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怨情 第一章(1/2)

微风吹拂着那柔黄衣衫,一条人影飘逸地行走在这条宽阔的驿道上,路边古树荫密绿草丛丛,宛似一幅随意挥洒的淡墨画,无比清雅;在驿道旁的洼处生长着几株幼松,青松白杨,相映成趣,另一条清溪在这些幼松之侧弯向里去。

那条人影是个年轻人,玉面俊郎,星眸清澈澄明,隆鼻直挺,厚薄适度的嘴唇红润之极,长身玉立,黄色儒衣随风飘舞,洒脱之极,而颀长的身材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神态间微有俾睨之态,衬着他那洁白细腻的肌肤,,十足一位官宦人家公子哥儿的样儿。

此刻他身形放慢,如剑斜耸的眉毛微微舒展,漫步行入,在清溪之边安适地坐了下来,默默凝视着清冽的流水。溪水中,升起一连串的泡沫,泡沫浮在水面上,随波而去,去得不带一线踪影。

他叹息一声,沉静的面容中微漾着些悒郁与落寞,却使他的神态更显俊逸气质益发古雅。突闻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来,慌乱急促,显是那奔跑之人处在极度惶恐失措的情形之下。

年轻人抬起头来,往外瞥了一眼,一个高大身影跄踉奔近,此人一脸络腮胡子,肤色黝黑,两眼圆睁,浑身上下染满血迹,髻发散乱,脸上满是痛苦悲愤,张着嘴巴,流着白沫似的唾液,异常狼狈凄惨。

忽然这大汉重重的摔在地下,他方欲慌忙爬起,却在一声尖锐鞭啸中又仆跌下去,背上清晰地映现出纵横交错血淋淋的鞭痕。

年轻人向那大汉背后看去,一个身着月白儒衣书生装束的文士,于寻丈之外单手负于身后,右手握条九尺细刃蟒鞭,像抽苔猪狗那般鞭打着大汉。大汉在地上痛苦嗥哼着,竭力挪动身子试图闪躲,文士那俊秀面庞却无丝毫表情,鞭子雨点般猛烈抽打下来。

大汉的衣衫蝴蝶般散乱飞舞,血被鞭子带得四散迸扬,他暴突着眼睛,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却咬紧牙关并不痛呼惨嚎。

文士轻抿嘴唇,鼻中微哼一声,将蟒皮鞭刷的一圈,一下子缠上大汉粗壮颈脖,猛力一抖将他从地上扯飞,再沉重摔下。

大汉浑身抖索着躺在地上,,四肢不停痉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沾满了泥沙,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裳也全为血汗湿透,瞪大的眼射出强烈得足可焚熔一切的仇恨怒火,死死盯着那文士。

文士阴沉沉的望着他,冷冷道:“容虎,你再能也休想逃出我安字余的掌心。”

大汉强烈抽搐几下,哑着嗓子道:“姓安……的,你……你不用这幺狠……我容虎不……不会向你求饶的……”那文士安字余冷哼一声,阴森森道:“求饶也没用。容虎,你也是武林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在铁鹰帮里资格比安某还老,不想你色胆包天竟私通帮主爱妾!嘿嘿,我看你真是死有余辜!”容虎眼里一阵迷茫怆然,喉结急速抖动,却并未替自己声辩一字。他明白,安字余觊觎他铁鹰帮刑堂堂主的地位已久,这次逮着机会绝不会放过他,只恨自己从铁鹰帮杀开血路逃出途中,内力耗尽,更为帮主震伤内俯,逃至此地终于为安字余追上,被鼠辈尽情折辱,看来真是老天注定该命丧此处了。

安字余手中蟒鞭在颊上揉了揉,语气中有着明显窃喜,道:“想不到安某接任刑堂个要处置的竟然会是前任堂主,嘿嘿!”旋即扫视了一下眼前昔日威风八面而今狼狈不堪的容虎,淡淡道:“念在你也是一条好汉,过去为我帮出过不少力,现在我也不难为你。回到总坛,帮主的叛妾会与你一起送上柴堆火焚,那时你就可以得到解脱了。”说完,神色一沉,叱道:“现在,你起来,跟我回帮!”

容虎咬牙抖索爬起来,刚刚摇晃不稳往前行了两步,安字余已一声不响地猝然向他抽了两鞭,鞭子答在皮肉上的声音清脆刺耳,容虎打了个跄踉,但没再摔倒,就如醉酒般往前行来,已经快到那黄衫年轻人坐着的地方了。

安字余轻飘飘的跟在后面,手中蟒鞭左右交换,没有一点怜悯地抽打着前面的大汉,一双眼睛却警觉地往那年轻人坐着的地方斜了过来。

又是一鞭抽在头上,容虎悲嗥了一声,一个跟头仆在地上,全身簌簌抖索,用嘴巴啃啮着地上的泥砂,双手十指痉挛的抓挖着地面,安字余往前迈了一步,生硬道:“容虎,爬起来!”

容虎奋力往上挺了一下,却瘫痪了似的再度仆倒,他竭力试了几次,但依旧没有爬得起来。安字余脸色冷漠,手腕一振蟒皮鞭,盘旋飞舞,又是接连十多鞭抽了下去,打得容虎四肢拳屈,全身抽动。

一个愤怒之声传来:“太过分了!”

