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辰,你又要离开我了......”(1/2)

眼前的这个人身量颀长,姿态挺拔,眉宇间有几分英气,怎么都和易珺形容的弱小无助的兔子沾不上边,非要说有相同的地方也就那双大眼睛了,她们俩站在一起,肯定很多人都会觉得易珺更像一只兔子。医生暗自吃惊的同时,礼貌地向边辰点头。

边辰转而担心地问她,“医生,珺珺她还好吗?”

“这个问题还是让易珺回答你最好,你们聊,易珺,再见。”

医生离开后,边辰再次看着易珺,用最温柔的声音问道:“珺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易珺却直直盯着她的右手,“你的手。”

边辰这才发现刚才被咬得地方皮肤有些渗血,她用手揉了揉,“哦,刚才有一个病人她......有点激动,我帮忙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

易珺眼眸微动,终于肯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努力控制不让自己说话的声音颤抖,“你都看到了。”

“嗯,她看起来很不好,”现在回想起来,边辰心里还是很难受,“你呢?你怎么样?”

易珺没说话,用力咬着牙齿,心里乱成一团。

边辰见她迟迟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诚恳地向她道歉,“珺珺,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对你,我更不该那样说......都怪我,是我害得你,生病。”

易珺听完只是快步离开,边辰懊恼地紧跟上去。到家后,易珺径直走向卧室,边辰在后面喊道:“珺珺,你要去做什么?该吃午饭了。”

“我累了。”

边辰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想起她今天早上的黑眼圈,紧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心理治疗,确实是很累。她走到角落的沙发里,再次拿出易珺的画册翻看着,这次对于上面意义不明的阴影有了更深的感触,那是她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也是易珺习以为常的痛苦。

“咕噜噜。”

肚子饥饿地叫了两声,身体按时提醒她需要吃饭,但是她没有胃口,任凭肚子叫了几分钟后,边辰挫败地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准备开火做饭,视线扫过那把自己之前买的菜刀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她拿着鸡蛋站在原地努力抓住那点线索,然后看向拐角处最下面那层上锁的抽屉,放下鸡蛋扫视一圈客厅,很快她就用一个铁丝把锁撬开了,紧张地拉开后看到里面是一整套刀具。

长的,短的,宽的,窄的,甚至都是直接放在刀架上被塞进来的。她嘴唇颤抖,跌坐在地,以前她就疑惑易珺家人把这个房子布置得那么齐全,即使易珺不会做饭,厨房用具也是一应俱全,怎么会唯独少了刀呢?不只是厨房用的刀,这里连剪刀都不存在。

眼前再次闪过手腕上那抹刺眼的白色,下面气若游丝的易珺拿着锋利的刀自己划的伤口。

边辰抱着双腿压抑着哭声,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女孩变成了18岁的易珺,她在绝望,麻木,痛苦,崩溃,在一次次的吃药看病,在独自承受这一切。而自己却可笑地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留给她们的是幸福的未来。

自己看似体贴的靠近,只会让易珺一次次陷入痛苦,被迫和自己同步往前奔跑,但其实她早就支离破碎。

易珺醒来时,心跳快得厉害,恍惚间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猝死过去,不知道等了多久,心跳恢复正常,她居然有一丝失望,摘下耳塞眼罩便看见边辰坐在床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珺珺,你醒了,已经晚上8点,我把饭菜拿进来了,起来吃点饭好吗?你今天没有吃一点东西。”

易珺反应了很久才弄懂这段长长的话,闭上眼睛说:“饭菜不要拿到卧室。”

她的声音很轻,边辰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然后听话地把东西端了出去,再进来时端了杯热牛奶和几颗巧克力,“珺珺,那喝点牛奶好吗?什么都不吃,身体受不住。”

易珺起身坐在床边,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完,然后去了洗手间。洗澡只是为了更好的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心里想了太多事,暂时治好了易珺的失眠,她没力气再思考,只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从梦中惊醒时,她大口喘着气,但刚才的噩梦却忘得一干二净,身子习惯地往后靠了靠,却感觉到空荡荡的,迅速摘下眼罩往后看去,边辰仰面平躺睡得安稳,只是和她之间隔了长长的距离。

过了很久易珺才僵硬地转回身体,戴上眼罩,舔了下干涩的唇,大脑生涩地转动着。

早上,易珺双眼无神地看着透进来的阳光,等到闹钟响了之后起床洗漱,然后吃饭,下楼,开车,一直到坐进办公室,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因为一早上的相处过程中边辰没有碰她一下。

结束一天浑浑噩噩的工作后,她疲惫地站在家门口按下指纹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觉得头晕目眩,就要倒下时身体突然被人抱住,耳边传来一声声着急的呼唤。

“珺珺!珺珺,你怎么了?”

看清眼前边辰的脸后,易珺强撑着稳住身形,等她刚站好边辰就收回了手,担忧地问:“身体不舒服吗?需要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易珺只是看着她放在身侧的双手不发一言,边辰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言语上又不敢表现太着急,正不知所措时,易珺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她愣了一会儿,试探地牵了上去,很快就被用力握住。

“需要我抱抱你吗?”

意料之外的,易珺点了点头,于是边辰靠近她张开双臂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肩膀上传来了重量,边辰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就这样安静地抱了她几分钟。最后易珺沉默地从她怀里出来走进黑暗的屋子,没开灯直接去了卧室。

两个人在诡异的平静疏离中生活了几天,甚至没有交流过一句话,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过得和独居生活一样,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这种状态。

这天晚上易珺坐在床上一副看书的姿势,其实是在发呆,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身体抖了一下,安静的卧室里嘹亮的冲锋号响个不停。她揉了揉眉心,捂紧耳朵,等铃声自动停止后才拿下来,手指在书上滑动寻找自己之前看的位置,但马上又被同样的手机铃声吓得心里一颤。她把书扔到一边,皱眉拿过响个不停的手机按下静音,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奶奶”后,又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里面花洒的水声哗啦啦的,她背对着敲了敲磨砂玻璃。

里面的水声马上停了下来,“怎么了?”

“奶奶的电话。”

“哦哦,你先帮我接了吧,我马上就出来!谢谢。”

“好。”

水声再次响起来,易珺快步走了出去,关上洗手间的门后,周围顿时安静了,她这才接通电话,“奶奶。”

“小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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