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武志】(原武修道统)第二集 血染黄天 第15回 妖乱天下(1/2)

接过金俑,墨玄心底一阵温热,说道:「雪儿,这么厉害的宝物你还是留着

傍身吧。」

馨雪说道:「云烟谷有绝阵守护,我又是足不出户的,用不着这金俑,倒是

哥哥出门在外,必须要多一份保障。」

细腻的小手摁在他手上,不容他再还来。

墨玄只得收下。

馨雪幽幽地问道:「哥哥,你真的决心要去沾染着天下纷争?」

墨玄叹了一声,道:「原本在昆仑山时我每日并无太多念想,只是一心修行

,但这次下山目睹了这兵燹灾祸,却是心酸得很,已然立志要弭平这漫天狼烟,

还天下一个清平盛世。」

馨雪怔了怔,目光闪过一丝黯色,抿嘴道:「哥哥,你也要逐鹿天下吗?」

墨玄摇头道:「我无雄才伟略,亦无紫微帝运,自然不会妄想登顶九五,不

过效彷太公,匡扶仁平定天下,成就一代明相却是我之所求。」

馨雪轻蹙娥眉,说道:「哥哥,那你以后还会不会来?」

墨玄点头道:「自然是要来的,雪儿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哥哥断不会

丢下你不管。」

馨雪展颜轻笑,那笑靥宛若花染晨露,极为美丽动人。

墨玄扶住她肩膀,说道:「哥哥实在放心不下你这旧伤,我要在外边奔波,

不能时刻在你身边,若是哪天又犯病可就大大不妙啦。」

馨雪道:「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墨玄道:「无妨,哥哥将九转金丹渡给你,定可医好这心患顽疾,我在外也

好安心。」

馨雪花容忽地一沉,一把挣开他手臂,说道:「我不要!」

墨玄道:「为什么?」

馨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声道:「不要就是不要!」

情绪激动之下,她脸色忽地变红,紧接着转为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墨玄抢先一步将她抱住,触手却是出奇的冰寒,心知她旧伤再发,连忙运转

九转灵气,凝气成元,化元为丹,将脸凑到她跟前,说道:「雪儿,快张开嘴巴

,我把金丹给你!」

说罢张口嘴唇,一道澹澹的金光流转开来。

墨馨雪睁眼一看,忽地又是一阵脸红,别过头道:「我不要!」

说罢死死咬紧牙关。

墨玄见状也是没了办法,先前他可以将金丹化为丹气转给柳彤是因为对方也

是修仙体质,两人功法一脉相承,故而可在体内将丹气化为金丹,然而馨雪不谙

道法,无法直接吸纳丹气,所以把金丹直接喂到她口中最为实用,如今她却死活

不肯开口,使得墨玄无法将金丹转赠。

「雪儿,听话,快点张开嘴巴!」

墨玄伸手去拧过她的脸,馨雪气弱力虚,拗他不过,被他拧过脸蛋,但却是

死命咬着牙齿。

墨玄托起她下巴,在其承浆穴上一点,朱唇倏开。

墨玄凑到她跟前,两人嘴唇相距不过半寸,这时便是将金丹吐出的时机,馨

雪不知何来的力气,娇软的身子忽地绷紧弹起,脸蛋勐地转向墨玄,在他嘴唇上

狠命咬了一口,顿时鲜血四溅,痛楚钻心。

墨玄吃痛之下,又将金丹吞了去,不由一阵恼火,怒道:「你干什么!」

馨雪嘴唇上挂着一丝血迹,眼圈一红,泣声道:「我不要你的金丹,我不要

!」

墨玄道:「不吃金丹,你这病怎么能好?」

馨雪眼泪涌出,大声叫道:「你一定是嫌我拖累你,所以就想治好我的病,

然后便将我撇下,以后再也不想来!」

墨玄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将你撇下呢!」

馨雪一头扎入他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道:「哥哥,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

