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穷极生变 第一章 东窗秘谋(1/2)

郑铃忽然搬到书记办公室工作,自己也感觉这事太快了点,更别说车间里的

人,车间任朱有福在车间大发雷霆,当众指着书记室的方向骂,意思说吴爱国

不顾厂规厂纪的乱来,搞坏了厂里的风气,方洪、丁超、张俊等职工,都听得明

明白白,但是没人敢劝,各自闷头干自己的活。

郑铃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拿,既然不在车间干活,那套工作服,自然是不必

带走了,剩下的也只是些女人用品的一个茶杯。

我早已拿到调令到厂办报到了,厂办任潘健,虽然不是吴爱国提拔的人,

但是在领导身边看得多了,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可能在脸上表露出来,很客气

的把我介绍给小车班的职工认识,小车班一共十二个人,除了两个在外地出车的

以外,其他的人,大清早的都在工作间边喝茶,边等着厂办的派车单。

原来的老书记,为人简朴,把职工当成自己家的人,所以诺大的一个厂,最

好的车子,是只不过一部黑色的「奥迪」,以前老书记虽然用了国家的计画买了

这部车,但是自己很少坐,更多的是把这部车,给厂里职工办大事用,比如小年

轻结婚什么的。

吴爱国来了之后,这部车就很少给普通的职工用了,现在只派给他自己和厂

长张松学使用,但张松学十六岁进的印刷厂,和许多老职工一样,对这个厂的感

情不是一般深,平时骑车的多,也很少坐这部车。

这部车其实是吴爱国一个人用的,但是吴爱国名义上,还是不想和张松学共

用一部车,又嫌这车的档次不高,开着出去不露脸,所以早就盘算着,要新买一

部「别克」

之类的好车,给自己一个人专用。

「奥迪」

车的司机,是老职工卢家忠,也是个坚持原则的老头,和看门的老王一样,

都是建厂初期的老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把这个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全心全意的呵护着,不容许任何人损害工厂的利益。

但自从老书记离休以后,局里面的领导,完全不顾他们这些老职工的反对,

从外厂把吴爱国调来当了书记,而老书记提名的本厂接班人张松学,局里只给他

做了厂长,那个年头,不管在哪里,都是书记比行政领导大上了一级。

我是吴爱国搞进来的,当然瞒不过这些老地头蛇,实际上,老书记虽然离休

了,但是他提拔的骨干都还在,树大根深,轻易之间,要想连根拔起,还真不件

容易的事。

卢家忠一抖手上的「新华日报」,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我新来乍到,哪知道哪是哪的事?道上的朋友还知道拜个码头哩,我如何不

知道这门道,忙从兜里掏出香烟来,团团的发了一转儿,笔脸如花的道:「我叫

柴化梁,各位师傅以后叫我小柴就可以了,我人小不懂事,以后还请各位师傅多

指点一二!」

几个年轻的司机接了烟,都在笑,司机李亮笑道:「采花狼啊,我们早认识

你了,吴书记那边,还要你替我们说两句好话哩!」

潘健瞪了他一眼,李亮忙闭口不说了,躲到角落里假装翻报纸。

我的基本功就是查颜观色,从进厂的这一段时间来看,感觉吴爱国其实在厂

里面也不能为所欲为,至少目前为止,还不能一手遮天,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手在

制约着他,比如今天劳资处长周其武的公开不满,又比如这个厂办任潘健的见

机行事,车间任那头,就更别说了,十一个车间任,吴爱国能完全放得倒了

,可能只有两三人而已,甚至更少。

潘健咳嗽了一声道:「啊!这个,小柴同志今后就调到我们厂办啦,等

会儿我写个介绍信,就由李亮同志带他去有关部门,办理一下学车手续,费用去

财务结,李亮同志,你平时也要在业务上多指导指导他,让他尽快上手,小柴同

志,你除了正常的学车时间外,不要无故缺席,好啦,就这样吧,大家多照应一

下子啦!」

小车班班长卢家忠哼了一声道:「什么玩意?不会开车,跑到我们小车班干

什么?」

我忙跑上前去,又递了一支烟,陪着笑脸道:「这位老师傅贵姓?请多关照

啦!」

卢家忠哼道:「我不抽烟!姓吴的要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厂,给他弄得乌烟

瘴气,尽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太不象话了!」

我愣在当地,这种场,又不好发横,不由进退两难。

潘健冷冷的看了这边两眼,嘴解泛起一丝冷笑,转身就走。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吴爱国带着郑铃来打招呼了,郑铃虽然是绝色,但是因

