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2)

况且玥儿已经答应了要随他去廖国,且并非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她只是刚被池砚伤透了心,一时走不出来,待她去了廖国,领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必然会敞开心怀,接纳他。

赵鑫握着手里的绢纸,不由将它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入怀里,小心珍藏,并低声呢喃道:“玥儿,你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七公主,这次,我便要让她千夫所指,背负令全国不耻的骂名,而晋晟王,亦会在七国论学之时,成为被人人诟病的昏君,而池砚,她心爱的女子与他所要侍奉的君王□□,当他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面色必然十分精彩,相信那一刻,便是他对大晋彻底失望之时,也是我赵鑫笼络人才的最佳良机。”

第54章

晋晟王与父妾宓氏厮混,同庶妹□□,将武后气瘫,这一消息如同蚊蝇带翅膀一般,伴随着寒冬一直到开春三月,一直是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在这其中,晋晟王乃是被一对狐媚母女迷惑的昏君,妣云罗就宛如那蛊惑君王大兴鹿台的妖妃妲己。

甚至有人传言,她暴戾血腥,动不动就砍人手脚,在南庄的那些缺胳膊断腿眼瞎的仆从,全是受了她的迫害。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上百士人联名上书,要求处置妣云罗,以正典型,免得败坏大晋的风气,使得妻不妻、兄不兄,妹不妹。

……

朱雀台。

收到这份连名书的时候,晋晟王脸上又是不堪、又是恼火、又是愤怒……

他的一双眼睛瞪得宛若铜铃一般,气得手指不停颤抖,最后怒得将腰间的剑□□,对着桌案就是一顿乱砍。

“一群只会沽名钓誉、耍嘴皮子起哄的家伙,以为寡人不敢动他们么?孤王现在就派人去把他们抓起来,拔掉口舌,剜去双目,教他们再敢多说一个字。”

晋晟王与宓氏的事,他本就不欲让人知道,可是如今,不光他和宓氏的事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就连他和七妹之间的兄妹情谊,竟然也被人拿出来搬弄。

“究竟是谁,竟然胆敢颠黑白,搬弄寡人与王妹的关系。”

晋晟王将剑猛地一下砍进桌案里,入木三分,拔了好几下都未曾□□,气得七窍生烟。

“呼哧,呼哧——”

他鼻翼颤动,扶着胸口,气喘入牛,一旁的方寒望了,赶忙上来给他顺气道:“大王息怒,别气坏身子,否则便要种了敌人的奸计。”

“方寒,你说这谣言究竟是何人传出?”晋晟王眯起眼睛,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妣凰娥。

先前她嫉妒妣云罗,便争抢涂畔宫一事,后来又因为祭火节一事,心怀嫉妒,派人刺杀七妹。

七妹为了维护皇室的脸面,所以将此事压了下去,不欲追究,但是由于池砚为了救她,险些丢掉性命,这便使得八妹妣凰娥更加恼羞成怒,故而……

妣凰娥冲动、莽撞、任性、不分场合使小性子……

晋晟王想到武后之所以被气病,多半都是因为她不懂分寸,所以一想之下,双目一瞪,便断言道:“此时必然是八妹所为,寡人定然饶不了她。”

说将,他便要冲往昭华宫,方寒眼眸轻闪,绽放出一道冷光,但人却上前一拦道:“大王,此事无论是不是八公主所为,您都不可对她动手呀。”

兄妹□□这种丑闻,一般人家都避之不及,更可况妣凰娥与晋晟王还是亲兄妹,又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大肆宣扬。

方寒心知这绝非八公主所为,但却并未替她辩解,只衷心不已的劝着晋晟王道:“大王,您和七公主正处在风口浪尖,实在不宜轻举妄动,否则大家更要说你受了七公主的蛊惑,为了她杀了亲妹妹。如此,七公主只怕更难自处。”

