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关外血战(1/2)

“咚,咚咚咚咚……”一阵阵的战鼓响起,一队队的士兵列成还算整齐的方阵在大草原上排开,组成了一个个的阵列。

陈国军队这边整齐的盾牌、长枪一排排一列列,看起来气势惊人,前面三排长枪、刀盾方阵保护着后面弓弩手,整个大阵如同一个攻守兼备的钢铁丛林。

正中央一面大帅旗,上面一个大大的“慕”字。慕凌穿着一身贴身的猛虎式样的盔甲,戴着红樱尖盔,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手持长枪随着大军慢慢行到帅旗所在的高处,两边是强壮悍勇的慕家军,紧紧围绕她身边的是她专属的五百近卫女兵。

左路是慕家军的主力,每个都是身形彪壮的汉子,他们脸色刚毅,带着无所畏惧的沉默,身穿慕家军特有的三角铁盔甲,虽然没有特意号令,他们的步伐却刀切般齐整,人数虽少,却有股如狮如虎的气势。

右路是三万大军,军容同样齐整,在几个千户校尉率领下走到阵地,重新整队列阵,很快就做好了准备。

除了一万人留守外,黑山关可谓倾巢而出,誓要击败铁木军雪耻。陈国大军军队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显示出千百年发展出来的职业军队的气派。

慕家大军对面则是穿、站、拿都五花八门的铁木大军,他们的武器装备基本是靠掠夺得来,所以从他们的队伍中甚至能看到三十年前陈国各军的盔甲武器。这次他们派出了二万铁骑和三万步兵,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看起来更像是来打群架的流氓。

但是谁也不敢说这群连军阵、分工都不明确的游牧民实力好坏,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打架、锻炼甚至杀牛羊或者杀人是他们平时都在做的事情,每个人只要拿起武器就是个合格的老兵。

双方骂战了一番,那木扎克率先出击,一路轻骑兵拍马冲了出来。

这些骑兵有一千多骑,奔跑过程中散乱无章,人人跑到半路就开始搭弓射箭,“嗖嗖嗖”的往慕家军阵地射来。

“举盾!”一声号令,慕家军每个阵前举起了一排排的盾牌,密密层层丝毫没有缝隙,箭矢多数打在盾牌上,叮叮当当几乎毫无作用。

“射!”慕家军阵地也射出一排劲箭,射倒了几匹轻骑。

双方都没有接触,只是用弓箭互射,铁木弓骑四处游走难以命中,而慕家军有盾牌掩护,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跟陈国这些正规军队打的次数多了,那木扎克也学会了先用一些前锋试探对方的主力和薄弱之处,然后骑兵突破,步兵跟进,打乱敌军的部署指挥,再逐一击破的战法,虽然原始,却很实用,还能大大减少自己下属的伤亡。

这些边军多半都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这种试探根本不能打击到他们,一些人不幸中箭也立刻有人过来替换下他,不过寥寥数十人的损失于大局没有什么影响。

试探了半天,那木扎克知道想找到破绽需得多动用一些实力了,他一声令下,一万骑兵开始踏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边军右路阵地跑去。

骑兵从慢到快,马蹄震撼着地面,带着巨大的威势冲向边军的盾阵。

一万五千拿着弯刀和盾牌的步兵开始向慕家军的左路进攻,他们高喊着杀人的口号,一窝蜂的往慕家军冲去。

一万铁骑顷刻间便接近了右路军的阵地。

“放箭,快放!”

飞蝗般的箭矢越过盾阵向骑兵射去,骑兵队列发出了一阵凄惨的嘶叫,一个个骑兵在高速中翻滚下马,一匹匹战马嘶鸣着跪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倒在地上,将背上的骑士摔出老远。

前面的骑兵倒下了,更多的骑兵却飞快的接近阵地。

“举枪!站稳了,不许后退!”

沉重的骑兵撞进了第一排盾阵,他们也被长枪捅了个对穿,但带着巨大的冲力,接连撞倒了两排盾墙,遭到冲撞的士兵立刻就是血肉模糊的下场。

边军的盾牌武器的问题在硬碰硬的冲撞中立刻显示出了问题,几个方阵只是步步后退,而有几个方阵的盾牌、长枪像玩具一样折断碎裂,后续的骑兵趁机掩杀进来,右路军几个阵地被攻破立刻乱作一团。

