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的情欲故事】(1)(2/2)

回去。

我觉得突然回去很丢脸,但还是跟他说,再找找呗。

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很清楚,那是在双岗街道的一个小吃店里,我要了一

碗5块钱的汤河粉。

我喜欢来这家店,无非就是我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村里的阿辉把我带到

这里吃饺子。

我也承认,如果次光顾这里,东西好吃,价钱公道的话,我不作其他考

虑。

也许有人说你这么会失掉很多好东西的。

当时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见到其他人嘿嘿嘿地阴笑,我还是不能理解。

可是,现在我虽然懂了,却再也没有当初的羞涩与好奇心。

后来在我吃完了汤河粉,路过一条街道,无意中见到一则招聘启事,是在酒

店里打杂的,经过一番思想上的挣扎,倒不如说是现实的逼迫使我勇敢,于是自

己欣然前往。

我非常记得刚来那几天,毕竟这是我份工作,但也因自己记性不好。

我老是记不住菜单与碗碟,免不了整天被荷头挨骂,甚至连那些小杂碎也敢

骂我。

但我还是咕声吞下去,忍了。

被他们骂多了,有种怀疑自己的人生,自己被生出来就是个出气筒,我那会

儿真的有种想走的念头。

后来我还是留了下了,不知是毅力不够坚定还是自己的无能,之后的一系列

发生的事,把我卷进一个漩涡里,永世不得翻身。

在日后相处的日子里,我慢慢开始了解自己的职业,其实在打荷里头,因按

工作能力,打荷依次分为:头荷、二荷、三荷直至末荷。

那时我刚来甚么都不懂,厨房里一共有四个打荷的,个子矮胖的那个是头荷

,刚来是时候见他没有什么杀伤力,个子不起眼,又矮又胖,不是我瞧不起这类

人。

而是他们在人群中确实不起眼,容易被人忽视掉的存在。

万万没想到,他人小力量却很大,何况他的脾气真的很暴躁。

那头荷成日吹嘘自己多牛,我心里一阵鄙视,好想一口沫液直吐出来,我呸!恶心!那时候的我刚出来社会没多久,书生意气还是很重的,时不时掉书袋,

老喜欢引用名人说的话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我心想这种提升自己的自传式的故事,凭你本人如何讲得津津有味,自吹自

擂,旁人只觉得厌烦的可笑。

我是有过经验的。

心里有一股气憋在心里,无从发泄,每天晚上九点下班,回来宿舍洗澡,洗

衣服,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点书,那时我最喜欢看的书是《围城》。

从家里出来时,我顺便就把这本破书也放进包里,当时我看完了第三章方鸿

渐的失恋,再也看不下去了,钱锺书把失恋滋味写得很身感其受,害的我这个男

生禁不住看了也有些伤怀,虽说误会有时就这样产生,但解释还是很有必要。

奈何唐晓芙说的话实在让人看了伤心,鸿渐听了寒心乃至于绝情而去,因为

他知道,自己解释也没有,唐晓芙把话都堵死了——「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

他的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之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候我。」

两个内心都如此高傲,倔强,即便走在一起又怎么,这本破书搞的我心烦,

天下哪有如此折磨双方的恋情,都是骗人的吧。

我气急之下,把书仍在床上,连日来被人咒骂受的委屈无处释放。

我好闷,也好气,在洗澡的时候,我把水桶装满水,握紧双拳来回打向水桶

里,顿时水桶里发出啪啪的声响,依旧不能解气,反而让自己更累。

没过几日,我跟最要好的同学说起这事来,想不到对方不安慰我,甚至有些

戏弄我,说什么屌屌(意思是骂骂)更健康,新人一般都这样,要有段适应期。

还有被骂忍气不吱声,你觉得自己是懦弱的行为?我看着手机软件里发来的

信息有些来气,尤其是前面那句「屌屌更健康」,十八岁那年我不是那么懂,也

不想用什么精神胜利法,什么「人家在乎你才骂你,是希望你能记住菜单什么啦。」

尽管同学说的有些难听,但后面的话回复的正常,「新人一般都这样,要有

段适应期。」

说到我心坑里去,确实是这样。

至于他说的「还有被骂忍气不吱声,你觉得自己是懦弱的行为?」

我沉思了良久,不知他用意何在,我那时还不懂揣测人心,当年我们都很单

纯。

可我还是给出了自认很成熟的话——年少扮成熟,人老装单纯。

述尽了人类的无奈。

不!有两种解释:其一脾气好的人;其二城府深的人。

我快速打字回应。

嗯。

他发来这段字,有点道理,譬如勾践。

谁知他话锋又一转──都是够贱的!骂我贱?呃?卧槽!我实在无法回答,

也不屑于回答,因为他成功地把我激怒了。

我闷闷不乐地把手机丢在床上,本来想着找同学倾诉自己的困境,排解自己

苦闷的心情,就连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扫了自己兴。

原本自己就不高兴,这几天来,奈何他现在又插我一刀,这种心情想杀了人

的心都有。

他妈的!「天生人是教他们孤独的,一个个该各归各,老死不相往来。身体

里容不下的东西,或消化,或排泄,是个人的事,为什么心里容不下的情感,要

找同伴来分摊?聚在一起,动不动自己冒犯人,或者人开罪自己,好像一只只刺

猬,只好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要亲密团结,不是你刺痛我的肉,就是我擦破你

的皮。」(钱锺书语)在这之后,我学会了自我调解心情,后来还跟厨房里的大

佬们,荷头他们关系很铁,他们是时不时带我去那些卡拉k的地方,庆祝生日

或者玩,刚开始我还不适应,日子待久了,我也慢慢融合这种氛围,我知道进入

社会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那我还是捡包袱回家算了。

不过这时后话了,暂且不提。

我自觉这几个月的工作,驾轻就熟,渐渐得法。

头荷对我的印象也像好了些。

跟厨房的人熟悉起来,偶来聊天,给我许多启示。

打杂役的胖大叔,四十几岁人了,凡看到他们抽烟,无不参加,或者像华哥

这样包一位年轻的二奶。

无论如何,我必须紧跟时代步伐,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

在厨房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如同一个小型社会,一个尔虞我诈的小江湖。

他们评判人的标准,一方面盲目得可怜,一方面眼光准确得可怕。

他们的赞美,未必尽然,有时竟上人家的当;但是他们的毁骂,那简直至公

至确,等于世界末日的「最后审判」,毫无上诉重审的余地。

(钱钟书语)他们对厨房老大的厌恶不用说,甚至华哥也并非真正得到他们

的爱戴。

在我离开他们之后,跳槽去了一个销售公司,我才深懂其中道理,里面的人

无所不用其极,个个都笑里藏刀,口腹蜜剑。

相比于那些厨房的小家伙,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销售员之间的战斗从来

都是杀人不用刀,吃人不吐骨头。

下属瞧不起上司,已成社会常态,如果当面听到有人说「我好喜欢上班」,

此人不是被鬼上身,断然不会说出如此没良心的话来。

至于我和同事们的关系,只有比刚来时坏。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头荷彷佛脖子扭了筋,点头勉强得很,厨房大佬瞪着眼远眺我身后的背影。

我虽然并不在乎,总觉不痛快;在厨房的小天地走,多了一个顾忌,老远望

见他们来,就避开。

华哥跟我十分疏远,原因就是刚来的时候那次吃饭时我大发议论对小三的看

法──当然也为她们辩护一番──一群人说小三不要脸,却没一个人说自己男人

犯贱。

大家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