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四十二章)(1/2)

踏着沉重的步伐我走出了医院,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来我在那个实验

室里整整呆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发动起车子,朝着着家的方向驶去,到家的时

候已经晚上7 点多了。

我打开家门,家里静悄悄的,一切还保持着早上出门时的样子,显然妈妈并

没有家,她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来,也没有给我打个电话说说,我不禁有些担

心,妈妈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我拿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但是手机那边久久的无人接听,妈妈到底在干嘛,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反复的拨打,但依然毫无反应,最终我选择了放弃,带

着几分怒气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我感觉自己饥肠辘辘,从踏入江华的实验室到现在,我已经连续2个小时没

有进食了,从冰箱里取出几个微波食品,拿到微波炉里热了热,但我却没有什么

食欲,胡乱吃了几口就扔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门口传来门铃的响声,我初还以为是妈妈来了,心里一激动就想去

开门,不过再一想觉得不对了,妈妈自己有钥匙可以开门的,没必要按门铃啊。

门铃一直在重复响着,我走到装在玄关处的安保系统一看,门口的监控摄像

头里传过来的画面,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小伙子站在那里,他头上戴着个ems 字

母的帽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子。

我拿起对讲机盘问对方的来意,制服小伙子说自己是ems 邮政快递的送货员,

有一件送给「白莉媛」的快递需要签收,我从视频里再三观察,确认此人身上没

有疑点后,方才打开大门。

我在快递单上随意涂了几下,然后从快递员手中接过文件包大小的纸盒,拿

在手中的纸盒本身很轻,里面应该不是什么大件物品,进屋关上门后,我把纸盒

放在餐桌上,又呆坐了片刻,客厅里的时钟指向了7 点的位置,依旧没有看到妈

妈来的迹象。

我忍不住拿起那个纸盒,快递单上面的「白莉媛」三个字是用蓝色墨水写的,

龙飞凤舞的看起来像男人的字迹,发件人那一块却是空白的,这个纸盒是谁送来

的呢?盒子里面装的又是什么东西?我心中的疑问很多。

再三思忖下,我伸手撕开了纸盒上的封条,拆开了外包装后,纸盒里面塞满

了塑料泡沫,中间放着一个极为精致的紫色天鹅绒盒子,看起来像是个首饰盒,

我伸手拿起首饰盒,左右端详了下,确认里面没有危险机关后,才将其侧向着自

己打开。

首饰盒里并没有什么异常,静静的躺着一枚银光烨烨的钻石戒指,它有着纤

细的玫瑰金双环戒身,八爪戒托着一颗五克拉大小的钻石,在餐厅的灯光下发出

细细的光芒,这枚价值昂贵的钻戒居然会放在个纸盒里,随随便便的用快递寄过

来,这种事情会是谁做的呢?

我伸手拿起钻戒,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这枚戒指的大小无疑是为女性的手

指打造的,而且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我想起来了,自己曾在妈妈的手指上看过

这枚戒指,跟眼前这个一模一样,难道这个就是妈妈手指上的吗?为什么它会在

这里,把戒指寄过来的又是谁,寄戒指的人有什么企图吗?

放下戒指,我在原本放首饰盒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卡片,我拿起卡片凑在眼前,

香槟色的纸面上用蓝色墨水写了几行字,无论字迹还是墨水颜色都跟纸盒正面的

一致,那几行字是「还是留给你做个念想吧,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署名

的地方留了个「吕」字。

这张卡片让我原本就很阴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把东西照原样收拾好后,我

将纸盒放在桌旁,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如果说之前的传言也好,自己的忆也好,

都指出了妈妈与吕江的关系大不一般,但这张卡片和钻戒的出现,更加坐实了这

些传闻与猜测。

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妈妈在的时候,周边的活力和空气像是被带走了

一样,我觉得自己心里头闷得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似得,脑子里反复

的在咀嚼着忆里的片段,以及江华口中所说的那些话。

究竟妈妈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从老张的嘴里转述的她好像是个很不自爱的

随便女人,对于男人的需总是默然顺从;从江华的嘴里说的她又是个外表性感

行为风流,但内心却很纯洁的好女人;从铁拐李的眼中看来妈妈却是个可怜的女

人,她心地善良、温柔贤淑,但却总是遇到心存不良的坏男人;而在我的记忆里

的妈妈却充满了矛盾,她时而温婉淑雅,时而娇媚可人,时而守身如玉,时而却

人尽可夫,为什么妈妈会是这样子,我怎么都想不通,怎么想都不对劲。

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头的邪火让我浑身像发烧般热得不行,我跑进厨房,

找到了一瓶波本威士忌,也不用加冰块,直接把琥珀色的液体倒入玻璃杯,然后

仰头倒入了口中,顿时一阵辛辣的火焰烧着了喉咙,然后带着浓烈的橡木与小麦

香味滑入食道,紧接着胃里好像被点燃着一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我现今的酒量算是有些长进了,并不像之前一般入肚即倒,这几杯7度的威