家庭的条件关系,穿得土了些,怯怯的跟在吴爱国身后。

吴爱国带着她,就象带着一个新得到的稀罕物事一样,他没叫潘健带她打招

呼,而由自己亲自带来,炫耀的成分就不言而喻了。

吴爱国边发着「中华」

香烟,边笑道:「这是郑铃,可能大家都认识,从今天开始,就调到厂办来

,做我的秘书,来!不认识的先认识一下!」

大多数的司机是知道眉眼高低的,看着吴爱国的面子,都向郑铃招手点头问

个「好」,唯有卢家忠满脸的不满,却又不好公然唱反调。

吴爱国笑道:「那个,老卢,今天下午有几个厅里的领导下来视查工作

,晚上我们可能还有事要谈谈,你把厂里最好的车子留下来,给厅里的领导用。

卢家忠道:「什么视查工作?又是打秋风的吧?车子留下来没问题,但是我

年纪大了,晚上看不见!」

吴爱国不高兴的道:「怎么老卢你每次都这样哩?你晚上看不见,就让别人

来开。」

卢家忠道:「书记呀!我们这批老工人,摸早贪黑的弄起了这个大厂不容易

呀,你可要帮我们守好了,不能整天想着歪门邪道呀!这二千多号人,还指着这

厂吃饭哩,你万一把这厂搞垮了,二千多号人到哪吃饭去呀!」

吴爱国沉下脸来道:「这事还要你来教育我?我身为国家干部,怎么不知道

为人民服务的道理,虽然我是从外厂调来的,但也决不会害了这厂,你们要相信

组织,相信党,你在厂办许多年了,这官面上迎来送往的事,你也不是一点不知

道?你说厅里来人了,我不接待怎么办,还能撵厅里的人走?别说厅里的人了,

就算是兄单位来几个同志,我们也要招待一下吧?既然你年纪大了晚上看不见

,就叫李亮开车吧!」

卢家忠急道:「这车他从来都没开过,又是在晚上,要是弄坏了,厂里又要

花不少钱去修,书记呀!这迎来送往的事,我也知道,但是老书记在的时候,可

没有你这么频繁啊!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我还是忍不住了,叽声道:「卢老头!怎么听你的话,比书记还书记哩,照

你这么说,你不去李亮又不能去,那你说怎么办?」

卢家忠头怒视着我喝道:「闭嘴!你个小王八蛋懂个屁!我们说话,哪容

得你插嘴,滚一边去!」

我犯起邪来,就往前冲,嘶声道:「老不死的狗东西,你也睁开吊眼看清楚

,老子是哪一个?在老子面前以老卖老,老子不打得你满在找牙才怪?」

两边司机一齐拉住我,李亮小声道:「小柴!小柴!千万不要冲动,闹得不

好,反会叫吴书记为难!」

我大脑一转,急过神来,心道:「他娘的,我吃饱了饭撑的?为吴爱国做

炮灰?老子才不干呢!」

既然被两边人拉住,就顺坡下驴的不向前冲了。

卢家忠气极老脸通红,怒吼道:「吴爱国!你招进来的好人!」

吴爱国见我没冲上去,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我要是把卢家忠揍了,倒叫他

渔翁得利了,既教训了老家伙,又可以藉故开除我,他娘的,好险,幸亏有这几

个马屁精,不明就里的把我拦住。

司机孙明忙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去车行租一部好车就行了,车行的

好车多的是,莱斯劳斯、大宾士什么车都有,费用还是由厂里出就是了!」

卢家忠怒叱道:「孙明!别出馊意!」

吴爱国的眼珠儿一转,点头道:「好意!反正厂里也没有什么好车,出去

想租什么车租什么车,不错,就这么办!」

卢家忠吼道:「吴爱国,工人辛辛苦苦的干活,挣点钱不容易,你不能这样

瞎糟蹋!」

吴爱国的脸瞬息万变,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怪招儿,脸色由阴瞬间放晴,爽

郎的笑道:「夸张了不是吧?我这也是正常工作,孙明,你去叫潘健,叫他替我

租一部大奔来,我晚上要用!」

李亮低声道:「我说卢大爷!你不想挣钱,可也别挡着大家的路啊!要是厂

领导全去车行租车了,我们这些司机干什么去?这叫自己搬石头搬自己的脚,切

。」

我笑了起来道:「这叫人老就煳涂,这么个大厂,放着十几个司机,却去车

行租车,知道的是卢老不死在捣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厂入不敷出,要倒闭了

呢!」

卢家忠悲愤的吼道:「我呸!乌鸦嘴,滚,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

这些老不死的对这个厂,比对他自己的娃儿还关心哩,我是故意气他,哪壶

不开,我就提哪壶,嘻笑道:「你个老东西不想看见我,我还整天的就在你面前

晃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的!」

李亮急拉我道:「好了!跟我去办手续学车吧!茄子还饶个老的呢!他们这

些老职工,都是这个厂的有功之臣,你就让让他吧,真把他气出高血压来,大家

面前也不好说。」

我不以为然,对这些老杆子,连一丝丝的尊敬都欠奉,走到吴爱国身边时,

吴爱国沉着脸道:「抽空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李亮也听到了,走出老远,才敢低声对我说道:「听到了吧?吴书记也不敢

