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2)

玄友廉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伍琨,我会让你见到父亲的,不过——是你的头颅!众将士听命,丘荣与伍琨率兵在长安城外十里鼓动士兵哗变,丘荣已经伏诛,给我拿下伍琨及其叛党!不听吾令者,一同以哗变罪诛杀。”

伍琨大叫一声:“我看谁敢!玄友廉,别忘了,这些兵士都跟着丘将领还有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们,给我上,杀了这毫无仁德的统领!”

旁边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丘荣一死,他们一时也没了主心骨,不知该如何行事。

伍琨又叫唤了几声,根本没有人敢上前。

玄友廉冷笑一声:“今日我玄友廉便将话挑明白了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看不起我,可别忘了,我玄友廉再不济也是玄凉的儿子,是你们的统领,手执虎符,名正言顺!而丘荣和伍琨是什么东西,你们心里明白。你们是要穿着这身黑色甲袍继续做玄衣军跟着我玄友廉,还是晔变闹事,跟着这些自恃功高,不服军纪军威的叛将!”

玄友廉这一声大喝后,那些观望的士兵不再犹豫,向伍琨围去,伍琨与十几名死忠部下见大势已去,拔刀试着杀出重围。奈何敌众我寡,不一会相继被乱刀砍死。伍琨临死前高喊一声:“玄友廉,你诛老将,杀功臣,不得好死!”话音刚落,喉咙就被刀割开,横尸于地。

就这么狭窄的官道上,一下子伏尸二十几具。待得一切平息,玄友廉命人收拾战场,重整军队,准备出发。自己则带着几名部下向避到一旁的李继勉走去。

自玄友廉出人意料地砍了丘荣的脑袋,李继勉与李天元便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立即退到一旁,不再搅和,果然没一会便产生了士兵哗变。不过这玄友廉也算是有点本事,镇慑了全军,只有二十几人举兵,不算严重,并尽数被当场诛杀。

李天元感慨道:“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得到军权就斩杀军中老将,激起军愤哗变,还好只是二十几人的小哗变,要是大哗变,他此刻已经被剁成肉酱了,算他运气好。”

李继勉道:“我看不止是运气,他笃定自己杀了丘荣后,再没人有势力跟他叫板,士兵们又不是傻子。这玄友廉长得再不像个男人,也是玄凉的亲生儿子,而且刚才那一刀断头的手法,一看就是杀过人的,无论是心肠还是手段都够硬。”

“其实那丘荣不过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军队里嘛,这样是常事,没想到他这愣头青不识趣,当场直接见了血。这下是在军中立威了,可立的是血威,只怕以后的名声也没得好。”

两人对话间,玄友廉已经走到两人面前,面无表情道:“两位看够好戏了?看够了就走吧。我已吩咐下去,一会就拔营,自会让出官道。”

李继勉笑道:“廉公子这下子可算是军中扬威了,恭喜恭喜。”

玄友廉怎么不知道他话中嘲讽的意思。

立威见血虽然是立杆见影,但名声不好,以后无论谁提到他,第一个评价都会是不堪的心肠狠辣。可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他深知以自己这般容貌,根本震慑不住军队,建立威名只能靠狠辣令人恐惧的手段。

玄友廉自崇圣寺中初见这两人就没好感,此时也不欲与他们多言,派了一支士兵将他们送出去,便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无意间瞟到李继勉身后的骑兵身上,身子一顿。

是那个满脸麻子的小子……

李五的视线一直放在玄友廉身上就没移开过,只是他一直没注意到,直到此刻他投来视线,两相视线一相遇,李五心中一慌赶紧移开,玄友廉却瞬间想明白一切。

这小麻子根本不是玄府里的人,是昨夜李继勉入府做客时带进去的随从。

这小麻子知道他是谁,竟还敢骗他!

亏他从父亲手里拿到虎符连夜调军后,趁着士兵出城之际,又专门回了一趟玄府,想要将那声称在厨房帮工的小麻子接着,随军一起去洛阳,结果被告知厨房里根本没有那个年纪的孩子。

当时他还在疑惑,现在全明白了。

这李继勉兄弟当真是可恶,自己戏弄他不说,连他们身边的随从都敢随意戏耍他。

李五本已经移开视线,跟在李继勉身后往回走了,却总觉得背后有一股视线凝着,没忍住转过头,再次与玄友廉视线对上,刚才相视时他脸上有惊讶疑惑,现在却全是阴沉,加上他脸上的血没有擦尽,看上阴森森的,让她心里打了个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李继勉放慢了马速,走到李五身边道:“刚才没吓着吧。”

他还记得他攻打武隆那夜,刚割下武隆的头颅,她就被士兵找到带了回来,看到他拎着头颅的模样,吓得到处乱爬的模样。

李五收回视线,摇摇头:“还好……反正以后跟在小公子身边,这样的场面不会少,见多了总会习惯的。”

其实刚才看到玄友廉一刀砍下丘荣脑袋的那一幕,她心中的第一反应不是对血腥场面的害怕,而是惊讶玄友廉居然如此的杀人不眨眼。

她以为他只是工于心计,没想到连心肠也是如此狠辣,完全不是前世她认识的那个软弱且一无事处的花架子。

重生一世,人的命运经历会变,性格本质却不会变。李五想,难道自己前世其实根本就没看穿玄友廉的真面目?

玄凉逼她嫁给玄友廉对整个李唐皇室来说是天大的耻辱,然而对玄友廉来说,却是极尊的荣耀。若他没使手段,玄凉会将她这个帝女嫁给他而不是别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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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补完。

第032章

李天元与李继勉退出玄衣军回到自己的骑兵队中,很快前面的玄衣军就整装完毕继续上路,将官道让了出来,李天元整理了骑兵队,也紧随其后继续行军。

因为李天元的骑兵队人数少,行进的速度也快些,很快就超过了玄衣军,遥遥领先。

傍晚李天元在一个镇子的驿站停驻下来,一个时辰后,玄友廉的军队也抵达了此镇,因为玄衣军人数比骑军队多得多,所以在镇外一空旷地扎了营,距李天元等人也就三里地。

如此行进了五六日,双方一前一后赶路,晚上基本都在相距不远的地方扎营过夜。

李天元道:“奇了,那女人脸怎么跟咱们走的一条道?不会是故意跟着咱们吧。”

李继勉道:“不会,应该是顺路。每夜扎营他都刻意保持着三里地以上的距离,看样子是不想招惹我们。”

“等得夜里,我派人去他营中探探信息,看他们要行军至何处。”

“别探了,行军目的地向来是机密,以玄友廉的性格肯定捂得严实。玄友廉现在杀心正重,又对我俩看不顺眼,要是探子被抓到了,指不定他会不会借机发作,还是别去触他的锋芒了。我们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李天元一听也是,便罢了刺探的念头。

如此又行进了五六日,双方竟然还是走的一条道,虽然双方脚程有别,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晚上扎营时距离便又拉了回来。

李天元道:“他们该不会是要去洛阳吧。”

李继勉沉思了一下:“恐怕是的。当初玄凉率军先攻下洛阳,然后以洛阳为据点,与占据下邽的成元水合力围困长安城,长安城破后,他带着一部军队进驻长安,但主要力量还是留在洛阳。这洛阳现在是玄凉的地盘,玄友廉向那行军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