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因为(上)(1/2)

吃完了早餐,佘令禹越发睏倦似的,林耕未见他还黏呼呼的捨不得睡的样子,就赶他去洗澡睡觉。

他有留衣服在他家,因此撒娇够了就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林耕未从厨房里出来,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翻了部电影出来看,却总是想起佘令禹说的那女孩的事,有点不专心。电影大概播了十分鐘不到,便按了暂停键,起身进了客房。

房子不是买的,是他抽到的国民住宅,是政府的;因此只要林耕未愿意住,就能一直用廉价的租金承租,相较起来,还比付房贷便宜。只不过当初只有空房子,家具是他自己的。

说回客房,其实他也就在系统柜旁摆了张沙发床,主要空间还是睡眠舱跟书桌佔据了。佘令禹说过想搬一架双人的睡眠舱来换掉他这座单人的,还说这座单人的也可以搬到他家去,林耕未想想觉得可以,便没反对,让他去安排。

坦白说,他还觉得对方有意无意的在他家里留下东西的行为,有些像是画地盘,挺可爱的。

进客房是想找笔记本,自从做完梦就没再动过的笔记此时录进了新的材料。要说完全不在意兽世是不可能的,因为就算是梦,就算是虚拟的人生,它们是如此的真实,他确实在那异端经歷了一场爱恨别离,甚至因此改变了他对于他人的感觉以及对生活的看法。既然如此,那女孩的十几年间的人生,肯定也影响了她对现世的看法。

假如爱人跟小孩都在另一个世界,那现世对她而言还存在归属感吗?或者会满是失落跟想念另一个世界?他几乎能够理解那种愤懣不平的感慨跟想要回归的急迫……她恨吗?还是她不知自己已死?或者她会再做出其他举动想要找到一开始穿越的原因?

「——你在忙啊?」

笔尖一顿,人声将他从沉浸之中拉回了现实,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佘令禹穿了一件白底的棉t及运动裤,赤着脚,脸上及发梢还掛着些许的水气,歪着头:「写东西?」

「嗯……」林耕未坐直了身体,另一隻手持着笔端,垂眼回答时,对方走了进来,「刚吓到你了吗?我看你震了一下。」

「嗯……有点吧。」

事实上不是有点而已,他好像太沉浸在心里的疑问,甚至忘记家里有其他人这件事。因而对方出声才猛然回神,望着他走过来,有种不知如何解释的感觉,可对方神色如常,掛着轻松的表情,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好像很紧张?写甚么小秘密?」

轻盈的问句及肢体碰触彷彿温柔清风吹散了他胸中僵硬紧绷的纷然,好像因此可以说出来了:「我在写……刚你说那女生的事情。」

「喔?怎么想到要写这个?」

见他露出了好奇,林耕未便拿起了笔记:「其实我一直有在写,先前的那些记忆,我也有记下来,算是……帮自己釐清梦里的问题,还有感觉吧。」

他按着他的椅背,林耕未能感觉到对方辐射而来的体温,也能捕捉到他视线落在他举起的页面上:「唔……那女生让你很在意吗?」

「也不能说在意吧,就觉得……如果是十几年,过得很好的话,也能理解她想回去的心情。」

「也是……不过那世界,是个甚么样的地方?像我们的游戏吗?」

林耕未垂下了手把笔记放回桌上:「不太像——比较落后,感觉刚有初级生產及聚落的概念,还是採集捕猎为主的地方,可族群不同,似乎发展也不太相同,唔……」

「怎么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那女生要找你们了……」

林耕未将桌面设置为平板操作模式,操作着桌面的触控按钮寻找刚才心中一动想到的东西,等搜寻结果跃上投射萤幕,便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可令他意外的是佘令禹发出了一个惊讶声音。

「嗯?你怎么找起六爷的雕像来?」

投影是隻半龙半鱼的生物雕像,林耕未认得,是因为他大学时修过一门通识研究中国神话生物,但佘令禹的问题也让他挺讶异的:「你也知道蚣蝮等于帆蚣?」

「当然啊,他给自己取了个怪名字,我们想不知道也难。我们还讨论过是不是要把重生点设成蚣蝮的样子呢。」

这点也让林耕未有点讶异:「唔?结果你们没有?」

「对阿,因为阿昭——就是我们之前的技术主管——主张要设计成雕像的样子,美编不接受觉得太丑,两边还因此吵过一架。」

「结果美编赢了?」

「嗯。」佘令禹摊了摊手:「大家表决的结果,阿昭输了。」

「原来如此。」林耕未把刚才未完的话说完:「我想那女孩会找来,是因为兽世人在拜的神像长得像蚣蝮。」

「啊?」佘令禹露出了惊讶,但也没有维持多久,反而变成了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这傢伙可真会来事啊……」

「如果这是六爷刻意设计的形象,只要有兽世记忆,又知道神像名称的人,应该多少都会想到游戏吧?」

「是啊……只不过没有证据。」他沉吟的说:「我回去再跟帆蚣谈谈,看他怎么想的,之后再视情况应变。」

「嗯……」

以为话题结束了,却听佘令禹续道:「那你要继续写的话,要我回想细节跟你说吗?」

不知何时在他指尖飞转的笔微微一顿,「唔……不累吗?刚看你都想睡了。」

「还好,也许是洗完澡了,没那么睏了。」

「……好啊,要搬椅子过来。」他的话让对方点了点头,便主动的去餐厅搬椅子。林耕未依旧坐在位置上,拄着颐,望着自己的笔跡,不经意想法鑽进脑海,笔尖在纸上移动,问号的背后又出现了一个问号。

顿点落下提笔时,男人搬着椅子再次出现在房间。并没有太多杂话,坐下之后两人便开始了一问一答的模式,回想与纪录,很快地就将刚才没写完的事件纪录了下来。

林耕未一直等,等他提出要求或者好奇,可一直到最后对方都是坦然的而且维持在原本的话题上的。反而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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