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紫玫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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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玫在纪府住了夜，二天与纪眉妩并骑南下。两女路昼行夜伏，风餐露宿，受尽奔波之苦。乍然从将军府的锦衣玉食落到荒效野外，娇怯怯的纪眉妩固然没有句怨言，慕容紫玫也未过谢字，两人都把此事视为理所当然。好在两女内功不弱，尽抗得住风寒。进入陕南后，路上颇为不靖。今年天气严寒，塞外牧民马畜多死，因此南下掠夺定居农户的食物财产。占据关中的秦军连战连败，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牧族。官府自顾不暇，那还有工夫赈济灾民？陕南多山之地，本贫瘠，这番侵扰之后，顿流民四起。路上有几起亦民亦匪的盗贼见是两个漂亮女孩孤身行路，想捞些便宜，但这些拿惯锄头、钉耙的乌合之众怎是雪峰神尼两位高徒的对手。纪眉妩和慕容紫玫略施技，波澜不惊的穿州过府，二月二十九，两人抵达清化。进入蜀地，两人都松了口气。相比于中原争战不休，川蜀的平静无异于天府。到清化后，不但纪眉妩身上所带的大笔银两花个干净，连慕容紫玫当日在绦县官库盗出的金银也被这个三师姐用得差不多了。这倒不是纪眉妩自己享用，而是她见不得灾民的惨状，路施舍。在客店慕容紫玫数了数银子，叹了口气，我记得出的候咱们带了有近千两银子吧，有我半重呢。你还带得多了，够咱们走到八万里外的昆仑山。瞧，这会儿还剩十二两其实不只纪眉妩从不过问这些事，慕容紫玫以前也以为银子只是用打银器、首饰的。若非经此大变，她还不知道自己当日用的金箭，支够平常人家半年的开销，现在想想觉得后悔。纪眉妩凑过睁着比慕容紫玫天真无邪的大眼了，心翼翼的问道：省着些，够咱们到飘梅峰了吧？慕容紫玫叹了口气，收起银子：咱们两个又吃不了多少，差不多够吧。银两多少纪眉妩并不在意，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紫玫，你昨天练功觉得有些异样，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呢？紫玫眉头微皱，我也不清楚，好像聚气变得慢了，丹田好像盛不下似的向外溢。纪眉妩并未练过凤凰宝典，不知其中的诀要，闻言细想片刻，是不是过于求成，练得太勤，出了岔子？穴道上有没有感觉？紫玫摇了摇头，凤凰宝典不走穴道的。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像像拣了大堆银子，背不动！纪眉妩扑哧声笑了出，你呀紫玫也笑了起。过了片刻，紫玫脸上的笑意渐退。想起父亲的惨死，母亲落入敌手，不由柔肠百转。别担心，回山问问师父好了。紫玫勉强露出丝笑意，但没有话。纪眉妩柔声：去外面散散步好吗？紫玫了头，长了长吐了口气，纤手在桌上轻轻拍，叉着蛮腰道：大丈夫生在天地，自当快意恩仇，气冲北斗，何必做儿女之叹！声音刚劲有力，老气横秋，把纪眉妩吓了跳。紫玫完，格格笑了起，莺鹂那天的口气是这样。接着把那日白氏姐妹的豪言壮语告诉师姐。完后她望着窗外，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听了之后好感动纪眉妩道：她们的不错，你笑什么呢？太可爱了，她们比我还半岁呢。纪眉妩怕紫玫又想起伤心事，连忙拉着她出门。天色已晚，街道空落落没有什么人影。她们只是随便走走，也不在乎市面冷清。两女拉着手并肩而行，有搭没搭的些闲话，彼此有种亲情般的温馨。路边有家酒肆还亮着灯火，慕容紫玫眼睛亮，师姐，咱们去喝酒吧！两个女孩子学人家喝酒，纪眉妩哑然失笑，但还是温婉地随师妹走入酒肆。老板见是两个美貌女子，不由愣了下，迎上心地问：两位要用些什么？慕容紫玫指了指旁边桌上，跟他们样。纪眉妩拿出丝巾把桌椅抹了遍，然后将丝巾团扔到墙角。慕容紫玫笑道：这路你都扔了百十条手绢了吧，哪有这么干净的。纪眉妩脸上红，只了句，这里倒还干净。旁边那张桌子坐了四、五个人，已经喝得半醉，到两女的艳色都是目瞪口呆。纪眉妩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在路上为了遮尘，直带着面纱。此被几个男人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不由面红过耳。她把头扭到边，不敢接触他们的目光。慕容紫玫秀眉扬，手朝桌上重重地拍，娇声喝道：什么！滚出去！那几个人已经有了八分醉意，见这个花瓣似的美人儿大发雌威，美态十足，都是心痒难搔。当先个摇摇晃晃了起，伸手朝紫玫脸上摸去，醉熏熏地：美人儿，你叫话没完，整个人忽然凌空飞起，投到店外的黑暗里，半晌才呯的声落在地上，然后再无声息。剩下的几个人愣愣着紫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滚！这群人都是当地痞子，向横行霸道惯了，其中条壮汉怒吼声——他没敢对紫玫下手，而是朝背对着他的纪眉妩白玉般的柔颈中打去。大汉粗壮的身体也立刻飞起，投到门外。那个公般尊贵的女子静静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手里多了块洁白的丝巾。纪眉妩拿着裹手的丝巾犹豫着要不要扔掉。还有三个人，或者等下再扔好了。她心慈手软，并未像紫玫样把人甩到十几丈外，也不管那里是墙是地，会不会把人摔死。那个大汉落在门外众人能到的地方，趴在地上哎唷哎唷叫个不停。店人的瞠目结舌，不知道今天店里的这两位是仙女还是妖。剩下的三个人还没明白过，压着嗓子喊道：大牛，大牛这是怎么回事？大牛边叫痛，边：妖妖她们会妖术三个人倒抽口凉气，傻傻着这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没想到喝酒会喝出妖，这可怎么是好？紫玫又重重拍，娇喝道：还不快滚！那三个人抱头鼠窜，纪眉妩连忙扔掉绸巾，见紫玫抓起跑的最慢的个又要扔出，连忙：轻些。紫玫笑，抖手把那人甩了出去。眼那人要落到地上，忽然身子顿，定在半空。两女愕，只见那人像昏了般四肢软绵绵垂下，身体却缓缓凌空飞了回。那具身体脚不地的移到门旁，这才掉在地上，身后露出个面容古雅的老人。他身材瘦长，穿着袭洗得发白的绿袍。枯瘦的手指像树根样有力，脸上像干硬的树皮般布满皱纹，没有丝表情。只有两只眼睛光闪闪，上去还像个活人。颌下银须飘扬中，那人缓步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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