围的许多男孩子还要豪爽几分,与我完全不同。

林安说到这里,又长时间的沉寂了下来。

徐新搭在脸盆上的手已经彻底放下,脸也在不知不觉中略向后偏转了过去。

他没料到对方所要说的,竟只是自己的一段过往,一时心头略宽,但等下一刻一转念又想到吴燕这号人物,松开的眉头又不受控制地微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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