晋晟王听了方寒的话,不由停下了脚步,但他成为大王已经有十年,再也没被人如此威胁过,此刻要他低头隐忍,他只觉得如鲠在喉,怒得小臂上的肌肉隆起,青筋直冒。

“大王,你想想七公主,她一个女孩子,竟然背负了如此污名,只怕心里比大王还难受……” 方寒温言道。

“是呀,碰到这种事,寻常女子为了名节,只怕已经羞愤欲死,被逼得以死明志,七妹她千万可别想不开呀。”

晋晟王想到妣云罗,登时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并且这件事中,妣云罗受到的谴责反而更多一些,这么一对比,他心里舒坦了一点,倒是冷静了下来。

“寡人一定要护住七妹,不让那些奸人得逞。” 晋晟王勾唇冷笑一声,当即吩咐方寒道:“你派个人去南庄看看七妹,教她安心;此外,八妹那边,你命人看着,瞧瞧她最近在忙什么。”

“是。”方寒垂下眼帘,应下来之后,派几个人去盯着八公主,但是七公主那边,虽然也派了一个人去,但却并非去安她的心。

*

南庄,一长满浮萍的池子旁,妣云罗拿了饵料,一点点的投喂着里面的鱼儿,看它们仿佛饥饿了好几百年一样,一窝蜂地涌上来,争抢吃食,脸上不由晕开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有时候吃太撑了,反而为死掉。

她双眼一眯,笑成两道浅浅的月牙,待睁开眼时,下人领了一身穿宫服的侍人,小跑着走了过来。

他上来便恭敬地跪着行了一个大礼,道:“七公主,我们方公公说,谢谢你为方照找了个好师傅,还认他为干儿子。外面的流言虽盛,但最后伤着谁,都不会让伤着你。”

“嗯,你回去和方内侍说,他的好意本公主记在心里,定然会保方照前途似锦。”

妣云罗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内侍,并没有太多表情,可一旁的夏槐却熟练地上前将人拉起,往人手里塞了一张银票。

“谢谢七公主,小的这就去禀告方公公。”

对于宫里的内侍来说,什么金银财宝都没有银钱来的实在,七公主虽然有些傲气,但出手大方,却从来不会给他们这些奴才甩脸色,因而跑这里的差事,其实有很多人都爱抢着做,不过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来。

方寒所派的内侍接过银票,面上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夏槐眺望着那侍从走远了,才转头担忧地望向妣云罗道:“这流言猛于虎,方公公纵使是大王身边得宠的宦官,可若是对上朝中大臣,怕也不一定能顶住压力。”

夏槐之所以忌惮如此,完全是因为自从流言兴起,到了如今,即使七公主不做什么,只要一有坏事,大家都会认为是她这个妖孽带来的;好多不知情的人还经常扔死物在南庄附近,更甚者还扎小人偷偷埋在南墙角下,当然,最令人不安的是,一些读书人,他们每天拉帮结伙,到处写文章、赋诗,叱骂七公主。

“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夏槐气鼓鼓地跺了一下脚,妣云罗望着她笑了笑,道:“鸡蛋又怎么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不必担心,我自有考量。”

夏槐闻言,果然放松了许多,不过转眼又皱起了眉毛道:“七公主,池公子的伤总算是大好了,只是最近乌烟瘴气的,咱们都不能出门去上香,为他驱除晦气,求个平安福,庆祝一番。”

“不用了,那样不过是求自己心安罢了,我天天被人诅咒,不也没事么。”妣云罗虽然穿越,但依旧相信事在人为,并不惧怕鬼神。

不过想到她已经欠了池砚一个承诺,实在不想让他卷入自己的麻烦中,于是便对夏槐道:“从即日起,你们把我师兄的东西收拾好,让他搬出去,不要再住在这边,也不要往这边跑。”

“七公主,池公子喜欢你,定然想同你一起分担,你这样将他推开,有点见外了,他知道了,怕是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