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2)

玄友廉青筋一暴,将领口掩了回去。

他心似铁汉,可惜别人都不把他当铁汉看,那眼神分明都带着几分探究,想看看这张比女人还要美艳的脸蛋下的身体倒底是何般模样。

李继勉吹了声口哨:“啧,小廉,还害羞呢。”

玄友廉心中暗骂一声,怒道:“谁跟你个蛮夫一样,打架就打架,脱什么衣裳!”

颜景善这时见场面差不多了,这两人能停下来叫骂,不是一味狠干,可以插得上嘴说句话了,遂撑着拐杖微微颤颤地走过去道:“玄大人,李大人,这里是政事厅,你俩这么打,是要拆房子啊!两位今日都是来政事厅向老夫报道的,人却没见着,就在这里打起来了,你们一个黄门侍郎,一个皇城侍卫,这是存心不把我这个左相放在眼里吗!我知道我这个左相没什么威信,又年事已高,尸位素餐,你们要是这么瞧不起老夫,老夫明日就向皇帝请辞!”

颜景善很注意分寸,适当地抬着自己的身份压了两人一头,又将自己的身份放低一段。

两人同时向颜景善看去,听他这么说,面上都有些讪讪的,都觉得自己今天初到政事厅报道,就闹成这个样子,实在有失体统,同时站立好姿势,恭敬地向他道:“左相大人。”

“在下玄友廉领黄门侍郎一职,今日入政事厅,特来拜见左相大人。”

“在下李继勉领皇城侍卫一职,关于组建皇城禁卫军一事,今日特来拜见左相大人。”

“原来都是来找我老头办事的啊,我还以为是专门挑了政事厅来打架的。行了,架打完了吧,先来后到,李公子你先随我进来,祁大人,就劳烦你领着玄公子去办理下入职的手续吧。”

刚才那向左相报信的官员道:“是。玄公子,跟我这边来吧。”

一场混乱终于算结束了,那些看热闹的官员们也纷纷散开,各自回官署中办公。颜景善看看这砸得不成样子的院子,叹口气,看来明日又得派人来修缮了。

李继勉与颜景善说了想组建一支两百人的皇城禁卫军之事,得到颜景善的赞成后就出来了。这件事早就应该提上议程,可是没人敢提,如今李继勉提了,颜景善自然赞成不会反对。目前这件事能办成的,只有李继勉这个晋王之子,别的人谁敢提出重建禁卫军,怕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继勉出来后,玄友廉已经办好入职手续正朝这边走过来,两人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狠色。站在两人旁边的人生怕这两人又干起架来,赶紧远远地让出距离,好在这两人只是互瞪一眼,就擦肩走过了。

玄友廉走进左相的室中,李继勉则走出了政事厅。得到消息的哈胡弩正好匆匆赶来,看到李继勉脸上的青紫肿包,对他道:“玄友廉那个死娘炮在哪,我去干他。”

李继勉道:“行了,他那张脸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一会出去,派人将守在将军府别院的人都撤了吧。”

哈胡弩惊讶道:“小将军不救那丫头了?”

“现在他严防死守不让小五出门,我们救不到人,不若先撤,让他放松警惕,我们寻得机会再动手,我不信他能将小五关一辈子不出门。”

“可是……小将军,他不会把丫头那啥吧?”

李继勉吐出一口血痰,摸了摸被揍肿的唇角:“放心,强迫女人这种事,他还不会做,他今天被我一激就发这么大的火,肯定是什么都没做。小五那丫头,聪明着,这三年我都没占着她便宜,她能让这个女人脸占了去?”

哈胡弩:“可是……万一丫头移情别恋了呢?”

李继勉恶狠狠道:“她敢!”

第063章

李五被关在别院里出不了门,只能在别院里随便乱逛, 将这将军府的别院格局摸得一清二楚, 还顺道爬上墙头向外看了看。这别院看似是坐落在一堆民宅之间的深宅,其实周围的民宅都是空置的, 里面全是站岗的玄衣军,但凡别院出点什么事,周围立即就可以涌出大量士兵。

李五看这布局安排, 明显不是她来后才有的,应该是玄友廉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而设置的。虽然没法让母亲住到守卫森严的大将军府,但这里的守卫程度一点也不比大将军府差。所以就算这别院中的下人极少, 连青壮家丁也只两人而已, 玄友廉也丝毫不担心府中人的安全。

