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朝雾在心里笑着,心里一笑,面上笑得也欢了,她抬了抬脚,忍着微动用染着红色美甲的脚尖抬起了陆九渊的下巴:“没办法,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忍,诡秘多变又残忍,或许上一刻你还在为我抛头颅,洒热血,但下一刻,我便不要你了。”

她笑,如同夜空里盛开的毒罂粟,危险却也美丽,引无数路人沦陷其中,不可自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要习惯啊,弟弟。”

就像我,当了十几年被家人宠爱的小公主,一夜之间就要习惯家人全部遇害自己孤苦伶仃的过活,做了二十几年的健康人,却要用五个月的时间去习惯这突如其来的癌,这世上没人爱我,我便用钱砸来了你,让陌生却也温柔的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

因为中午耽搁的太久,朝雾晚上加了几个小时的班才回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九点多了。

她开车进入前院,意外的发现,客厅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朝雾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晚上睡觉时听不得一点儿动静,因此家里请的都是临时工,干完活儿立刻走,夜幕降临时,偌大的别墅往往只有她一个人孤冷的身影。

以往回家,这富丽堂皇的别墅就像一座死城一般,安静的躺在夜幕里,漆黑孤寂,一如朝雾今后的人生。

可今日,灯却亮着,灯光点亮了夜幕,孤冷的死城里像是有人在等她。

想到这里,朝雾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等她?

肯等她的人,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经全部上天堂了。

现在除了死神,没人会等她。

朝雾猜是钟点工走时忘记关灯了,于是便不再多想,照例在车库停了车,然后拎包进了屋。

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屋,朝雾随手把包扔到了鞋柜上,正欲换鞋,身体突然一僵,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猛的转身向沙发处看去。

客厅的沙发上,霍司辰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冷眼看向朝雾:“终于舍得回来了?”

第9章 修罗场

结婚三年,霍司辰踏进这栋别墅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如今他却高高在上的质问朝雾:终于舍得回来了?

朝雾觉得讽刺。

“这话应该我跟你说吧?”朝雾站直了身体,以同样冷漠的目光与霍司辰对视,“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霍司辰冷峻的眉下压:“你心知肚明。”

这真是高看朝雾了,这个男人的所思所想,朝雾从未猜对过。

而现在她也懒得猜了,于是直接不再理睬霍司辰,弯腰换鞋。

然而刚脱下高跟鞋,霍司辰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个男人是谁?”

朝雾握高跟鞋的手一僵。

真是稀奇,霍司辰居然对她身边的人起了兴趣。

朝雾没有立刻回答,她慢条斯理的换好了鞋,然后直起身,端足了气势,这才缓缓开口:“霍司辰,我有问过你你和姜绵绵的事吗?”

霍司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问的还少么?”

朝雾一愣,这才想起刚结婚那段时间,正是她最患得患失的时候,她明着问,暗里查,没少拿姜绵绵的事儿跟霍司辰闹。

但后来,随着霍司辰对她越来越冷漠,她逐渐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没想到,后两年的沉默却始终遮掩不了新婚第一年的浮躁,他从不记她的好,她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可笑。

心脏一寸寸结冰,可朝雾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毕竟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事请能比死亡带来的波澜更大?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霍司辰,一阵见血将了他的军:“可你有跟我解释过吗?”

这次,僵硬的换成了霍司辰。

“没有。”朝雾知道他不会回答,于是她代替他回答了,“你一次也没解释过。”

说到这里,朝雾笑靥如花,美目波光流转,将所有的讥讽与嘲弄如数还给了对面的男人:“你当然可以质问我,但我不欠你任何解释。”

她火力全开,不再给这个男人留任何的颜面。

一如这个男人不曾给过她任何温情。

霍司辰剑眉下压,原本就冷峻的脸,此刻更是森冷可怕。

他阴着脸盯向朝雾,盯了数秒,忽而嘲讽一笑:“果然是因为绵绵。”

男人下巴微扬,眉目间全是傲气:“朝雾,你该不会以为随便找一个垃圾来激我,我就会放弃绵绵,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般,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罕见的笑出了声。

“别做梦了。”他看向朝雾的目光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讥笑,以及高位者给蝼蚁的虚伪的怜悯,“我对你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兴趣。”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但是当这冰冷的话钻入耳朵的时候,朝雾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痛了下。

但也只是痛,却不会再难过了。

“霍司辰。”朝雾垂下眼帘,浓密如小扇子般的长睫毛遮住了她满目的疲惫,“不是所有事情都和你有关。”

霍司辰身体明显僵了下:“你什么意思?”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朝雾有些不对劲儿。

以前每次他对她发狠的时候,她总会露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明媚的眼眸笼着一层水雾,泫然欲泣,如今她眸底的水雾化成了冰,冰封的眼眸里蕴着什么他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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