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不尽 第62节(1/2)

不仅打了电话,还用他自己的号给我发了短信。字不多,简洁明了,主旨清晰。

【对不起,我错了。】

我发了个“嗯”过去。

还没等我躺下,商牧枭的电话就来了。

“你‘嗯’是什么意思?”

我本就是被他从睡梦中吵醒,现在一沾到枕头边,睡意便又汹涌而来。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你……”他压着脾气,问得没什么底气,“那你这是原谅我还是没原谅我?”

“为什么不当面给我?”

他磨磨蹭蹭,吐出四个字:“怕你不要。”

“你粘得也太丑了。”

“我整整粘了一个晚上四个小时!”

思绪慢慢飘离身躯,我蹭了蹭枕头,闭上眼道:“谁让你自己摔碎的……”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透着不确定:“真的很丑吗?那我……那我拿回来重新再粘一下?”

那不是要再碎一次?这奖杯已经够可怜,何必总折腾它。

“不行,给我……”我声音渐低,“就是我的了。”

“那你收了,就是原谅我了。”

我的大脑还能理解他的话语,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臣服于松软的床铺,响应周公的召唤。

“……老师?”

“北芥?”

长久没有得到我的答复,他试着叫我的名字,见还不管用,懊恼地“啧”了声。

我勉强抽回已经递给周公的手,努力试着清醒,还在迷糊中,就听他长长叹了口气。

“以前我总认为,恋爱不应该冲着一辈子,恋爱就应该冲着开心。开心了在一起,不开心了就分开,所以分手也是很正常的事。”他声音很轻,是一种想说给我听,又不想吵醒我的音量。

“这世界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我绝不会沉溺于一段不合适的感情,也不会对抛下我的人再有留恋。和你在一起的确很放松,很开心,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时间久了我总会忘掉你。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我太自以为是了……”他一连说了好几遍,听着对这句话尤为刻骨铭心,“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这时其实已经清醒,但硬憋着没出声,想要听他接下去怎么讲。

“北芥,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我比他们都年轻,比他们都好看,还没有不良嗜好。你要喜欢,也应该喜欢我啊。”说到最后,他语气带上点忿忿不平,似乎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去喜欢“肖代表”。

我忍得辛苦,差点没笑出声。

他又叹了一口气,再开口时,音色变得十分温柔。

“晚安,我的宝石。”

握着手机的力道一下加重,我的心也像是被这股力量攥紧了,不疼不痒,只是扯着胸腔,叫人心慌意乱。

怕心跳声太大,被对方察觉,我紧紧揪扯着胸口的衣服,直到他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大口吸气,再徐徐吐出,来回数遍平复心跳后,又觉得热,下床想要冲一把冷水脸。

镜子里如实映照出我此时的模样——双颊乃至鼻尖染上微红,眼瞳蒙上层水光,加上蹙眉的表情,说一句“泫然欲泣”也不为过。

到底是老毛病犯了,一激动就眼红,还是因为憋气憋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只是觉得热,热的困意全消,想起来走动走动,想拉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声呼喊,甚至,想要将家里的每张唱片都拿出来擦拭一遍。

这股热仿佛化成了某种神奇的“动力”,驱使我精力旺盛,难以入睡,非得做点什么耗尽它,我才能得到平静。

于是我起来打开电脑,借着这股“力”,一气呵成,写完了自己的《东方心灵哲学:传统与变革》,并将它投递给了一家cssci的核心期刊。

电脑屏幕出现邮件顺利发出的画面后,我活动了下酸痛的肩颈,再看窗外,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上午倒也还行,不算太困,可能“动力”没耗完,可等中午就不行了,疲惫感扑面而来。幸好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我也不敢开车回去,倒头便睡在了办公室沙发上,一觉睡到六点,还是被肖代表的信息吵醒的。

他叮叮咚咚一通发,大致意思不外乎两点。

一,他很感谢我对他工作的配合;二,他要调职了,以后这个号会给到他的同事——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士。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的信息笑了足足两分钟。笑完了抹抹眼角溢出的泪花,起身前往停车场。

当我的车驶出校门,拐弯时,差点与一辆眼熟的蓝白重机撞上。

我和对方都有些意外,一时谁也没走。

对方往上一拨头盔目镜,露出双带着痞气的双眼。我也降下车窗,与他四目相对。

“周言毅?”我认出他来。

“抱歉啊北教授,刚刚开得有点快。”他干脆脱掉头盔,不好意思地冲我直笑。

我打量着他座下的蓝白重机,问:“商牧枭卖你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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