左路是慕家军列成的几个小的阵型,因为靠着一座山的原因,这里并不适合大兵力展开,当然也不利于撤退。一万五千的草原步兵呼喊着向五千慕家私军阵地冲来。

比起右路军,这里显得太单薄了,只要冲破了此处,骑兵从这里可以直插中路主阵,但所有人都不认为这五千人的方阵比右路三万多人的好对付。

“放箭!”令旗一挥,蝗虫般的箭矢往人群中射去,虽然他们及时举起了盾牌,但还是有很多人被劲箭射中,一时间人群中血花四溅。

慕家私军的箭矢与边军的射法不同,它们连绵不断,五千人的军阵居然有三千五百的弓弩手,一波波的箭矢毫不停歇,前锋七百多人还未接近便已经倒下了大半,几十号跑得最快最分散的步兵冲到阵前,阵前的盾牌打开,几个慕家军兵脱离了阵型,长枪齐出将他们一个个戳翻在地,立刻又回到了盾阵中。

后续的步兵总算冲了上来。

“第一队,前进!”

第一排士兵立刻脱离了队列,拿着盾牌和重剑与铁木步兵对撞在一起,刀光剑影在人群中闪烁,不时就有人惨叫着倒下。混战暂时阻隔了铁木步兵的加入,而慕家军的箭矢却是不停,对着交战的人群乱射。

人数不多的第一队士兵渐渐减少,剩余的组成了一个个的小阵地互相配合,铁木步兵突破了第一队的拦截继续往大阵冲来。

“第二队,前进!”

又一队刀盾兵脱离阵列与铁木步兵混战在一起,混战的阵地上很快垒起了一层双方的尸体。

那木扎克脸色冷漠的看着战场,相比左路进攻的不顺,右路骑兵的进展十分顺利,虽然遭到了顽强的抵抗,但凭借着骑兵连绵不断的冲锋,好几个的方阵都遭到重创,虽然右路大局未动,可见到自己的同伴哭喊着四散奔逃寻求保护的场景,其他士兵不免兔死狐悲,士气大落。

“这帮李忠明的走狗,还真知道把好东西都给自己人。”一个慕家将领忿恨的骂道。

慕凌也于心不忍:“他们不死,就会有更多的无辜士兵被他们害死。”

“报!”一个传令兵跑来,“禀报穆帅,林将军求援。”

慕凌回道:“敌军主力未动,左路敌人更多,命令林将军守住阵脚,不许后退,否则军法处置。”

“是!”传令兵立刻骑马跑回右路。

混战之中,悍勇的慕家兵丁仗着盔甲武器精良,采用以伤换命的方式拼死战斗,前面的铁木步兵没有坚固的盔甲,被接连砍倒几排后,不得不减缓速度,后面大量的铁木步兵便被自己人给拦住了去路,慕家私军的箭矢却是一刻不停,遭到弓弩的大量射杀。没等那木扎克下新的军令,左路军中一声哨响,军阵突然分开,一列骑兵从盾阵中冲了出来,对着混战的人群冲撞过来。

草原上的游牧民自然知道战马的冲击力有多大,打起战来也没有遇到骑兵必须死守不退的习惯,见到骑兵冲来,他们本能的开始躲避。

前面的人一退,后面的人又进,整个军队霎时混乱起来。

沉重的骑兵碾压进了人群,一路摧枯拉朽,对着人群一路踩踏过去,将他们分割成了两半。

人喊马嘶间,慕家军开始了冲锋,弓弩手把弓一背,拔出剑就跟着骑兵杀入混乱的人群之中,他们分进合击,配合严密,习惯了各自为战的草原步兵几乎都觉得自己遭到三四个人的围攻,格挡了前面,斜刺里一把剑就捅进他的后心。

许多人还未明白什么情况,就给斩飞了脑袋,短颈处鲜血喷涌,跪倒在地,一些铁木兵见势不妙,自行组成了一个个小阵背靠背防守,后排的慕家军立刻搭弓射箭,一个接一个的射翻他们,一个个的小阵转眼便淹没在人潮之中。

在慕家军这支杀人机器的严密配合下,铁木步兵终于崩溃了,哭爹娇娘的转头奔逃,骑兵趁机掩杀过去,追出了一里地才退了回去,一路留下了遍地的死尸。受伤、投降的铁木步兵祈求慕家兵不要杀他,但回应他们的是捅向心窝的长枪和砍飞头颅的利剑。

那木扎克恼怒的一脚踢翻率队冲击左路的将领,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才把火气压下去。他知道慕家的私军厉害,也跟他们交手多次,但每次都让他觉得棘手,那冲不垮,打不烂的慕家军阵就像一座大山一样难以翻越。

旁边的军师献计:“那木将军,敌军左路和中路都是慕家私军,左路地形狭小,不利于骑兵冲锋,步兵也难展开,你看他们右路军,人数虽然多,但是强弱不一,若是将军率主力突破,定能杀散他们。”

“嗯。”那木扎克点头,“你们全线压进,到得阵前,我领一万五千骑兵分兵冲击他们右路,不让慕家军支援,待我破了他们右路直插中路,定叫那慕家的女娃娃束手就擒!”

