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桃花迟迟开(2/2)

至于时间嘛,公司规定的是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但是由于老板娘经常不在,我们可以稍微延长一点,只要不妨碍正常工作就好了,就是说如果超过了一小时,公司里面有业务的话或者老板回来的话,舒姐会打电话叫我回去,别看她平时马着个脸,关键时刻还是很仗义的,这点我是很感谢舒姐的。

舒姐一般等我回到公司再去吃饭,她去的时间有时候特别长,甚至达到了三四小时,作为报答,有业务的时候我也会打电话给她把她叫回来,老板娘来的时候问起她我也会替她遮掩,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踱出公司在楼梯间给她打电话,她一般很快就回来了,我们配合得如此默契,但是即便这样,我猜老板娘也是知道的,只是在保证正常工作前提下,有意的放纵舒姐罢了。

我回到住处,为了不至于把时间拖得太久,开始风风火火地做饭炒菜,在吃饭的时候,我又看见了早上我写的那张纸条,它还躺在原来的位置被水杯压着,看起来没有什么人动过,不过上面好像多了一条黑色的小字,我抓过来放在面前凑近了看,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没关系,谁都有情急的时候,你说是不?或许下次就换成我来抢占卫生间了,你可要小心哦!馨儿留。」末尾是一串qq号,不用说这就是馨儿的qq号码了,我禁不住释然地笑了,把便签放在口袋里继续吃饭。在吃饭的时候我觉得这便签好像有点不太正式,有点调谑的意思,显得有点暧昧不清,也许是我先入为主的感觉误导了我。

回到公司舒姐早就急不可耐的从前台站起来,嘀嘀咕咕地对我说:「哎呀,怎么现在才回来呢?饿死了。」抓上钱包急匆匆地下楼去了,也没有说去多久。我都习惯了,反正有事情可以打她电话,有她没她我都是一样的无聊。

我觉得我这样生活有点像苟且偷生,我在无声地逃避我本来应该面对的事情,可是到现在,家里的老父亲还不知道我已经辍学了。我无法想像爸爸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他会不会哭出声来?这些年他一个人苦苦地支撑着这破碎的家园,他已经老迈得无法再重建昔日温馨的家园,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所有的心酸和所有的泪水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能考上好的大学——他固执地认为,只有考上了大学,生活才会因此而改变,他无怨无悔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也终于考上了,可是我也近视了,看书的时候要戴上厚厚的眼镜。

那一天他在饭桌上醉醺醺地端着酒杯子,摇摇晃晃地和亲朋好友乾杯,乾裂的嘴唇不停地重复说:「我值得!我值得!……」眼睛里老泪纵横,流到了他被风霜雕刻得像树皮一样的面颊上。可是如今,我辜负了他,我平静地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去回想这些过往,我试过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客居他乡的旅客,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许我只有看着岁月无声无息地流淌,我等着无情的岁月,让它来原谅一切,来抚平一切疼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