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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彧猛然停下脚步,挑眉低问:「林大统领有意见?」

「岂敢岂敢。」林鴞夸张地皱起眉头,接着忆起什么似地朝韦彧傻气一笑,道:「既然将军回来了,那你和七殿下之间……」

韦彧毫不犹豫地打断:「我如今可是待罪之身,身囚虎牢都不知要囚到何年何月。」

「依王上对将军的疼爱,说不准不到一年便将将军放出来了,何况如今辽金战事在即。」林鴞顿了顿,大步迈至韦彧跟前,字字鏗鏘有力道:「我不认为叶彣真能替了你执掌娘子军。」

韦彧旋身躲开,胸口漫上复杂,道:「她既已掌了六年主帅之位,又何来不能一说?」

「此话当真?」林鴞瞠目,见韦彧一脸清清冷冷,褐眸微凉地望着远处,不可置信地问:「你没打算接回将军一位?」

韦彧脑中浮现自家将军的容顏,一身银月般的疏离散尽,多了几分柔和。

林鴞像见到奇兽般瞪着韦彧好一会,忽意识到什么,蹙眉问:「你没打算久留北齐?」

韦彧似笑非笑,不答反问:「还不走?」

语落,韦彧转身,望见不远处廊下的頎长人影,纤细身躯一顿,她怔愣地盯着来人朝自己迈步,往日回忆随着男子的接近越发鲜明,注意到那黑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她不知所措地垂首,弯身行礼:「肖筠见过七殿下。」

低沉嗓音比起少年时期更加浑厚了几分,简短道:「起来吧。」

「是。」韦彧起身,小心翼翼地抬首,来人正万分专注地端详着她,如同过去十数年她出征返京后那般,似要确认她完好如初,方放心地移开目光。

寻思了半晌,来人开口问:「你的右肩可还好?」

韦彧蹙眉,抚着右肩的伤处,不由自主地问:「七殿下怎知晓此事?」

李元镜勾唇,朝韦彧又欺近了一步,语气高深莫测:「父王已告诉我你在大隋男扮女装一事,战时主副将一块受了重伤算不得什么小事,倒也不难查。」

韦彧被这一步逼得仰头,清冷的琥珀眸子笔直地对上微俯下身的眼楮,她整个人彷彿被吸进眼前的无底洞中,再无法言语。

斜瞟她的狭长凤谋眸带着几分笑意,朱唇微勾,眉宇间透着一股柔媚,似阴似阳,矛盾却出奇的迷人,像隻偷了腥的公猫拨撩人心最隐晦的慾望,令人忍不住想窥视一二。

提起男生女相,韦彧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定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