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雪芍 4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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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湖接到书信已在四个辰之后，静颜罢没有言语，递给晴雪便自行离去。星月湖与建康相距虽远，但以那女子的武功，最多五日便可抵达，算此应该已经进入终南山。晴雪大是奇怪，她接任星月湖宫，只是为了离开爹爹，极少理会教中事务，除了命夭夭诛灭淳于棠和淳于瑶两家外，再未树敌，那女子究竟是何方人氏？难道是爹爹昔日的仇人？叶行南也不上哪里还有这等人物，星月湖属下控制着大数百个门派，信息之丰天下无双。江湖中能人异士虽多，但像这种绝顶也是屈指可数，不会是寂寂无名。但叶行南关心的还是晴雪，眼见她这几日没有异状，他才略略放了心。但那贱婢始终是个心腹大患，要早日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麻烦。大雨方晴，天蓝如靛，条虹从群峰之跨过，七纷呈。中午分，湖外传鸣镝的锐响，通报沐护法和两位娘娘抵达星月湖。在岸头，静颜惊讶地发现，不仅星月湖上下阖宫尽出，连万事不问的叶行南也亲自出面，迎接晴雪的娘亲。舟舫靠岸，那个曾在甘露寺与静颜交过手的青衣老者兀然立在船头。静颜笑盈盈立在晴雪身后，坦然躬下身子，娇声道：沐护法。沐声传虽然已脱离星月湖，但余威犹在，教内帮众还以护法相称。沐声传似乎没有认出她，只淡淡瞥了静颜眼，便揽衣下船。他与叶行南极为熟稔，两人拱了拱手，脸上同露出笑容。他们俩共事已有五，是星月湖硕果仅存的两位元老。接着个贵妇款款走下舷梯，她穿着身鹅黄的宫装，云髻峨峨，黛眉入鬓，唇角挂着缕柔柔的笑意，温婉动人，正是思妃纪眉妩。她以皇妃之尊，对晴雪却十分恭谨，下了船先对公施礼致意。晴雪只了头，眼睛却望着船舱。十五年前，静颜曾见过晴雪的母亲。那是静颜见过最动人的女子，那她袭红衣，坐在慕容龙身侧，明眸皓齿，雪肤花貌，像三珠树上七宝攒的名花，顾盼明艳不可方物。这些年养尊处优，想风韵犹胜从前。两名婢女抬着那只藤玉制成的摇篮下了船。摇篮上严严实实盖着明黄色的锦缎，碧空如洗，湖蓝如镜，锦缎上的绣凤光华流动，彷佛要飞向天际的虹。晴雪上前扶住摇篮，纪眉妩敛衣跟在后面，正欲举步，晴雪朝她微微瞥了眼。夭夭向前步，似笑非笑地道：纪娘娘多年未，可是忘了星月湖的规矩？纪眉妩脸顿红了，她窘迫地停下脚步，飞快地扫了众人眼，声应道：是。两名婢女不待吩咐便脱去亵裤，纪眉妩弯下腰肢，右腕两只玉镯发出几声清悦的轻响，她拉起鹅黄的外裙，露出角浅绯色的亵裤，先松开踝上束着裤管的丝绦，然后两手伸入裙内，解开腰的衣带。虽然纪眉妩竭力掩饰，但随着纤手细的动作，依然能到她腰抹如雪的肤光晃而过。纪眉妩武功早已被废，动作再快也不过与常人无异，落在静颜这些武功高明之人眼中，她脱下亵裤的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由于有外裙遮掩，纪眉妩的亵裤薄如蝉翼，包裹着浑圆翘美的玉臀。细纱褪下，露出脂玉般白腻的臀肉。待亵裤褪到臀缘，静颜惊奇地发现，在这个温雅如诗的贵妇腹下，赫然突起团红艳的肉花。静颜从未见过如此肥硕的外阴，纪眉妩秘处每片嫩肉都比平常女子肥厚数倍，不知是天生异相，还是因为其它缘故。纪眉妩脸上红潮已退，她掩住外裙，顺着雪白的粉腿将亵裤褪到踝，然后抬脚取下，若无其事地拿在手中。静颜暗暗称奇，晴雪与她在起柔顺可人，对这件事却毫不通融，纪眉妩身为慕容龙的妃子，起还是她的庶母，也要受此解裤之辱。