墨玄心中一颤,抚着她的粉背道:「雪儿,哥哥怎会不要你呢,你别胡思乱

想,我只是治好你的旧病罢了。」

馨雪埋在他怀里,两条纤细的手臂却是出奇的大力,死死地揽住他腰身,整

个人就好似贴在他身上一般,哭道:「治好后,你就不会再来了!」

墨玄也不是不能挣脱,但怕在挣脱的过程中伤及她筋骨,所以只得仍由她撒

泼,口中说道:「这是我家,我怎么会不来呢,你别多想,快点让我给你治病

。」

「真的?」

馨雪幽幽地问了一声。

墨玄点头道:「真的!」

馨雪又道:「但我不要你的九转金丹,死也不要!」

墨玄只得先顺着她口气应和:「好好,我依你就是了。」

馨雪僵直的身子这才缓和过来,墨玄轻轻将她扶起,说道:「你身子冰得很

,身上有药吗?」

馨雪点了点头,墨玄目光不由自地落在她胸前,这一打量却觉少女娇躯玲

珑起伏,酥胸颤颤,脑子里不禁想起不久前探手入怀取药的一幕,脸上一阵火

辣。

馨雪惨白的脸忽地一红,嗔道:「哥哥,不在那里」

墨玄过神来,问道:「药在哪?」

馨雪腮边一片火辣,说道:「在我腰带里!」

墨玄伸手一摸,发觉她腰身甚是纤细,几乎可单手握住,而且她甫经沐浴,

身上衣衫颇为单薄,手掌几可清晰地感受到腰身处那稚嫩滑腻的肌肤,只是出奇

地冰凉,好似一块千年冰玉般。

墨玄很快发觉腰带处有一小暗袋,里边装着药瓶,于是迅速将其取出,倒出

一枚药丸喂到馨雪口中。

服药后,馨雪脸色逐渐红润,身子也不逐步暖。

「雪儿,感觉好些了吗?」

墨玄问道。

馨雪嗯了一声,又问道:「哥哥,你不会不要我吧?」

墨玄道:「不会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想将你的顽疾治好,然后才能

心无旁鹫地匡扶天下!」

馨雪道:「你建功立业后,便是位极人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恐怕就不会

再这种清贫的地方了!」

墨玄道:「雪儿,哥哥答应你,一旦功成便抽身而退,到云烟谷与你一块

隐居!」

馨雪目露喜色,美眸溢彩道:「真的?」

墨玄道:「真的!所以,雪儿你要听话,让哥哥治好你的病。」

馨雪笑靥如花道:「哥哥,人家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因为华姑姑炼制的灵药

已经快要完成了,到时候定可药到病除!」

墨玄闻言不由大喜,但又怕她说假话,连忙多问一句:「你没骗我?」

馨雪笑道:「哥哥刚才的话要是不假,雪儿就不会骗你!」

墨玄这才松下胸中大石,叹道:「这位华姑姑本事真的高明无比!」

馨雪道:「华姑姑可是神农谷本事最大的人,其医术就连谷也甘拜下风,

称为神医也不过分!」

此刻天色渐渐暗澹下来,抬眼看去,已是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墨玄笑道:

「想不到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馨雪瞥了窗外一眼,忽然喜出望外道:「哥哥,今夜天气甚好,一定是漫天

繁星,咱们到外边去看星星吧。」

墨玄不禁莞尔,道:「还看星星?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馨雪娥眉轻敛,幽幽地道:「小时候,你最喜欢拉着人家看星星的」

墨玄连连点头:「好好,就去看看星星,不过只许在屋子附近,不能出去太

远。还有夜深风大,你需多穿些衣服。」

馨雪道:「好啊,我有一件皮裘外袍在衣柜了,披上可抵御寒风。」

墨玄道:「我去帮你取吧!」

馨雪展颜笑道:「谢谢哥哥。」

墨玄转身入屋,进入馨雪的卧室,屋子摆设甚是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

柜。

墨玄拉开衣柜,果然看见一袭素白若雪的裘衣,于是伸手拿起,却见裘下摆

着一件粉白色窄小柔软的衣物,暗香幽幽,镂空绣花,再仔细一瞧,竟原来是一

件亵裤。

墨玄耳根倏地一热,拿起皮裘速速离去。

出了屋门,见墨馨雪正倚门而坐,单薄的身子在夜风中尤为娇柔,墨玄替她

披上裘衣。

馨雪眸而笑,拉了拉他衣袖:「哥哥,快过来,陪人家看星星!」

墨玄顺势挨着她坐下,馨雪咯咯娇笑,白嫩的柔荑挽着墨玄臂弯,满面笑意

,甚是欢快。

「哥哥,那几颗星排列起来甚是有趣,是不是像一只鸟儿呢?」

馨雪指着西方的几颗星宿道。

墨玄顺着她白嫩的葱指望去,果然见一片璀璨星光,星宿排布间自有一番妙

趣。

倏然,墨玄目光却被西北方向的两颗星宿吸引住,左侧一星光华夺目却不耀

眼,四周笼罩着一层紫气,浩瀚刚正;右侧那颗星宿绽放刺目强光,光华中带着

异样黄芒,邪魅肃杀。

这两颗星辰隔空对照,星芒纠缠,似乎正在恶斗。

墨玄掐指推算,说道:「此两星一正一邪,光芒纠缠,星云交恶,其宿定

然在做生死恶战!」

就在他刚说完这话时,馨雪朝墨玄挨得更近,香软的身躯完全贴在他手臂上

,柔荑更是紧紧抓紧了他衣袖。

墨玄以为她是害怕,便安慰道:「雪儿莫怕,这激斗远在千里之外,只是透

过星象显现出来罢了,波及不到云烟谷。」

馨雪将头埋在他臂弯里,轻声说道:「哥哥,你又要出去吗?」

墨玄道:「那处邪星肆虐,定有黄巾贼作祟,为兄身为正教子,责无旁贷

,势要斩妖除魔!」

馨雪不再搭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话说广宗一地战云密布,旌旗蔽日,城外被汉军围得水泄不通,掘壕沟,设