士忌灌入肚里,只是有些微醺,身体依旧那么的沉重,但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却有

些轻飘飘的,思绪不如往常那么敏捷,但却让我不用考虑太多,特别是考虑妈妈。

小时候经常看到吃完饭后,爸爸会自己留在桌边独斟一杯,还是孩子的我并

不理解那些无色刺鼻的液体有什么好喝,直到我现在才明白爸爸当年的感觉,酒

真是一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得到放松,让你暂时忘却你不想面对的现实,让你

得到片刻的平静。

我把那瓶威士忌差不多喝了一半左右,家里的大门总算被打开了,伴着一阵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个我等待了许久的熟悉声音响了起来:「石头,妈

妈来啦。」因为家中只有餐厅里的灯是开着的,我有些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看

着灯光下一条细细长长的影子向我靠近,然后一个高挑窈窕的女人走进了餐厅。

「石头,你在干嘛呢,吃过饭了吗?」妈妈看到我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脸

上露出很惊讶的表情道。

我抬了抬头,蹬着有些朦胧的醉眼看了看妈妈,眼前这个女人艳丽丰盈,两

条又长又直的美腿裹在烟灰色裤袜内,7 厘米高的细高跟鞋让她摇曳生姿,这个

女人无论是容貌和身材都处于人生最巅峰的时刻,这让我想起了江华对她的评价

尤物,这个形容词放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夸张,可是她却是我的妈妈。

妈妈的穿着打扮跟早上出门时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些不一样的地

方。对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的头发是盘成一个发髻的,现在却把那头大波浪长

卷发放了下来,酒红色的长发像瀑布般披散在肩上,衬托着她白玉般的鹅蛋脸更

为秀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此刻的她特别妩媚,款款走来时那柔腻

的腰肢有着轻微摆动,虽然只是不经意间的动作,但是却充满了女人味。

妈妈见我不答她的话,走到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出一双白皙修长

的纤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探了探,脸带忧色的说:「石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

不舒服。」我依旧没有理会她,妈妈的视线落到桌子上依旧空了一半的酒瓶,再

看看我被酒精染红的脸与充满血丝的双目,顿时明白了,她皱起很好看的黛眉不

悦道:「你怎么又喝酒了,妈妈最讨厌人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再看了她一

眼,继续没有开口答话,手里却好像故意要跟妈妈对着干般,举起桌上的酒瓶凑

到嘴边,咕噜噜的又灌了好几口下去。

看着我的行为,妈妈很生气的抢过我手中的酒瓶道:「石头,你到底发生什

么事了,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你都不在乎妈妈的感受吗?」我伸手想要夺酒

瓶,这对于平时的我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之前喝了太多的酒,导致我的动作

迟钝了不少,妈妈抓着酒瓶向旁边一躲,我居然没有抓到,反而有些踉跄的碰着

了餐桌,身上那件t 恤被桌角挂了一下,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虽然没有刮到

皮肉,但看上去也颇为狼狈。

见妈妈反手将酒瓶藏在了背后,我也不再继续取,也不过身上衣服挂了彩,

头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口中倒了倒,残留的几滴液体滑入我的喉咙,我还觉得不

过瘾,伸出舌头朝杯底继续舔去。

等确定杯子里再无其他液体后,我随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扔,转过头来却看见

妈妈极其不悦的神情,那张娇艳多姿的脸上已挂了层乌云,看着我的眼神里好像

还有几丝鄙视,这种眼神让我突然间就火大了起来。

「说我不在乎你的感受,那你又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把背部向后靠了

靠,两条腿大字型摊开,微微仰起头看着妈妈,从姿势和目光里都透露出极为放

肆的信号。

「妈妈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妈妈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问她,