安字余蓦地缩手后跃,目光尖利的投向来人身上,在驿道的洼入之处,年轻人正凝观着他,嘴角微微抿着。安字余微一斜身,头向上仰,冷声道:“想尊架也是道上同源,铁鹰帮惩罚帮内叛逆,阁下是明眼人,尚请抽身让过。”

年轻人望望地上的容虎,平静但肯定地道:“我想,你应该放了他。”

安字余刹时脸色大变,狠狠盯着对方,狂笑道:“尊驾竟插手到别人家务事来了?须知铁鹰帮是雄视武林的东庄西堡南会北帮之一,可不好惹!”

意态轩昂的年轻人怒视安字余一眼,缓缓行近,不屑道:“铁鹰帮?哼,竟然如此对付一个毫无还手之力之人!我到想试一试你们有多不好惹。”

心中莫明一悸,安字余竟然退后了一步,强按住愤怒,厉声道:“站住,年轻人可别逞一时意气,要考虑有什幺后果!”

年轻人并未闻声止步,双掌自腰下缓缓提上。安字余暗中一咬牙,猝然就地转弧,上身轻塌,手中的蟒鞭抖直如贯射长空的飞鸿,带着刺耳啸声戳向对方额心!

黄色身形轻盈地随鞭舞起,蟒皮鞭击打着空气,发出一片嗤嗤声响,宛似察着黄影却尽皆落空。

安字余先前虽自他气宇上得知对方身怀绝技,但未料其身法如此高明,暗自叫苦,竟然莫名其妙的惹上了这幺一个难惹的高手,但他此刻已不及再做祥思,弓背曲身拔起了三丈之高,而在身形甫一凌空之际,蟒皮长鞭已似骤雨急泻,劈啪连声向敌人抽去。

淡黄色的身躯玄妙地在急雨狂风般的鞭与鞭的微小间隙里闪挪着,轻雅洒脱,却又快得像一抹抹横过天隙的电闪地躲过一轮鞭影。

在空中折摇翻滚,安字余右臂自左肋下探,长鞭抖成盘盘卷卷霍霍呼呼再度缠扫上去。

他蓦地双足钉立如桩,略一侧身,猝然暴掠如狂风迎面扑来,安字余迅速翻蹿,手中鞭却已在一紧之下为敌人夺去。他目光急斜,只见一只白生生的手掌击向自己左肩,方道不好,那只手掌已接触他的身体,一股强劲如山的浑厚内力涌来,将他重重的震飞出寻丈之外,一下摔倒子地!

安字余万想不到对方不只轻功佳妙,内力更是绵如海潮重似山岳,全不似一个只二十余的年轻人所能练达之境,但他身为武林中除四大豪门外最有势力的东庄西堡南会北帮中铁鹰帮的刑堂堂主,自是一身功力深厚精湛,他身躯甫一最新222。0㎡沾地,猛吸真气,正待翻身跃起,一只穿着浅黄色精致麂皮靴的脚已端端正正的踩在他的背心迎阳穴,刷地将他硬生生踏回地上!

一阵淡漠语声轻悠悠的传向他的耳中:“安字余,回去寄语”北鹰“,就说人给我带走了。”

安字余艰辛地侧转脸面,他脸颊上沾满泥沙,再不复先前的文雅样儿,怒吼道:“鼠辈,留下你的名字!”

背脊上忽的一轻,那只踏在上面的脚已经移去,封住他背心要穴的强大真气倏然全退,一阵悠忽清音远远飘来:“晚来百花初着雨,万朵轻盈娇欲语!”

安字余两眼发直,哆嗦着呢喃:“武林三公子里的怜花公子……四大豪门中江南丁家的丁朝午……老天!”

在这一刹,早已失去了地上那个受尽折磨的大汉踪影,那条黄影亦如神龙在朦胧的瞬息里直升云霄,隐于重重的云雾之中。暮色四合,晚雾流照,明月千里清泽如画,疏星闪动,显得分外皎洁。

此处山谷幽林,叠翠峰峦,风起松涛,虫语鸟鸣,一条黄色人影一路如飞掠蹿而来,其速度如此急厉,以致将他身后扯扶着的另一个人凌空带起,微微横在空中,好似由风托着,那幺轻巧的随同前行之人来至一处断崖前。

崖上有一座不知何年哪人建造的已显破落的有数条细索并成的铁桥,横过崖下淙淙流水,架向对面山峰。

这道人影正是道上救得叛出铁鹰帮的容虎并将其携带回山的怜花公子丁朝午。

此刻,容虎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全靠他搀扶着方不致颓然倒地,丁朝午望着这些锈迹班驳的铁索,似乎稍加些重量就会崩塌,不禁剑眉微皱,他若单身一人,以他的绝世轻功,至多四次起落就可越过这长近三十丈的铁索桥,但要扶着身侧这至少有两百多斤重的容虎同过,就不是那幺易为了。

此刻,丁朝午方才后悔适才决定,为尽快返回山居取药救治容虎,从这侧陡峭山崖抄走近路,但他已多时未走此路,万想不到可通过两侧山峰唯一的铁索桥回破损腐朽至此。

此际他不知是仗以轻功飞度呢,或抑是回程从原路返山?但前者需要涉险,而后者势必耽误容虎伤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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