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亲娘是否视同仁，同样要脱去亵裤才能上岛。作为慕容龙最宠爱的女子，她母亲那双玉腿该是如何迷人呢？晴雪扶着摇篮举步先行，夭夭跟在后面，紧接着是纪眉妩和几名捧着巾箱的奴婢。静颜怔了片刻，到夭夭对她招手，才明白船上已经空无人。晴雪的娘亲呢？难道没？静颜心里不由阵失落，又隐隐有种解脱的轻松。但她知道，轻松只是暂的，迟早有天，她要硬下心肠，将仇恨发泄在晴雪的母亲身上。叶行南与沐声传离开众人，并肩朝月岛西端的望月亭走去。望月亭积石为底，高近丈许，亭基掩映于花树之，飞翘的亭檐犹如碧翅，在亭，翠叶繁花涌动如潮。沐声传负手而立，久久未曾作声。叶行南叹道：你我都垂垂老矣，星月湖却还是这般。六，犹如场大梦沐声传眯着眼，审视着檐角的铜铃，良久才道：大业未，叶翁何以如此感慨？叶行南呵呵笑道：行了，老沐，你这次会亲自出，我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吧？沐声传木然的面颊松，苦笑道：神龟虽寿，犹有竟，何况我等。昔日我常道：历代宫多不问世事，以致神教日衰，若能改祖训，显扬世，何愁不天下景从？此番出，方知事之难为。可是陛下沐声传微微头，陛下早已无心政事，平秦之后日见萧散，只怕不待伐宋便叶行南沉吟半晌，笑道：你如今贵为太师，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事不可为？岂有这般容易。沐声传扬手道：单这星月湖，我入教曾道：但有我沐声传在，必护教以始终。神教之规，自宫以下皆不蓄妻子，女子不过是炼功之鼎炉，贱如泥土。结果先是有阴姬之祸，区区个贱奴，以女子之身而为宫，我沐声传却无策相济。阴姬之事叶行南与沐声传皆曾亲历，如今想还是匪夷所思，那怎么会让个女子当上宫？阴姬亡后，我以为神教之厄已终，孰知沐声传拂着栏干摇头笑道：如今的宫又是女子。叶行南辩道：公是陛下亲女，执掌神教无可厚非。宫以下，三位护法白玉莺、白玉鹂占了位，另位不男不女，算已经占了半数；神将中有艳凤；长老中又有妙花——教中身居高位的女子犹胜阴姬之。叶行南正待开口，远处突然传声娇吒：龙朔！你给我出！声音清亮，却又是个女子。沐声传与叶行南连袂赶到怀月峰下，那女子已经闯过关卡，踏上了神殿前的石墀。她袭白衣，双眉修长如画，青丝用方素帕束在肩后，周身未见任何饰物，虽然上去年近三十，但玉容清丽如，温婉素淡，别有番韵致。只是此刻气恨交加，玉颊微微发红——她似乎从未发过怒，眉宇甚至还隐约有丝羞意。殿前是晋的土堂长老潘天耀，他使对短叉，叉尾由钢链联结，可作长兵器使用，远攻近击无不得心应手，而那女子却纤手空空，单以双玉掌在叉影中飘飞。数招过，潘天耀腾挪之际渐渐滞重。忽然，那女子单掌从叉劈入，将钢链绞在腕上，接着素手扬，崩的声脆响，竟然用那只白如霜雪的皓腕，将纯钢打制的铁链生生崩断。土堂长老两手虎口同迸裂，钢叉脱手而出，他大骇退开，生怕那女子趁势抢攻。那女子把钢叉往地上丢，闪身朝殿内掠去，瞧也不瞧他眼。潘天耀深吸了口气，脖子猛然粗，接着哇的张开大嘴，喷出蓬细沙。这是土堂绝技含沙射影，凌厉阴狠，令人防不胜防，不少武林中的成名豪杰都惨败在这击之下。但那白衣女子头也不回，只信手向后挥，疾射的细沙立刻乖乖飞入袍袖，未曾掉落粒。接着那女子卷衣袖，细沙扇状飞开，扫在身后众教徒膝上，包括潘天耀在内，十余名帮众应手滚倒，摔得狼狈不堪。龙朔！你给我出！那女子凤目含怒，扬手朝殿门印去。以她掌上的劲力，算殿门是实铁铸成，也会被震得脱框飞出，木门定是粉为碎屑。在那女子两掌将要印上之际，殿门微微开了线，只带着翡翠玉镯的手款款伸出，按在她的掌上，温柔得彷佛抚摸般。那女子眼神利，向后退了步。那只手紧接着向前递，与她的手掌紧紧贴在起。