有些惊讶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我冷冷的抛下一句。

「妈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你要这样子对待我?」妈妈有些急了,她抢着

问道。

「你没做什么事情,那我问你,为什么今天这么晚家,我之前给你打了多

少通电话,你都没有接,也没有告诉我你在哪里,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我眼睛

紧紧的盯住她,口中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这……」妈妈好像一下子被我问住了,呆了一阵子才答道:「妈妈早上

不是说好,店里有个活动我要持,然后就陪那些阔太顾客们吃饭、泡脚之类的,

所以才晚来的。」「妈妈中午的时候有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但是你都没有接

听,后来在一个美容会所里休息,手机没有带在身边,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这

能怪妈妈吗?」妈妈说得滴水不漏,但是我很清楚她的话并不都是真的,因为有

多次前车之鉴,我已经不敢再相信她了。

我眼睛扫过桌面,先前她坐下来的时候,把那个黑白粗花呢手袋放在了桌上,

我一伸手就把手袋拿了过来,开始把里面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妈妈没料到我会这

么做,她呆了一下想要上前抢手袋,却被我用一只手挡住了。

「石头,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随便翻妈妈的私人物品呢?」妈妈很严厉的

质问道,她高耸的双峰在蕾丝打底衫下起伏着,显然是真的动气了。

「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的话,为什么怕让我看呢,难道妈妈你有什

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的击让妈妈顿时哑口无言,我嘴上边说着,手里却一

刻不停的把手袋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个带双c 标志的刺绣织锦化妆包、一条橙色的hermes丝巾、一个墨绿色鳄

鱼皮长钱夹和一部妈妈常用的iphone,整个手袋就像妈妈的人一般简单整洁,找

不到任何令人怀疑的物品。

我径直拿起那部iphone,输入熟记在心的密码,打开手机后,先是显示翻看

通话记录,里面记录的内容确如妈妈所说,最近的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我打进来

的,再之前就是下午 点的时候妈妈给我打的三个电话,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特

别的通话记录,也没有陌生人的来电。

退出通话记录,我打开短信一条条查看,也是毫无所获,难道妈妈这次说的

都是实话,我这次是真的冤枉了妈妈吗?不,没有那么简单,通话记录和短信是

可以删除的,而事实摆在眼前,吕江送来的那个纸盒还放在我手边,关于妈妈过

去类似撒这种谎言的记录是劣迹斑斑,我不能再轻易被她瞒过了。

可是手机里的内容完全没有可疑之处,我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出点什么,有些

失望的把手机放桌子上,妈妈恰才一直双手抱胸,满脸不悦地看着我行动,这

时她冷笑道:「怎么样,妈妈的包包你都完了,没找到罪证吧。」「大检查官,

你还要哪里吗?今天让你个够好不好。」我有些无言以对,悻悻的坐自己

的椅子上,妈妈好像还要开口嘲讽我几句,这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接受短信的铃声,

