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涿郡攻防(1/2)

邹靖收拢残兵,退守涿郡,命士兵深挖壕壑,加固城墙。

军营帅帐内,邹靖将昆仑众仙奉为上宾,雷霄、灵境、云若溪坐于左侧尊位,太羽、墨玄等后辈弟子则坐在右侧席位。

邹靖奉上香茗后,朝雷霄请教道:「经过外围一站,靖麾下主力兵将几乎消弭殆尽,如今只得无奈苦守,如今涿郡已被贼军团团围住,战况堪忧也,不知诸位仙长有何妙计?」

雷霄问道:「将军目前还有多少兵马?」

邹靖叹道:「七凑八拼之下,也只有区区三千人,而敌军数量却是我军十倍之上。」

雷霄道:「将军何不从附近乡村调集兵勇?」

邹靖道:「黄巾贼攻城拔寨之手段极为狠毒,先是将城池四周的乡野扫荡一空,所过之处,不留寸草,涿郡四周的乡野恐怕早已布满尸骸!」

雷霄朝身旁瞟了一眼,云若溪叹了一声,轻点螓首道:「方圆百里内,除了黄巾贼的军马外,早已没有任何活人气息了!」

雷霄暗叹一声,忖道:「黄巾揭竿原是为反抗朝廷暴政,如今却已经变了味,肆虐天下,义旗也不再是义旗了!」

倏然,一阵急促的喊杀声从城外传来,士兵匆匆来报:「将军,黄巾贼打过来了!」

邹靖沉声道:「传令下去,不许慌张,全军将士严守岗位,本将亲自到城头督战!」

雷霄道:「邹将军,贫道也随你走一趟吧。」

墨玄等人也站了起来,随着师尊出帐,云若溪盈盈起身,也往城墙走去,太羽蹙眉凝想片刻便随着走了出去,赤松愣了愣,也跟了出去。

一虚子向灵境投以询问的目光。

灵境原本就不想插手人间战事,但看到其余人都走了出去,也是无奈,叹道:「红尘杀劫终究难免,罢了,咱们也去瞧瞧吧。」

登上涿郡城墙,抬眼看去便是一望无际的敌兵,旌旗遮日,目睹那层层叠叠的敌兵,涿郡士兵都涌起一股莫名压力,精神绷得紧紧的。

然而黄巾军却是围而不打,一直在屯兵在外,邹靖不敢马虎,命令全军上下加强戒备,滚石、热油、弓弩……各种守城利器一一备好。

就这样,双方一直对峙了将近三个时辰,官军将士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但却连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

昆仑众修士也觉得奇怪,但情况未明,他们也不宜乱动,继续站在城墙观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阵阵闷响,对方阵中响起战鼓擂动声,黄巾军阵营开始有了动作,只见许多辆火牛车驶了出来。

「黄巾贼来了!」

官军哨塔看得真切,立即叫喊示警,守城官军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握住冰刃的手掌沁出了汗水,不住喘着粗气,已然进入你死我活的厮杀状态。

敌兵层层逼近,以火牛车开路,后续兵马则躲在后边。

玉琴雪白着小脸,伸指点数道:「一、二、三……天哪居然有二十辆火牛车!」

墨玄道:「若给这些战车冲过来,城池便危险了,师尊,让弟子去拦下这些战车吧!」

雷霄点了点头,应允道:「去吧,但万事小心!」

墨玄应了一声,纵深跃下城墙,脚踏平地,施展神行术法,整个人卷起一团烈风嗖的一下便扑向对面车阵。

黄巾军见有敌袭来,纷纷架起弓箭朝着前方射来。

墨玄并指一点,箭矢刚射到他三尺之处便被一股力量弹开,正是七十二神通中的开辟法决,他妙法一出,硬生生地在箭雨之中开出一条杜康大道。

黄巾军略显慌乱,却闻阵后传来一个声音道:「火牛车喷火,拦住那厮!」

二十辆火牛车犄角处凝聚赤芒,嗖嗖数声,二十多道火焰喷扫而来。

墨玄捏了个请神决,向天借力,引来水德法能,周身水雾弥漫,抵消炎气,进而长驱直入。

墨玄一个闪身挪至火牛车前,再运一个大力神通,摇身一变,化作十丈巨人,拳打脚踢便将火牛车一一粉碎,黄巾军无不胆战心惊,怯意聚生。

邹靖眼睛一亮,大喜拍掌:「妙哉,不愧是昆仑仙人,有此神通大能压阵,何惧黄巾猖狂!」

涿郡将士叫好连连,喝彩助威。

毁去火牛车,墨玄意气风发,士气如虹,正要在两位美人师姐面前大显身手,而闻一阵鸣金声响起,正是收兵之令,众黄巾士兵纷纷后退。

墨玄大声喝道:「贼寇休走,再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雷霄忽然传音过来:「元天,既然他们知难而退,你也不要再追了,省得中了对方埋伏。」