白衣女子贴着那只手向右下划了个半弧，然后向前微微推，接着娇躯后仰，手掌疾挥。哎呀声，门内的娇娜少女被她推拉，拽得摔到门外。那女子扬手按住夭夭的粉颈，喝道：龙朔在哪里？夭夭玉脸发白，静颜易名入教之事牵涉极多，旦龙朔与静颜之关系暴露，后果难以预料。因此她听到龙朔这个名字，便动了杀机，招便使上黑煞掌的工夫，想把这女子毙于掌下。但没想到这女子武功如此之强，退摇便化去了黑煞掌的剧毒，还顺势黏上她的手掌，使她欲退不得。白衣女子手指微微紧，夭夭颈中血管顿阵暴跳，那女子脸上露出丝奇怪的神情，认真了她几眼，手指根根慢慢松开，夷然道：你是男子？非也。苍老的声音从后响起，沐声传抬掌朝那女子腰拍，手法力道与她刚才般无二。白衣女子面容沉静地封了夭夭的穴道，然后旋过身子，右手五指优雅地朝上散开，向沐声传腕上托。她的指法轻扬婉举，直如挑抹琴弦般柔淡，但沐声传出她五指参差，指尖各对着腕上处穴道，分明是种非同寻常的截脉手法。两手触即分，那女子指上的真气淳和平正，冲淡若虚，是纯正的佛门玄功，但与中土却大相迳庭。叶行南医术通神，武功却非其长，只在旁掠阵。两人交手，空气中淡淡股奇异的香气，叶行南仔细嗅了嗅，眉头不由渐渐挑起，满眼疑惑地望着那个女子。沐声传退开步，脸色凝重地从袖中摸出截短棍，像要递到她手中样朝前缓缓送去。白衣女子并起两根修长纤柔的玉指，在短棍顶端轻轻触，化去锋芒，接着玉手犹如奇花怒放，幻化出无数玉白色的指影，在短棍周围盘旋飞舞。两人在殿前的交手似乎极慢，又似乎极快。他们脚步都未曾移动过，甚至连手臂也不曾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手腕与五指在狭的空内，快捷无伦地翻飞不定。沐声传手中的短棍忽勾忽挑忽长忽短，变幻无穷。而那女子则对他的手腕手指毫不理睬，玉手指掌，只与短棍交击。柱香工夫后，沐声传首先变招发难，他展臂翻身跃起，五指如钩，疾如闪电地抓向那女子后心。白衣女子脚下滑，彷佛在水上漂过般，轻飘飘划了圈子，避开沐声传的五指，接着秀足微扬，足尖向沐声传的膝弯。沐声传脸上青气闪而过，对她的纤足不闪不避，短棍却从腰后翻出，悄无声息地刺向女子腰腹。在沐声传膝弯中脚的同，白衣女子的手掌也挽住了短棍。真气相交，两人各退步，依然是不分高下。夭夭躺在地上，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那女子真气别走蹊径，无论她怎么运功，都无法冲开穴道。不只是她，刚才被细沙击中环跳穴的十余名帮众也是般。沐声传横棍而立，淡淡道：阁下好功夫。不知可是天竺七宝法相之首的迦罗真气？白衣女子扬起玉指，将鬓侧的缕秀发掠到耳后，接着右手中指掐在拇指中央，其余三指平平伸出，亮了个法诀，凝望着蓄劲待发的沐声传，对老人的眼光也颇为钦佩。沐声传除在艳凤手下挫以外，平生未遇敌手，如今老而弥辣，沉声道：七宝法相玄奥无穷，老夫闻名已久，今日领教阁下的天竺绝学。殿门打开扇，个婢女闪身出，对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施了礼，道：公请尊驾入殿。听到公谕旨，沐声传缓缓收回短棍。白衣女子转身，目光在叶行南残缺的右手上停了下，才提裙跨过门槛。沐声传干咳声，唤道：老叶。叶行南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半晌倒抽口凉气，怔怔道：世果然有如此之人唔？叶行南的眼神像到奇丹妙药般闪亮，喃喃道：这女子身具至阴之体，以黄石乳为食，又修习佛门玄功，常年浸淫于百药之，血脉异于常人，才会有如此气息。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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