我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桌上的iphone,只见手机屏幕已经被点亮,显示一条

短信提示,妈妈伸手想去拿手机,但我已经抢先一把将iphone抓在手里。

解锁完手机屏幕,那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让我

看得头皮快要炸开。

「你下午能来看我,我还是很开心的。我把戒指寄去了,你想来的话随

时都可以来。」这条短信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反手把手机屏幕摆在妈妈面前,

冷冷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究竟想欺骗我到什么时候。」妈妈见手机被我拿

到手里就有点惴惴不安,等她看到这条短信后,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下来,她的

身子好像瞬间被抽走脊梁一般,柔弱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两只纤手很别扭的纠缠

在一块,过了半响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能是他发错

信息了吧。」妈妈的脸色和语气都证实了她的心虚,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种逃

避事实的态度了,决定趁热打铁,再加一把劲,伸手把桌上的那个纸盒推到她面

前,语带讥讽道:「那么,还有这个呢,难道连你的名字也写错了吗?」妈妈这

才注意到桌上的纸盒,她有些紧张的打开纸盒,拆盒过程中她水葱般的纤指很明

显颤抖着,等看到里面的钻戒以及纸条后,她已经面如死灰,再也不敢正面看我,

低头双手紧握着,涂着墨绿色指甲油的拇指互相抠着,显示出她内心中极为纠结

与不安。

「妈妈,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你今天到底去见了谁了。」虽然心里头还是很

生气,但是妈妈此刻的样子的确我见犹怜,我于是换了较温柔的口吻轻声问道。

可能是我的语气起了作用,妈妈总算抬起头来,她一对美目里带着几丝忧虑

的答道:「儿子,你答应我,不要误解妈妈,好吗?」「你都不告诉我真话,怎

么能说我误解你呢?」我对她这一套真是有些烦了。

「妈妈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只是……」妈妈话刚开口,又吞吞吐吐了起来。

「只是什么?你说呀!」我很不耐烦的喝道。

妈妈双目无神的看着地,轻咬着下唇发了一阵子呆,终于开口说了出来。

「你记得妈妈上次跟你说过,在你爸爸去世后,你又出了事情,有一个老朋

友对我们家照顾很多吗?」说到这里,妈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顿了顿,

想了想才继续说。

「那个人,其实他……他一直很喜欢妈妈,只不过妈妈也是很后面才知道,

当时他就像一个长辈一样,很热诚、很厚道的帮助我们,当然他也很有能力,不

管白道黑道都摆的平,而且从不向妈妈提什么要求,所以妈妈一直很信任他。」

说道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变得轻柔了起来。

「你去了南方之后,妈妈自己一个人生活,很多地方都不方便,还有一些

会上无聊的人经常骚扰妈妈,要不是这个朋友伸手帮忙,妈妈真不知日子该怎么

过下去。」妈妈的脸上带着一股惆怅之意,目光中又出现了那种忧伤。

「日子久了后,有一天他终于告诉我,他对我的情意,说实话,妈妈当时挺

感动的,再加上有点想报恩的心情,所以就……答应给了他。」说到末尾的几句,

妈妈好像有些羞涩,不但头越来越低,而且声音也小得像蚂蚁一般。

「虽然他已经早有家室,而且年龄又大妈妈这么多,可是他给妈妈的感觉很

踏实,是一个可以让女人倚靠的对象,妈妈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也没有亏待

过我们。」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些大概,但是从妈妈的口中亲自讲出自己被人包

养的历史,还是让我大感不是滋味,我忍不住开口讥讽道:「是啊,他的确没有

亏待过你,瞧你现在吃穿住用,可比好多人都强多了,爸爸在的时候,也无法满

足你这些吧?」「儿子,你怎么这样想妈妈呢,你觉得妈妈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

吗?我当初嫁给你爸爸的时候就做好了过苦日子的打算,之后就算家里出了那么

多事,妈妈也没有因此去出卖自己啊。」妈妈对我的口吻很敏感,她很激动的反

驳道,涨红的小脸也抬了起来。

「那你说,你为什么会跟那个人,他都那么老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你

依赖的?」我继续追问道。

「你知道的,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很不容易,总得有个男人为她撑住一片天,

否则的话会有更多坏人会盯着你,妈妈心里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不道德,但那个

时候我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依靠,而且他又是有能力保护妈妈的,所以人活

着就是这么无奈,可能这就是妈妈的命吧。」妈妈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

伤自己的身世。

可我却丝毫不觉得她有多可怜,因为无论妈妈如何为自己辩护,她所做的选

择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我更直截了当点问她:「呵呵,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这

张卡片上姓吕的吧,那个人叫做吕江,对吗?」妈妈见我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有

些惊倒的样子,她侧着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头承认:「是的,就是他」

「怪不得,上次我一说吕江的坏话,你的反应就很大,口口声声的为他辩护,看

来你还真把他当自己男人了,所以见不得人骂他,是吧。」我越想越气愤,上次

跟妈妈冷战了那么久就是因为这个吕江,在妈妈心里头这个人居然这么重要,这

让我我很不爽。

「不是这样子的,儿子。吕江他生意做得这么大,必然会招惹得罪很多人,

我只是不想你被人骗了,牵扯到一些危险的事情里去,妈妈最担心的还是你呀。」

妈妈很努力的为自己辩护着,但我却不相信她言语里的意思。

「你看,你看,你这还不是在维护他,你以为吕江的成功是怎么来的,他侵

吞了多少国有财产你知道吗,多少人因为他家破人亡你知道吗?我告诉你,他的

钱就没有一文是干净的。」我有些沉不住气了,语带愤怒的指出吕江的恶行,想

要从源头上纠正妈妈的认识。

「我只是个小女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吕江的钱是白也好,是黑也好,跟

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说的那些人,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伸手