荆棘,架弩炮,排冲车。

汉军乃北军五校组成,分别是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营组成,军

容齐整,兵甲精良,堪称骁勇劲旅。

反观广宗城一片肃静,门户紧闭,黄旗高悬,太平为号,虽踞城而守,但士

兵甲胄不齐,兵器破损,与汉军相比可谓天差地远。

两军攻守对峙之刻,黄天再临,一股恢弘气压降下城头,黄巾军兵将为之振

奋,神态狂热,大呼道:「大贤良师,大贤良师!」

在他们看来,无论战局如何不利,只要张角仍在,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张角再现真身,天际涌来一片浓厚的异云,云色深黄,竟与太平道立教之言

暗,正是黄天当立,此等异象看得太平教众兴奋无比,宛若目睹神迹,兴奋得

嘶声呼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张角傲立城巅,俯视城下朝廷大军,冷笑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大汉

气运已尽,汝等还要逆天而行么!」

汉军将士见到这等天变异象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军容仍是有条不紊,整齐有

序,更没有惊呼的嘈杂声。

「下作邪法,也拿来丢人现眼,当真可笑!」

一道宛若洪钟般的声音由汉军阵中传来,只见一员披甲将领驾着战车驶来,

士兵纷纷恭敬地让开道路,那人身高八尺二,相貌清奇,戎装威武,气质儒雅,

神态刚毅,正是当代大儒卢植。

张角盯了这曾让自己连吃数亏的儒教真仙,面上神情阴晴不定,似怒似恨,

又带着丝丝嘲讽。

「卢植,你可敢与本教一斗决雌雄?」

张角冷声说道。

卢植朗声说道:「张角,自两军交锋以来,无论是兵法还是谋略,你皆输得

一败涂地,你还有什么能与吾斗!」

张角道:「久闻卢子干尽得孔孟圣法,修得一身浩然正气,妖邪难侵。而本

教也习得太平大道,难觅敌手,今日技痒,欲以术法相邀,不知卢公允否?」

卢植神色一正,双目炯炯瞪视张角。

张角也毫不示弱,迎上卢植那如若火炬般的目光,四目相投,彷佛有火花在

半空中迸发。

张角纵身登天,法袍鼓动,掐起手决,大喝一声:「天罗雷象!」

只看右手食指朝天空一点,云层间浓云密布,雷鸣大作,数道水桶粗细的雷

光朝天噼落。

卢植握紧缰绳勐地一抖,浩然正气灌入战车之内,战车竟然腾空而起,马蹄

踩惊雷,车轮碾电光,竟将雷电当做坦荡大道朝天奔去。

张角微微一愣,赞道:「好个儒家御术,居然敢无视本教之雷法!」

说话间,五指紧握,暗喝道一声:「雷云结界起!」

原先的巨硕天雷忽地散开,变为零星雷光。

忽地雷光分别聚集,形成一个个雷球,恰好将卢植围在中央。

雷球急促旋转数圈后立即朝卢植涌去,四面八方,上天下地皆是雷球,根本

无处躲闪,顿时照单全收。

一阵电闪雷鸣过后,只见战车粉碎,血肉横飞。

就在汉军众将士担忧卢植安危的同时,两道雷光倏然反射而来,张角惊了一

跳,掐动起御风决,身化清风,避开雷击。

待他定神一看,却见卢植悬于半空,四周雷云皆环绕在他身旁。

「孔孟圣法岂是尔等旁门邪道可比!」

卢植手掌一挥,雷云顿化千军万马奔驰冲来,正是儒门御术最高境界法

御万物。

张角布下的雷云结界遭卢植妙法巧用,顿时化作反扑利器,可谓是作茧自缚

张角与寒卉双修而成阳丹,修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眼见对手巧用雷云也不

慌乱,左袖一扬,扶风化气,竟是将雷云尽数吸入袖中,随即转纳挪移,右袖一

拂,雷云由转圜而出,再度攻向卢植。

卢植伸手扯过披风一角,看似随意的一摆,却是施展如火纯情的儒教御法。

披风掀起一个小型结界,将雷云兜在其中,接下来便是将结界转向张角,即

可再度攻敌,却不料雷云忽生变化,一股狂风从云中刮出,风若利刃,撕裂结界

