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2)

李继勉正坐在墙角的稻草堆上,看到徐敬仪进来,连头也懒得抬:“是你,你来干什么?”

徐敬仪以有机密之事要审问犯人的理由将牢房的狱卒摒退,打开了牢门,给李五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退到了牢房门口守着。

李五走进牢门,脱下头盔道:“小将军,是我!”

李继勉这才注意到徐敬仪身后的玄衣小兵竟是乔装打扮的李五,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李五道:“玄友廉已经查出杀害夫人的凶手是文竹,而文竹是魏延马的人。玄友廉此刻却进宫向皇上禀明是你杀了他母亲,要处死你。”

李五脑子飞速地转着,连珠炮一般地说道:“我猜想他并不是要杀你,而是打算将计就计,让魏延马以为他的奸计得逞放松警惕,便可趁其松懈之时将他的势力一网打尽。”

李继勉皱眉,看着李五一张小脸绷得死白,却没有接话。

李五想着玄友廉面不改色地折磨文竹的情景,还有梦里他严刑拷打犯人的画面,背后一阵阵发寒:“我虽然猜测是这样,但是玄友廉现在死了母亲处在极度悲痛之中,我没有把握他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来,我担心就算他知道真凶是谁,仍会迁怒到你,因为如果不是想挑拔你和他的关系,廉母也不用死。所以,小将军,你现在跟我走,我救你出去!”

李继勉道:“这里重重守卫,你如何带我出去?”

李五立即脱起身上的衣服:“你快换上我这身玄衣军服,然后跟简侍卫先出去,我留在这里,玄友廉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李继勉一把将李五抱进怀里:“你这么主动且迫不及待地在我面前脱衣服,还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李五却没心思跟他贫嘴:“小将军,时间紧迫,你快点把外衣脱下给我……你干什么!”

李继勉飞速在李五额头上亲了一下:“傻丫头。”

李五一愣:“嗯?”

李继勉道:“玄友廉在进宫前来见过我了,与我商议好一出将计就计的好戏。小五你很聪明,想到了玄友廉是将计就计,怎么没想到他会与我喝戏对付魏延马呢?你怎么会觉得他会失去理智迁怒于我?”

李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没想到这一点,按她以往的行事不应该没考虑到这么明显的事,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句关心则乱。

李五恼得将他推开:“你不早说,看着我紧张半天很好玩?”

李继勉好笑地将她拽回来:“不气不气,是我不对,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多担心我。若不是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徐敬仪在门口咳了咳。

李五脸一红,推开他:“行了,既然没事,我就走了,你安心在牢里住着吧。”

随徐敬仪回到别院后,徐敬仪道:“原来玄友廉早就跟李继勉互通了消息,是我没打探清楚,让小殿下担心了。”

李五摇摇头:“不,是我乱了阵脚,疑神疑鬼了。”

“治儿,别哭了,就好了,还有一会就好了,他们说完了就走,不哭了不哭了啊。”刘玲儿一面安抚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小皇帝,一面对跪在殿前以玄友廉为首的几位大臣道,“玄大人,请你节哀,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玄友廉重重将头磕下:“右羽卫卫将军李继勉心狠手辣,杀我母亲,恳请皇上立即下诏处死李继勉!”跪在他身后的大臣齐齐道:“恳请皇上立即下诏处死李继勉!”

刘玲儿的脸色微微一变。

半个时辰前,玄友廉携数名大臣进宫,说有要事要立即面见皇上,刘玲儿只当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带着海连出来,却没想到是他的母亲昨夜在家中遇害,凶手正是晋王三子李继勉。

玄友廉提出处死杀母之凶的要求无可厚非,可是李继勉必竟是晋王三子,玄友廉私下弄死他,她管不着,却不敢轻易让皇帝下这处死李继勉的诏令,遂道:“这件事,本宫会让大理寺的人查个清楚,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还玄大人一个公道。皇上已经乏了,请诸位大人今日就先回去吧。”

玄友廉与身后的大臣们齐声道:“臣告退。”

等得众人离开后,刘玲儿沉思起来,玄友廉母亲遇害,凶手居然是晋王三子,这其中利害关系不用别人说,刘玲儿也知道有多么严重,实在想不通那李继勉好端端的,杀玄友廉的母亲干什么。而那玄友廉的母亲,也不是一个能搬得上台面言说的人,实在是身份低贱,为人不耻。为这一个女人搞得满城风雨,实在不妥。

晚上,刘玲儿回到自己的寝殿,将宫人摒退,坐到铜镜前正欲宽衣入睡,便见一个宫女走来道:“奴婢伺候公主就寝。”刘玲儿透过铜镜看到那宫女的面容,吓了一跳:“白露,你怎么又来了!”

白露道:“那日公主还没有给奴婢答复,奴婢自然要来。”

刘玲儿定了定神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玄友廉母亲之死,可是你们的人动的手?”

白露笑道:“公主为何觉得是我们的人呢?”

刘玲儿道:“晋王三子不疯不傻,为什么要杀玄友廉的母亲,怎么看都像是你们从中捣鬼,想挑拔离间!”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

这一句话听着是夸赞,刘玲儿听得却分外讽刺:“果然是你们。你们既然能搅动得朝庭天翻地覆,又需要我做什么?”

白露道:“我需要公主殿下提供玄凉大军回京的行程。”

刘玲儿心惊道:“你们想暗杀玄凉?”

白露笑道:“暗杀?估计很难得手,不过是沿途做些埋伏让玄凉折损些兵将而已,玄凉元气大伤,对公主和皇上也是极好的,不是吗?公主可不想看见他带着强兵强将回到洛阳横行霸道的模样吧。”

刘玲儿看着铜镜里女人扭曲恶毒的嘴脸,沉默了片刻:“好,我答应,但是我有一要求。”

“说吧,小公主,我们对待盟友一向慷慨,你想要什么?”

刘玲儿道:“不许再对玄友廉下手。”

“呵呵”白露媚笑起来,“真看不出来,小公主还是一个情痴呢?可是喜欢上那俊俏小郎君了?”

刘玲儿垂下眼,对于玄友廉,她既有恐惧也有爱慕,即感激他将她们姐弟送上如今至高无尚的地位,又恨他将他们推向了万丈深渊。她对他的情感太过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恨他,还是谢他。

若不是他,她跟海连不会陷入到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可若没有他,她跟海连兴许多年前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阴暗发臭的角落了。

她摇摇头:“你别管,总之,你们杀了他母亲就足够了,不要伤害他。”

白露呵呵一笑道:“看你也是痴情种的份上,我再附赠你一个消息吧。你可知那俊俏小郎君已心有所属?”

刘玲儿一怔:“什么?”

“他呀,喜欢上李继勉的女人,每隔五日就要将她接入府中一聚。你知道我们是如何让李继勉背下这个黑锅的吗?就是让玄友廉以为是他深爱的女人受李继勉教唆,杀了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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