墨玄立即止住步子,抽身回到城上。

雷霄眉头紧蹙,若有所思,柳彤问道:「师尊,元天师弟已经打退了黄巾贼,您为何还一脸愁容?」

雷霄道:「黄巾军囤积重兵,却是围而不打,而在一轮冲锋之后便被打退,还赔上二十辆火牛车,这般举措令人忍不住想去追击!」

柳彤道:「但元天不也没有深入么?」

雷霄叹道:「若真是诱敌之计倒也显得有些单薄,依为师看,对方似乎在隐藏着更深层的目的!」

邹靖问道:「那仙长觉得对方有何诡计?」

雷霄沉吟片刻,说道:「云师妹,你可有感觉得到黄巾军的法能?」

云若溪道:「师兄,为何有此一问?」

雷霄道:「太平道之成立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修道之人随军助阵。」

这个「她」自然是指那银面女子,云若溪花容倏沉,缓缓阖上眼睛,静心凝意,一股柔和法能从城墙散布开来,蔓延四方。

慈航真人当初便是在南海普陀山的紫竹林修成大罗金身,其功法偏水木一途,后世弟子更藉此创出一套「万木原相」,便是可以借山川草木为耳目,窥尽红尘变化,哪怕是一根针落地都能看见听到。

此等千里窥探之术倒也与封神大战时的奇人千里眼顺风相似。

当初大战,这两人加入商营,千里眼看穿周军动静,顺风耳听遍周军虚实,令得商军屡屡抢得先机。

但他们必须的神通必集中在某一个特定的目标,所以给了姜子牙破解的机会,而这万木原相则是可以大范围地覆盖,不走漏半点讯息,只要被其法力笼罩,不仅可以看清外形,还能识破伪装幻术,堪比大罗金仙之慧目法眼,但有利必有弊,此法施展起来极损真元,而且只能维持片刻。

云若溪施法之后,俏脸先是一阵酡红,再接着便是一阵惨白,汗水渗满了脸颊。

「没看见任何修道之士,起码在这五十里方圆之内。」

云若溪吐了一口浊气道。

雷霄知道这法术的厉害之处,在其窥探范围内哪怕是精通变化幻术的妖狐也无所遁形,她说没有修道者便是没有。

云若溪吐纳几下,又说道:「不但没有术法之人,更没看见统军大将!」

雷霄脸色一沉:「不好,咱们都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敌军用数万大军围城根本就是在掩饰真正目的!」

邹靖越发奇怪,问道:「仙长,这些黄巾贼究竟在暗地里搞什么古怪?」

雷霄道:「恐怕得到前方看一看才知晓了!」

墨玄道:「师尊,弟子愿意前去一探!」

雷霄道:「对方既然有了准备,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落入陷阱,还是由为师走上一趟吧。」

墨玄道:「弟子愿随师尊前往。」

雷霄点了点头,又望着灵境道:「灵境师弟,敌营之中恐怕有她的影子,如今若溪师妹损了气力,恐怕不宜前往,你可愿助愚兄一臂之力?」

灵境顿了顿,道:「既然有可能是她所为,就不单纯为人间争端,小弟便随师兄走上一趟吧!」

雷霄甚喜,又道:「太羽师侄,此行恐怕不简单,这九代弟子之中以你修为最高,便随我们一同来吧!」

雷霄根基雄厚,修为高绝,早已修成金仙法身,与玉虚教尊道恒真人、广成宗主旭阳仙君并称昆仑三圣,即便是在仙界也是位列前茅之辈,曾有仙家人士断言,这三人的修为即便是堪比阐教上古十二金仙,甚至还超过了他们之中的一些人。

太羽谦虚地拱手道:「早已听闻师叔‘虚空灵蕴’之玄妙,弟子仰慕已久,此次能随师叔同行,是太羽之荣幸!」

八九神通易学难通,雷霄也只到练成六九变化,但他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神游太虚,悟出适合自己的道法,创出一套旷古神通,功法大成之日便见三光呼应的异象,震惊三界就连元始天尊也现出法相对他大加赞善,更替这套功法取名为虚空灵蕴,此事早已传遍九天十地。

雷霄笑了笑,道:「好了,客套不必多说,咱们动身吧!」

临走之前又嘱咐柳彤、玉琴和紫冰幽三名女弟子好生照料云若溪。

四仙飞往黄巾军营地,灵境眉头紧蹙道:「师兄,若她真的在前方布下陷阱,咱们该如何应对!」

雷霄蹙眉不语,似有所思。

太羽道:「灵境师叔所言的她可是那个要用天火将我们炼化的妖女?」

灵境抿了抿嘴,似乎不愿多谈那人,只是微微点头。

太羽道:「上次是咱们没有防备才中了她暗算,这一回咱们有备而来,而且还有雷霄师叔出马,谅那妖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墨玄虽有些不喜欢太羽,但也赞同他这话,说道:「对啊,有师尊出马,那妖妇必定不敢放肆!」