廉母的贴身丫环叫文竹,是跟李五同般岁数的小丫头,正是活泼爱笑、天真无邪的年纪,伺候廉母也不算辛苦,主要是主人家不苛刻,难得府中来了一个与她同岁数的女孩, 一得空就会去找李五玩耍。

廉母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绘画上, 一旦她开始作画, 不喜身旁有任何动静,会打扰到她的思路, 这时文竹就会自己跑出去找李五玩。两人坐一块磕瓜子聊天,文竹知道李五是外地人,便讲洛阳坊间各种趣闻讲给她听, 听得李五就算足不出户,也算是对洛阳眼下的民情民风有了一定的了解。

两人正聊着呢,玄友廉带着一脸青紫伤痕进了李五的院子,文竹看到玄友廉的脸一怔,赶紧站起来叫嚷道:“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玄友廉道:“我没事,你先出去。”

文竹见玄友廉的面色实在不善,自保为上,赶紧小跑了出去。

李五看着玄友廉已经肿起来的脸,就算再英俊美貌的男人,脸肿成这样也毫无美感可言:“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玄友廉顿了顿,哼了一声道:“出门的时候见到恶狗挡道,摔了一跤。”

李五心道这一跤能将他四面八方都摔伤了也是不容易,分明是与别人打架了,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多问。

不一会徐敬仪就拿着一些跌打药进来,要给玄友廉上药,玄友廉看着徐敬仪粗糙的大手往他脸上靠来,立即别过脑袋:“行了,你放下吧,小五,你来给我上药。”

李五依言走过去,给玄友廉脸上抹药,边抹边还有些惋惜,心想会是谁下手这么重,这么好看的脸生生被揍成了猪头模样,要是留下伤疤可就难看了。

想来想去,此刻京中有胆子能将玄友廉揍成这样的,除了那个兵痞子,也没有别人了。

玄友廉在李五处上好伤药,就去拜见廉母了。本来他一回府,没回自己的院子就是怕被下人看到脸上的伤,回头添油加醋跟廉母说了,让廉母担心,却没想到来到李五房中,那文竹丫头正好在。文竹看到他脸上的伤,回去势必会跟廉母说,他还是过去说明原委,不要让母亲担心的好。

玄友廉一走,李五便问了徐敬仪发生了何事。

徐敬仪感慨一声,似是也没想到玄友廉会这么冲动幼稚:“廉公子去政事厅报道,在左相门外直接跟李继勉打了起来,将政事厅砸得不成样子。”

李五脸一黑,她想到了会是跟李继勉打架,但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直接在政事厅就干起来了,这要是在她父皇还是皇帝的时候,这两个愣头青都得下大牢各打五十大板,罪名定他个无视朝庭法纪、蔑视三省长官。

第二日廉母生辰,因为昨天冲动跟人干了一架,玄友廉这脸被揍得又紫又肿,经过一夜,肿得更厉害,左眼被挤得快没有了,脸也歪了,要多丑有多丑。而玄友廉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丑到了什么境界,将李五打扮得漂漂亮亮,两人去了廉母的房中。

进门后,玄友廉便跪了下来:“儿子给母亲贺寿,愿母亲吉祥如意、富贵安康。”

李五也照着玄友廉的模样给廉母磕了一个头:“小五给夫人贺寿,愿夫人青春长驻,貌比花开,这是小五给夫人准备的礼物,希望夫人喜欢。”

廉母接过李五递上来的颜料矿石,自然心领神会。看着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儿子,又看看花容月貌的李五,将礼物放到一边的桌上:“还好你带了个漂亮孩子回来,不然生辰这天看到你这猪头,我哪吃得下饭。”

玄友廉昨日已经被廉母教育过一番,此时低头恭敬道:“儿子知错了。儿子今日是丑了点,但将小五精心打扮了,母亲且就看着她下饭吧。”

李五:“……”

难怪玄友廉一大早便来到她房中,带来各种胭脂水粉、首饰彩衣,摆出一副要将她好好打扮一番的模样,原来是这个意思。

李五自来了玄友廉身边后,一应女子用具全是玄友廉挑选准备,不得不说玄友廉的审美是真好,给李五挑的衣裳俱是又雅又仙,好看极了。果然好看的人,审美差不到哪里。至于李继勉那粗人,李五摇摇头,李继勉的审美啊,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