在打战时战令如山,容不得半点质疑,李忠明的下属将领也不敢在形式尚好时捣鬼,否则李忠明也保不住他们,拼命之下,右路边军被一万铁骑接连破了几个阵地后,靠着收拢溃兵也勉强稳住了主阵的阵脚。只是其余阵地的兵丁用破烂对抗铁骑,被杀得尸横遍野,颇为凄惨。

此时那木扎克大军全线压进,他们一看原来敌军主力是进攻慕家军的主阵与左路,几个将领相视诡异一笑:“哼,先前我们求援,他们不动,现在嘛……”

“我们也很吃紧哪,你看我们都死了这么多人才稳住阵脚。”

“传令下去,死守阵地,没有命令不许擅动!”

在主阵之中的慕凌脸色淡然的看着漫山遍野的铁木步骑军一齐向较为薄弱的中军和左路军大步走过来,双手抱胸,长枪挂在马鞍上都没拿的意思。

眼见铁木军越来越近,几个慕家将领都有些着急了,“慕帅,敌军主力全线向我们而来,是不是……”

慕凌一笑:“诸位将军多虑了,你们看,铁木军虽然全线向我们压来,但你们看他们阵型整齐,持盾兵防护严密,并无决战的气魄,显然是来牵制我们的,骑兵的走向虽然还是中路,但你们看他们那一万骑兵已然绕道我们右军侧面,显然是要与他们两路夹击右军。”

几个将领对视一眼,“这么说……”

“传令下去,待他们骑兵转向,慕家军全军推进。”慕凌看着远处的那木扎克,“我就在此留出空地,恭候他的大驾。”

双方步兵很快接触了,铁木军人数多,慕家军战力却更强,有些人都觉得这将会是一番惨烈血战,可惜双方都没有死磕的意思,层层盾牌相互碰撞在一起,弓箭互相对射,叮叮当当打得十分热闹,却没有死多少人。

那木扎克率领的一万骑兵加速了几步后突然转向,往右路军直直冲过来。右路形势突然变成了一万多铁骑夹攻二万多人的步兵,李忠明的下属顿时慌乱起来,他们也知道给那木扎克冲进来冲进来,自己就完了。

这时一个传令兵骑马跑来,大声号令:“慕帅有令:林将军等不得后退半步,待她击溃正面之敌立刻来援,若敢后退,定斩不饶。在后面我已布下督战队,敢退后的官兵一律当场处死!”

将领们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一切都已成定局,慕家军中路和左路已经顶上了铁木步兵,他们数量比自己少得多,纵使想凭借现有兵力拖住两倍于己的敌人都很吃力,分兵援助他们就更不可能了。可右路军人数虽然比敌人多,但他们面对的却是两万骑兵的合力围攻。

步兵面对骑兵时合力还能用拖延的办法把骑兵的速度减慢下来,或者用枪阵使得骑兵自己撞上去死掉,若是敢转头逃跑,就等于让他们放手掩杀。

几个将领在边关呆久了,打斗的本领没学会,这点道理也还是懂的,可看见气势汹汹的铁骑势不可挡的撞破一个又一个的阵型,将一排排士兵踩踏得血肉模糊,他们立刻就蒙了。

“快射箭。”

“拦住他们!不许后退!”

“盾牌,连起来。”

“那边有逃兵,派人拦住他们!”

许多错误、主次不分甚至自相矛盾的命令胡乱发出,除了几个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阵型原地不动外,其余的阵型一动立刻就遭到了那木扎克的全力冲击。

一个接一个的阵地像剪刀划过的破布一样撕裂、粉碎,士兵们的相互联系被打断,大片大片的被分割开来,呆在原地的士兵不时的就有人中箭,一些士兵开始散开往人多的地方汇合,有些往外逃跑,见无人阻止,整片整片的阵地霎时间崩溃了。

短短一个时辰,右路军的大半就成了遍野乱跑的农夫,一个接一个被游走的骑兵射杀、砍倒,一众将领们就知道自己顶不住了,赶紧丢下指挥军队的任务,带着自己的卫队就往黑山关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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