帮助过,反而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不少。」对于吕江所做的事情,妈妈一副漠

不关心的样子,她只是觉得自己要遭受这些指责,感到很委屈。

「吕江再怎么坏,那是他自己的事,并不是我要求他做的,我只是觉得自己

欠了人家的情,如果不感谢报人家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呵呵,你真的

以为他对我们家有恩吗?」我见妈妈如此执迷不悟,摇了摇头冷笑道。

「当然了,你爸爸的抚恤金,这套房子的赔偿款,这些都幸亏他伸手援助。

还有,当年你出了那件事,要不是吕江帮忙,哪能那么快让你出来呀。」妈妈很

认真的解释道,她对自己所说的很有信心的样子。

「当年我出了什么事,我不是生病了吗?」我从妈妈的话中找到了一丝破绽,

赶紧抓住机会追问她。

「那个,没什么事,妈妈说错了,你是生病了。」妈妈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言,

慌忙改口道。

「呵呵,我难道不是因为杀人上了法庭,还成了神经病被送进疯人院治疗吗?」

我把身子向前凑近妈妈,双目锁定她道。

「啊你什么时候?」妈妈脸上的惊讶绝不是作伪的,她完全没有做好心

理准备,白皙的纤手按在红红的小嘴上,但为时已晚。

我很沉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的一双。

「石头,你都知道了吗?」妈妈很不自然的掩着小嘴,忧心忡忡的问道。

「是的,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我的妈妈,

要把这一切都隐瞒着我。」我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这些话好像锤子般砸在妈妈

的心头,眼见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妈妈,你瞒得我好苦啊。」我长叹一声,语气中有无尽的伤心与失望。

「儿子,妈妈……妈妈我,有说不出的苦衷啊,你以为我这样做好受吗?」

妈妈又重新把双手扭在了一起。

「什么苦衷,你能跟我讲讲吗?我在为自己失去的记忆痛苦的时候,我的好

妈妈她明明知道一切,却故意隐藏起来不告诉我,难道你这样子对我,我会好受

吗?」「不,不是这样的。」妈妈的语气软弱无力。

「那是哪样的?难道你希望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一辈子都在迷雾里摸,

一辈子都为了这些事情纠结,那样子的话你就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

继续加码追问道,丝毫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

「不不不」妈妈用双手遮住耳朵,彻底斯里的大叫着。

「儿子,妈妈真的不是要这样子,妈妈只是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你害

怕什么,你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我,我怕你知道了那些事情后,会不理

妈妈了;我怕你对我的看法发生改变,不再认我这个妈妈;我怕你会因为妈妈的

行为而鄙视妈妈,甚至会离开妈妈。」妈妈双手捧在胸前,语气极为哀凉道。

「我好怕,真的好怕,当你到家里的时候,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没

想到你因为车祸想不起来过去的事,这正好给了妈妈一个调整的时间,所以妈妈

就心存侥幸,想让你就此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同时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

