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2)

墙角边搁置着一柄漆寒凛冽的青玉剑。

破旧潮湿的木门紧掩。

赵嫣赤脚下了榻,脚边散落些经年陈旧的米。

地下粮仓。

赵嫣的脚步忽而停滞下来。

他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去,见一条精巧的锁链从塌上一路纠缠到自己的脚踝,长不过六尺。

赵嫣手指猛地一颤,牙齿咬住的下唇泛出青白的颜色,漂亮的眼中起阵阵血雾。

陆惊澜回来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腥味。

红蜡倾倒,床帷处已经星星点点起了火。

能被赵嫣入手所及之物皆掀翻一地。

茶盏杯具摔做碎瓷,茶叶的清香混杂纱帷烧焦的味道盈溢空气。

明火被碾碎在靴底。

陆惊澜扯过赵嫣拢在衣袖中的手,看到赵嫣白玉般的手指上淌着斑斑血痕。

想必是醒来的时候发现了锁链,拿手去撕扯留下的伤口。

“赵长宁,你为什么没有死?”

赵嫣被陆惊澜禁锢着胳臂,艰难地呼吸,“陆惊澜!你杀了我!”

陆惊澜猛地松了手,看着赵嫣被他摔在冰冷的地面,眼中冷漠不见悲喜。

“赵长宁,你这样的人我早该知道,做什么都会给自己留着后路,怎么会这样轻易死去?”

“金蝉脱壳的本事让陆某人甘拜下风。”

“陆惊澜!”赵嫣声音嘶哑。

陆惊澜掐住赵嫣下巴的五指渐渐收紧。

赵嫣解释的话便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年轻男人的掌下孱弱艰难地喘息。

陆惊澜将他随手掷在塌上,细细描摹赵嫣精致的眉目,忽然笑了。

“赵长宁,既然你还活着,就陪我一起活在地狱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陆惊澜心中无善恶。

他杀飞禽走兽,也杀人。

许多年前赵长宁还在陆家的时候,陆惊澜便将他当作陆家的收藏之物。

既然是收藏之物,便不容旁人觊觎。

赵嫣背叛了陆家,陆惊澜恨他入骨。

而当赵嫣真正死在乱坟岗,尸身不全的时候,陆惊澜却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

赵长宁在陆惊澜的眼前逐渐清晰可辨,首辅赵嫣的模样却化作了一团渺远的光影。

陆惊澜在乱坟岗中扶着树干,却呕吐不出来杂物。

他是一只从瘟疫地狱中爬出来森森的恶鬼,后来变成了举剑相向的屠夫。

他开始热衷杀戮。

剑尖有殷红的血迹淌下的时候,陆惊澜的内心有了一种微妙的解脱感。

而赵长宁没有死。

也许还在暗中嘲笑他痛苦的挣扎。

陆惊澜眼中涌动着滔天的恨意,手指一寸寸下移落在赵嫣颤抖的皮肤上,轻声道,“抖得这么厉害,赵长宁,你在怕什么?”

“你和几个男人睡过?”

赵嫣被他禁锢在身下,长发散落肩侧,因为挣扎的厉害出了一身细细的薄汗,汗珠濡湿了纤薄的外衫,一截苍白柔腻的肤色显露与凌乱的乌发下,昏淡的烛火染下一道暗黄色的影子。那双凌厉又阴霾的眼睛如今闭了起来,似乎不愿意再多看陆惊澜一眼。陆惊澜掐着赵嫣的下巴,逼迫他与他对视。

“赵长宁,你心虚了?”

赵嫣灰败着脸惨笑起来。

陆惊澜若是能在陆家埋骨之地杀了他,对他来讲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陆惊澜好像要故意折磨他,伸手拭干净赵嫣前额的汗珠,常年握剑的手背筋骨分明,粗砺的薄茧抚过赵嫣宽大的衣袍遮掩下的一截腰身时候,眼中带着涌动的暗流。

赵嫣喊了声,“陆惊澜!”

陆惊澜并没有回答赵嫣。

赵嫣的双手被陆惊澜用衣袖难堪地绑缚起来,暗青颜色衬一双腕子如羊脂冷玉,因为年轻剑客下手的力道在一片白皙中又泛绯薄的红,凌乱的发散落一咎没入衣领,衣带因剧烈的挣扎反而松散,裸陈的腰间连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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