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2)

头目看着稳稳落地的劲装男子,赶紧抱拳:“邢统领。”

邢尧道:“把人绑回去。”

官兵们赶紧上前绑了黑衣人。

邢尧走出小巷,站在马车车窗外,压低了嗓音向车内的封朔复命:“主子,协助突厥王子出逃的女子并未捉拿到,但抓住了故意混淆试听的人,幕后显然还有主谋。”

封朔的嗓音从马车内传出,比这雪夜里的寒风冷意更甚:“带回去,用刑。”

今夜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抓住了越狱的突厥王子。

有突厥王子这个人质在,短时间内突厥是不敢对西州开战。但不知突厥王子跟其同谋交代了什么,若是突厥王子的同谋把消息传回了突厥,肯定会对西州不利。

马车往回走时,封朔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正好发现雪地上还有一道车辙印。

大雪一直在下,若是之前留下的印子,只怕早已被大雪覆盖了才是,但这车辙印很新,显然是有辆马车刚刚驶过去。

挂在车檐下的风灯照下拳头大一团昏黄的光亮,封朔一双狭长的凤目倒映着风灯的火光,他叫停马车,问邢尧:“今夜还有谁乘坐马车从这里路过?”

邢尧作为封朔的贴身护卫,自是不知这些,便问了小头目,得到答案后很快向封朔禀报:“是陆临远,府衙那边在查花街的命案。不过底下的人查过他的车,车上只有他和驾车的小厮。”

封朔没说话,他下了马车,看着地上两辆车留下的车辙印,意味不明轻呵了一声。

邢尧拿着灯笼走进,细辨封朔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和陆临远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脸色大变:“属下这就带人前去捉拿陆临远!”

陆临远的马车先走,但大雪落了这么久,他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却还隐隐比封朔的马车留下的车辙印深些。

陆临远的马车上只有两人,封朔的马车上也只有他和驾车的护卫,但车辙印深浅不一,显然是陆临远车上还藏了其他人!

第86章 辽南王反了!

万籁俱寂的黑夜,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车辘滚动声很是清晰。

陆临远把姜言惜送到客栈后,思及封朔一旦开始查自己, 那么他名下的产业也瞒不住, 他让人带姜言惜去房间后,吩咐客栈管事:“明日城门一开, 就让客栈里丁家村的伙计带她去丁家村避一避。”

陆临远曾救了丁家村全村人,村民们都记着陆临远的恩情, 陆临远盘下这客栈当据点后, 为了防止别人安插眼线过来, 招伙计时就用了不少对他心怀感激的丁家村人。

管事的点头:“小人记下了。”

陆临远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 又往外走:“让底下的人嘴巴严实些,今夜我没来过客栈。”

管事的一一应下。

他就要离开客栈时, 换了一身干净衣裙的姜言惜从楼上追下来:“陆哥哥,今晚的事……是不是很棘手?”

陆临远染了风寒,头痛欲裂, 只道:“我能解决。”

他抬脚欲走,却又问了一句:“你确定救你的的那个人, 没有交代你其他事或给你什么东西, 只让你离开?”

姜言惜看着陆临远, 犹豫了一下, 还是摇头:“她说人是她杀的, 跟我无关, 让我走。”

陆临远看着姜言惜的眼神里比从前少了些什么, 他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下头,道:“明早你先去乡下躲一阵, 这家客栈也迟早会被查到。”

姜言惜听说客栈也会被查,终于意识到这事可能陆临远也没法周旋,她手捏着衣角,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女子”给她的狼牙交给陆临远。

但是还没等她做出决定,陆临远就已经披上大氅往客栈外走去了,只留下一句:“言惜,既然换了身份,就隐姓埋名好好活着吧,只当从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如今醒了,便都忘了吧。”

姜言惜怔在原地,她一时间竟也分不清,陆临远这话是让她抛开从前的一切好好活的意思,还是让她把他们二人曾经的种种也一并忘了。

陆临远走到马车前,才对追出来送他的管事道:“让伺候她的婢子留心些,若是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关外的物件,不动声色拿走便是。”

管事的听这一席话,明白了陆临远对姜言惜的态度,点了头。

嗓子里眼里呛入一口寒风,陆临远咳嗽两声,上了马车。

他没说下一个地名,青松也不敢擅作主张,问:“大人,咱们去哪儿?”

陆临远把大氅全笼到了身上还是觉得冷,他闭目道:“去府衙。”

青松一甩马鞭,马车再次驶向了了无边夜色中。

陆临远靠着车壁,只觉车厢里的寒气全在往他骨子里钻,今日一边查案一边找姜言惜,他一双棉靴早被雪水湿透了,现在冷意顺着脚心一阵一阵往身上蹿,冰冷彻骨。

心口也像是堵了什么,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闷得他发慌。

他知道,姜言惜撒了谎。

她说她喜欢他,是为了他才千里迢迢到的西州,却又和上一世一样,她宁愿为了一个陌生人保守秘密,也不愿相信他。

这一天一夜马不停蹄找她的担忧,在这一刻都变得可笑起来,陆临远第一次开始问自己,用自己苦心经营这么久的一切去保她,却只换来她的谎言和防备,究竟值不值得。

面对这份延续了两辈子的感情,他已经竭尽所能去维护,可惜他们二人间还是已经有了看不见的裂痕。

或许是这一世想做的太多,这一刻陆临远是真的感到疲惫了。

他摸索着拿起车上的汤婆子,出来整整一天,汤婆子也是冷冰冰的,早没了温度。

或许人心也是这般的吧,不管一开始有多炽热,总有凉透的一刻。

马车忽而停下,驾车的小厮勒住缰绳,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意:“大……大人,前边有一支铁甲军。”

陆临远眼皮一颤,他没料到会来得这般快。

天一亮,客栈的管事就安排了马车送姜言惜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