雷霄叹了一声道:「元天,你也别太乐观,即便是正面交锋,为师也没有把握能赢她!」

这话一出,墨玄和太羽都是吃了一大惊,雷霄之修为就连元始天尊也对其赞赏有加,此刻他居然自认不如那妖妇,怎让这两个九代弟子不惊。

雷霄望了太羽一眼,苦涩地笑了笑道:「莫说是我,便是你师父也不敢保证能胜过她!」

太羽脸色丕变,向灵境投去询问的目光,似要求证一般。

灵境愣了愣,雷霄道:「师弟,他们迟早都得面对此事!」

灵境叹了一声道:「那女子曾是昆仑玉虚宫的第八代弟子,名叫武媱韵。据你们所知,经历了封神大战后,昆仑法脉便开始由胜转衰,使得第四、第五、第六代,连续三代道统微薄,直到第七代昆仑道统才开始复苏。到了第八代,昆仑山上出了四名天纵奇才,便是被誉为昆仑三圣的三位师兄,还有一个便是武媱韵。她资质聪慧,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双十不到便几乎学全了昆仑所有道法,后贯通十三法门,修成大罗金仙,惊艳三界,更得到玉帝召见册封!」

墨玄问道:「有如此能耐,备受三界恩宠,为何要叛出昆仑,沦为邪道?」

灵境摇头叹道:「其中缘由无人得知,我们只知道她是在王母娘娘寿诞宴席上暗中下毒,宴上的神仙都中了毒手,修为稍弱的当场毙命,修为深厚的也损了元气,断了仙骨,百世修行毁于一旦,就连王母娘娘也受了剧毒,元气大伤……此事惊怒三界六道,她也成为了天地不容之存在!」

墨玄和太羽皆是一惊。

墨玄惊道:「她……她为何要如此做?」

雷霄摇头道:「为师也不得而知,此事缘由就连教尊也不清楚。」

太羽问道:「究竟什么毒,不但毒倒众仙,就连王母也不能幸免?」

灵境道:「是传说中的太虚果!」

太羽奇道:「太虚果又是何物?」

灵境反问道:「那你可知道盘古开天地之传说?」

太羽道:「弟子自然是晓得,寰宇未开,鸿蒙混沌。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手持巨斧,劈开混沌,分化二气降,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自是混沌开矣。大神恐天地不稳,以手顶青天,脚撑大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即渐高,地便坠下,久而天地乃分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最终力竭而亡。盘古虽死,但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头为山岳,目为日月,骨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发为草木。」

灵境道:「盘古开天地,造福万物,可谓大功大德,然世间阴阳对立,有功德便有罪孽,盘古死后体生污气,此气竟凝成太虚果,此果乃至污至秽之存在,便是大罗金仙也以抵挡,一旦沾染,轻则修为大损,重则当场毙命。鸿钧祖师施大法力将此果毁去,但此果乃乃盘古所化,果籽却是毁之不去,随即又生出新的孽果,最终唯有将其封印,却不知如何地被武媱韵找到。」

不知不觉,四人已经飞出百里之外,只见在一山谷中有数千名黄巾军搬石挪木,正在搭建着一座高台。

那高台长五丈五尺,宽三丈三尺,高七丈七尺,上边雕满了古朴的符文咒语。

墨玄看得奇怪,喃喃自语地道:「这些符文似乎有回春咒,也有血煞咒……各种符法汇聚在了一起,其中还有不少相克的,这究竟是什么鬼把戏?」

雷霄眉头紧蹙,道:「这似乎是个阵法,但究竟是有什么用处,为师一时也看不透。」

灵境也道:「这石台甚是诡异,但黄巾军舍得用了这么大阵仗来修建这么一个石台,其背后深意极不简单,吾看暂时不宜动手,待摸清对方底细在行动也不迟。」

雷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掉头返回涿郡。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黄巾军便再来攻城,这一次五万贼军尽数压境,可谓是声威浩荡,军容鼎盛。

邹靖心头一紧,脸色凝重,问道:「诸位仙长,贼军这回不似伪装,而是真的全军压境,这该如何是好呢?」

墨玄运开法眼,凝望地阵,道:「对方阵中有股法力若有若无,但却是隐而不发,看来也是术法高手!」

柳彤道:「张角那厮偷学了我教太平经,道术甚是精湛,想来门下弟子也非弱手!」

墨玄曾领教过张角物外化体的威力,此并无异议。

一虚子上前请战道:「师尊,今日便由弟子打头阵,一挫贼军威风!」

灵境道:「也好,但对方阵中也有高手,你万事小心,莫要逞强。」

一虚子应了一声是,架起云来便朝地阵飞去,高声大喝道:「黄巾贼兵,太平歪道,今日昆仑道宗正统弟子在此,还不快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凝聚一身法能,朱芒大盛,烈火汹涌,盘旋半空,威慑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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