轻易得罪这些老家伙,要你去他的办公室,一定是要训你哩!」

我披了披嘴,心中可不是这么想。

十一点钟快吃午饭时,我才办好手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吹着口哨,吊

儿郎当的朝吴爱国的办公室走去。

郑铃果真坐在了书记办公室的外间,抬头看见我进来,抿嘴笑了一下,小声

道:「你还真本事!这么快就把我弄了上来,吴书记等你呢,你等一下,我告诉

书记一声!」

我走到她身前,也不管有人没人,嘻笑着将她的娇俏的下巴托了起来,飞快

的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这才放手。

郑铃把头摇了两下,挣开我的手,羞道:「讨厌!叫人看见。」

一按桌子上的传讯器,娇声道:「书记!小柴来了!」

吴爱国的声音从传讯器里传出来:「叫他进来!」

我笑道:「他娘的,搞得象真的似的,知道的这是人民公仆,不知道的还以

为是军统的特务哩!」

郑铃羞笑道:「别乱讲,快进去!记得敲门啊!」

我顺手又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伸手推门而入。

吴爱国也不知道在写什么,听见响声,从豪华的办公桌那头,抬起头来道:

「没规举的东西,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我随手关了那扇豪华的实木门,嘻笑的道:「郑大奶不是已经告诉你,是我

来了吗?你明知是我,还敲个屁!」

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舒服的把双腿架在茶几上,接着笑

道:「吴书记呀!嘻嘻,嘻嘻,嘻嘻嘻!」

吴爱国疑惑起来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嘻你妈的头呀!」

我又揩起他的油来,自己的烟不抽,却去摸他办公桌茶几上的招待烟,不紧

不慢的笑道:「在我进厂之前,还以为你真得如江小妖所说,在厂里是个只手遮

天的大人物哩,但是今天我是领教了,原来这厂里的许多人,特别是一些干部,

根本就不把你当根葱耶,你能摆布得动的,只有一些小喽罗,手上的权力,充其

量只能调动我们这些小工人而已,看来江小妖也好,郑大奶子也好,都错估了你

的实力,哎呀!我是不是该劝劝她们另投明才对?」

吴爱国低声道:「放屁!我是这厂子的一把手,我说的话就是圣旨,至于他

们那些不识相的老不死,我迟早得收拾他们!」

我鼓掌笑道:「了不起,了不起,不过很可惜,你显然是被他们这票人架空

了,今天也就调动两个工人,还惹来的一身的骚,不如我们联手,放倒他们如何

?」

吴爱国斜着眼道:「就凭你?」

我知道其实吴老鬼,也在四处枪使,象我这样「不知轻重」

的愣头青,正是他心里的理想枪支,于是也诡笑道:「你要不是想和我联手

,怎么会在我面前说方才那些疯话?我有一大批的兄,也能干些事,所用的手

段,也是你所不具备的,你手中的权力、财富,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我们各取

所需,彼此彼此。」

吴爱国忽然又嘿嘿笑起来道:「我就说吗?是凡不受某某某思想愚弄的人,

都是非常的聪明,不过这帮老不死的,我迟早会摆得平,你和你的所谓兄,全

是不成气候的小溷溷,说句粗话,全是些鸡巴毛没长齐的小鸡巴,和你们联手,

我能得什么?」

我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我和我的兄,决不会叫你失望,你看到老书记

的下场了吧,辛辛苦苦的一辈子,带领这帮老不死的披星戴月的干革命,钱舍不

得多花一分,女人不敢多玩一个,和职工同在食堂吃饭,上班来得最早,下班走

得最迟,到了退休年龄,还不是被伟大的组织一脚踢开,他一生所奋斗的,全是

公家的,全是人民的,与他自己反倒一点吊关系也没有了,还是只能拿着那一点

点的退休金生活,真是活跳跳的二五、冤大头!」

吴爱国冷笑看着我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某某党的宗旨,我也在向老书

记学习!」

我笑道:「得了吧!老书记辛苦了一辈子,为这厂存了二三千万的钱,以目

前的标准,就算全厂职厂不干活,也够发他们十几年工资的,你是走了狗屎运,

凭白无故的掉在了钱山上,这钱不是你挣的,所谓抱人家的儿子下油锅不心疼,

不花白不花,花了也是白花,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能不能想个办法,叫这些钱全

部,或是部分跟你姓吴呢?」

吴爱国被我说中心思,惊得把手直摇,跑到门边来,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

只见郑铃乖乖的坐在远远的办公桌上,低着头看报纸,因为奶子太大,不得不微

微向前倾着,姿式极为诱人,并没有在意这里间两人的谈话。

吴爱国关好房门,过头道:「这话可不能乱讲,不过要是你,会怎么做?

其实这内间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就算里面有人大叫,外面的人也不

见得能听得见,更何况郑大奶老实的很,至少目前为止,还不敢偷听别人谈话。

我笑道:「有一招叫做金蝉脱壳!」

吴爱国脸色更惊,小声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这话说起来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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