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2)

季芜最近对七公主的一言一行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当从宓媵嘴里得知王后此番前来,竟然是要让她行毒蛊之术谋害帝星,她终于明白大祸的根源。

萤火之辉如何敢与日夜挣光。谋害帝星,若被查出,可是举族重罪。

季芜心有恍惶,联想七公主突然受惊,将宓媵阻拦之举,好似察觉到了上苍在冥冥之中的指引。

“宓媵,此计不可为呀!”

退意萌生之后,季芜将那天夜里的见闻详细描述给宓媵,并语气沉重地一劝。

“芜,会不会是巧合。罗儿她刚学会走路,乱抓乱爬,摔倒都是正常,”

季芜师从宓国大巫,宓氏对她的话已经隐隐信了七分,但徒然计变,令她有些不适应。

“宓媵,芜一直照看着公主,自公主学步以来,从未见过她有脏乱之举,亦未因惊人声而摔倒过。况且公主之前从不缠着媵人,如今却一睁开眼就寻找你的身影,只要你一出门,她就立马拉住你的衣襟,这分明就是害怕你出事。”

季芜一语道破了妣云罗的心声。扶着矮塌学步,妣云罗用感激地眼神看了她一眼,正好和宓氏与季芜求证的目光对上。

“罗儿,王后之事,阿娘不应该参与么?”宓氏忽然来到妣云罗身旁,蹲到她身旁,神色十分郑重。

“不……不”妣云罗忽然扑到宓氏的怀里,紧紧地箍住她的脖子。

“宓媵,一岁的孩子哪能明白大人的意思,七公主徒然对您心生不舍之意,这一切定然蛇娲娘娘的指引。”

“罗儿。”宓氏搂着怀里小小的人儿,伏在她暖暖的身子上,忽然感动涕泪四流。

“罗儿,你定然是娲童转世,特意来人间庇佑我了。”

“宓媵,定然是这样。”

宓族有个节日,叫娲皇节,这一天

人们会去庙中触摸娲童之像,祈求娲神娘娘将以孝闻名的福娲托生到自己肚自里。

宓氏怀孕的时候,虽不能回族庙祈福,但每日沐浴更衣之后,都会触摸着娲童像。

“罗儿,娘的小福娲。”宓氏想到这些,盯着妣云罗的眼睛亮得出奇,简直像见到了香饽饽。

“呵呵~”妣云罗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瞧着十分讨喜。

因为不是小公子,季芜和宓氏对妣云罗照顾得并不尽心,为了改善生活,她通过巫医的季芜入手,缓缓营造一种她是神童转世的氛围,也为她以后的种种脱离时代的言行铺路。

如今误打误撞,竟然将怎么拦住宓氏这个棘手的问题也解决了“呼——”妣云罗深呼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不敢熟睡,只要宓氏有一风吹草动,她都会惊醒过来,如今彻底放下心来,很快就在宓氏怀里睡着了。

岂不知妣云罗的这种表现,在宓氏和季芜眼里,更加确信了帝星不可害之说。

将从未睡得如此沉香的女儿放到床上,宓氏走轻脚走外间道;“芜,你吩咐下去,让南华房的下人不许乱出,尤其不许靠近虞姬的水云台。”

“宓媵人,南华房定有王后眼线,这样吩咐未免教人看出端倪,不妨以失窃之名,干脆将所有人拘在一起盘查,顺便学一学规矩。”

南华房的下人本来心思浮乱,他们或与王后身边的宫女交好,或同虞姬的人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宓氏行令下来,面上全都安分了下来,不过在背了整整两个月的规矩后,下人们开启怨声载道起来。

宓媵人小器、宓媵人上不得台面的消息被当做笑谈。

不过恰在此时,怀了帝星的姜氏被身边的仆妇投毒,身下血流不止,当场疼晕了过去。

帝胎难保,大王震怒杀了数十名医师,这个消息铺天盖地传来。

“呵呵,妇人怀胎前三个月极其不稳,此时血崩,纵是神医在场,也无力回天。郑氏的邪鬼之术果然名不虚传,吾要重重赏她。”王后在昭华宫畅快一笑,一扫往日阴霾。

见她心情转好,吕俾将宓氏的事当为笑柄说给王后听。

“昔日挑选媵从,宓氏长得最为艳美,可我还是将她留下,盖是于此。”王后眼含轻视,得意一笑。

邺是晋国最大的封地,由黎、汤、郑、宓四大望族组成,其中黎是王姓,王后便是邺郡王黎郝的嫡郡主之一,而宓姓一族排在最末。

当初,晋枭王为了稳固国内,出征邯国,便迎娶了邺郡王的嫡次女黎芮,也就是晋王后。

按照诸侯一女数媵的惯例,会从四家中各选一女作为媵从随嫁,这么做一来是为了稳定四家的关系,二来也是为了给嫁女在陌生地方找个相伴的人。

可以说四家相辅相承,对内各为其利,但对外却目标一致。

作为臣女,为了家族的繁荣,她们有义务替身为君女的她讨好晋枭王,铲除那些与她地位同属、会威胁她利益的宠妃。

当她需要用到她们了,唤她们过来,或出谋划策,或展示才情,或以美貌迷惑君王,令她成为最大的受益者,而她们在封地的家人才会受到提拔。

这一切主从关系分明,但事无绝对,以小吞大,以弱胜强的人不在少数,例如魏国,从今不过是弹丸之地,但变法之后,一跃而起,已经跃居七国第二。

自古后宫如朝堂,都是踏着别人的弱者的身躯上爬,王后深知真味,怎么可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因而美貌和才智却绝不能合并到一起,否则太过优秀,甚至超过身为君女的自己,她们就会生出异心。所以挑人的时候,她采取中庸之道,有才智的无貌,有貌的无脑。

四女中,宓氏最美,却贪心有余智慧不足,她就像一只谄嘴的小狼狗,需要她时,只要随便喂点狗食,她就能对她摇头摆尾,任由她吩咐;不需要她时,她将它关回精致的狗圈,让奴仆看管,自不必费心。

然而,当冷落久了,奴仆以为主人不宠它了,便会疏懒,甚至把狗食拿去卖了,而狗被饿着了,就会嗷嗷叫唤,时不时搞出一点小动作,章显存在感。

在王后的眼里,宓氏的这些动作不过是为了摇尾乞怜,而绝不怀疑她的衷心。

面对这种情况,她高兴就赏她一点,不高兴就不理她。

如今心患忧已去,她自然是高兴无比,于是便道:“吕俾,你在小库里挑些锦布和精美头饰给宓氏,让她停止搜查,否则不仅丢了我的脸面,还教人以为我是那种对下吝啬之人。”

“话是这么说,但郑氏出力得赏是理所应当,而宓氏无功还赐给东西,让大家看了,岂不个个学她,养成好逸恶劳,惹事生非的德行。”

吕俾眸光阴沉道:“依奴婢看,此事当狠狠责罚宓氏,教那些无用的狗知道,纵使饿极了,也要乖乖驯服,等待主人召唤,而不是随意叫唤或捣乱屋舍。”

“那就派人过去让宓氏停止查盗,至于责罚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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