机会。」「呵呵,说来说去,你都是想着自己,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难

道想一辈子都把我蒙在鼓里吗?还装模作样的带我去看医生,结果那个医生就是

当年帮我送人疯人院的帮手,你跟他串通好了演了场戏给我看,亏我还傻乎乎的

一直相信你们。」我对妈妈的解释失望透顶,她总以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有理由,

但实际上这些不过都是借口罢了,是为了让她逃避现实的借口。

「你真是我的好妈妈,哈好妈妈,哈哈哈。」我仰天狂笑。

「儿子,我错了。」见我如此激动的样子,妈妈也顾不上为自己辩护了,忙

不迭的拉着我的手苦求。

「儿子,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你不要不理妈妈啊。」妈妈一下子扑到在

我的膝盖上,她双手抓住我的腰间,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她越说越激动,两双

美丽的瞳子里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着泪珠,恰似梨花带雨、海棠含露,一般人看了

她的美态,铁石心肠都会为之软化。

可我并没有理会她,虽然妈妈已经泣不成声了,感觉她的眼泪已经将我的裤

子浸透,但我仍旧无动于衷的僵硬坐着,妈妈的哭声与哀求让我更加心烦,对于

她以往的行为,我的确很生气,生气她想隐瞒事情的做法,但又对她有些同情,

同情她想要洗刷自己的动机。

这些情绪让我很是纠结,心烦意乱的我看到桌上的威士忌里还剩有半瓶液体,

拿过来顺着喉咙就灌,妈妈看到我又开始喝闷酒了,忙起身抓住我的酒瓶不放,

口中凄婉的劝道:「儿子,别喝了,你不能再喝了啊,这样喝酒会伤身子的。」

她双手抓得很紧,我一时居然没有挣脱开,妈妈整个人都趴在了我的身上,我的

耳鼻中都充溢着她身上的独特体香,这让我手中不由得一软,酒瓶已经被妈妈给

抢走了,我有些不悦的要拿酒瓶,口中道:「把酒瓶还给我,快点。」「不给,

就不给。」妈妈此刻就像个小女孩般斗气,双手抓着酒瓶背在身后。

「你喝这么多酒,除了让自己醉倒,有什么用吗?」她苦口婆心的劝导我。

「有用没用,也不关你的事,不用你来管我。」我酒劲已经上头了,语气极

为生硬。

「我是你妈妈,我当然能管你。」妈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妈妈,哼,你觉得你的样子像个母亲吗?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妈妈这个称

呼吗?」我带着酒劲说出了自己心头一直想说的话。

我的话一字一句都极为尖锐,就像一把把刀子般扎在妈妈的心上,她明显没

有料到我会如此的指责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原本已经苍白的脸色越发白得吓

人,就像一张纸般全无血色,显然我的话对她的伤害极大。

我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看着妈妈死咬着下唇,全身像打冷战般

颤抖着,那副被心爱之人刺伤的样子,心中有些许后悔之意,但又不好出口纠正,

又想伸手去拿她手中的酒瓶。

没想妈妈不知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我被她一把给推开了,随后她抱住酒瓶

就往自己嘴里倒,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倒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妈妈已经

将剩下一点不多的威士忌灌入了自己口中。

妈妈显然是不会喝酒的,我之前也从未见过她喝酒,她这么做好像是被我先

前的话所激到一般,待喝到差最后一口时,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忍不住呛了一口,

慌忙把酒瓶移开,然后就不停的咳嗽,她白皙的小手轻拍着胸口,好像要催促里

面的那口酒气出来似得。

轻拍了几下后,妈妈微张樱唇,吐出了一小口酒汁,不偏不倚的溅在了她胸

前的棒针毛衣外套上,但她却顾不上擦拭,两只细长的胳膊撑在餐桌上,目光直

愣愣的看着前方,似乎是已经来了酒劲。

我想要开口劝她,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来,再加上自己也有点酒精上

头了,刚才灌下去的那些威士忌非但没有让我放松些,反而让我的脑袋有些发疼,

我觉得四肢发麻,身子沉得像个铅块,不由自的趴在了桌面上,一只手扶着额

头,浑身都极为难受。

也不知这样躺了多久,我好像在似睡非睡间,一只冰凉滑腻的纤手伸到了我

的额头,妈妈熟悉的香气传入鼻间,让我清醒了一些。

「石头,你很累了吗?」「房间睡吧,不能躺在这里,你会感冒着凉的。」

恍恍惚惚中有一只手在拉着我的肩膀,虽然她的力气很小,但我却顺势站了起来,

我晃了晃脑袋,认清了自己房间的方向,起脚就朝那边走去,此刻我走路还是踉

踉跄跄的,不是碰着家具就是脚底打滑。

这时一个温热软香的女体钻入我的腋下,她一手扶住我的腰,一手把我的胳

膊架在她肩膀上,努力的帮我保持平衡,这时的我已经无力拒绝妈妈的帮助,只

好搂着妈妈窄窄的香肩,在她的引导下走进了房间。

从餐厅到房间虽然只有几步路,但是我走起来却花了不少时间,本身我的身

高体重就不是妈妈的体格可以扶得住,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我脚步虚浮,很难

保持平衡,妈妈要把我扶进房间可是费了不少气力。

等我总算挪到了自己那张床边,我身子一软就向床上倒去,自己躺下去的同

时,搂着妈妈的那只手顺势一带,妈妈「嘤咛」一声,被我手上的力气拉着,脚

下一滑,竟然趴倒在我的身上。

由于我是仰面朝天躺着,妈妈这一趴下来,正好跟我面对面的贴到了一起,

虽然彼此身上都穿着衣服,但我很明显感觉有两团坚挺柔腻的肉球压在我的胸前,

妈妈那张艳若桃李的玉脸正好对着我,她鲜红的小嘴微张着,一股夹杂着酒精味

道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许多。

我们双目相对了半响,双方逐渐从酒精的麻痹中恢复了不少,妈妈好像意识

到这样子有些不妥,她用一只纤手按在我的胸膛上,想要借力站起身来,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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