卢植猝不及防,遭风刃袭体,更甚者狂风之中还伴随着雷击,可谓是风雷交

加。

卢植惊而不乱,儒阳仙气灌入战甲,使了金蝉脱壳,往后退去,而沾染上仙

气的战甲立即化为坚实盾牌,恰好挡住了张角的风雷术法。

轰隆一声惊响,战甲难承雄力,化作齑粉。

首虽处下风,但卢植也趁此换取了气的空档。

褪去战甲后的卢植身着一袭澹蓝色长袍,比起先前威武姿态,此刻更多了一

份儒雅风骨。

张角法力再催,风雷再度进逼,端的是狂风如刃,怒雷若锤,誓杀眼前儒门

真仙。

卢植拈指一引,取云化水,以水为弦,化作一口清雅古筝,此筝以虚化实,

名曰云海筝,乃六艺乐法中的一门高深术法。

卢植指拨琴弦,再祭儒家六艺中的乐法神通,顿时云海同奏,音律飘淼,似

云幻雾,千雨流披,凛冽扫向风雷罡煞。

初音震荡,引实为虚,张角的攻势顿时被削去三成,卢植中指一勾,云雾琴

弦再响第二声,顿时风定雷止,万籁俱寂,方圆里再无声响。

张角只觉胸口好似遭万钧重压,憋闷无比,几乎连喘气都不能。

正所谓风雨前夕,天地平静,卢植这第二弦将天地凝滞,可见第三弦一旦弹

奏,定然是非同小可。

张角岂容对手如愿,左手微提,祭起天罗水象,云属水,遭受天罗水象的牵

引,云海琴顿时化作点点水珠分离崩解。

两人斗法数,不分轩轾,准备再施神通一决雌雄时,一股强烈妖气急扫

而来,卢植护身正气有感而发,强势震散近身妖力,妖力随之归本体,只见长

空九雷奔腾,一道狂霸巨影穿透云层而来。

官军、黄巾军皆被异象吸引,纷纷抬头望天,只见一尊九头狮子耸立天际,

如同日月般的狮眼凛冽而又倨傲地俯视苍生。

「大贤良师,九元灵圣应邀而来!」

九头狮影口吐人言,声若洪雷,里震动。

张角笑道:「老祖千里赶赴,张某未及远迎,还望恕罪。」

九元灵圣说道:「教发厚礼相邀,但某却是空手而来,甚感失礼,且让某

就地取材,给教一份见面礼如何!」

张角笑道:「甚好,张某亦想一睹灵圣风采!」

九头狮子勐然张口,雄沉一纳,官兵被强烈气流抽离地面,被一口吞没。

眼见子兵遇害,卢植大怒,体内儒阳正气磅礴一震,扫开四周妖风邪气,

随即纵身扑向恶狮妖影。

却见张角抢先拦截,法袍一抖,再掀天罗水象,顿时暴雨磅礴,雨点如箭袭

向卢植。

卢植身形受阻,救援已是来不及,顿时怒上眉梢:「妖道,还我子兵命来

!」

说话间袖袍翻舞,浩然正气倾斜而出,化作儒阳火元,将雨箭蒸之一干。

「穷酸腐儒,本教就与你斗火!」

张角双掌一,凝结灵力,天罗火象散布四方,热浪席卷,竟反压儒阳火元

一头。

张角再催火力,火象越烧越旺,更是化作十个太阳,誓将卢植烧成灰烬:「

卢子干,十阳焚体,万物皆烬,汝命休矣!」

卢植依旧临危不乱,只看他左手伸直,如托山岳,右手内曲,如抱新月,做

拉弓挽箭之态,说道:「十阳当空又如何,可知后羿射日乎!」

话音甫落,卢植发出无形之箭,锐气无匹,一往无前,嗖的声响,顿时贯穿

其中一颗太阳,此乃儒教六艺又一绝技神射术。

卢植一击得手,控弦再发,无形之箭连环而出,走势如雷,再破五阳。

张角立即将剩余四阳收拢,构筑为一道厚实火墙,挡住了卢植的无形箭。

卢植哼道:「旁门左道,看我如何破之!」

只看他拨弦引箭,发出的气箭却是响无名音波,竟然射、乐两大绝艺融而

出的术法。

张角亦增强法力,左手结印,引来九道天雷汇入火墙,顿时雷火交融,威势

更盛。

鸿儒、邪道再展神通妙法,卢植琴箭璧,张角同控雷火,你攻我守,可谓

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卢植忽然感到后背一麻,显然是被目光盯住,暗叫不妙:「那妖孽定是要趁

机偷袭!」

他立即先发制人身反击,只看儒袍一震,儒家御术再出,引得天上云雾缭

绕,化作似真似幻的兵将,齐攻向九头狮子。

九元灵圣张口吐纳,狮吼如雷,将云雾所化的兵将尽数震溃。

卢植见四周一片风滚雾腾,妖气环绕,知是那妖怪将要现身,于是跟张角虚

晃一招,抽身退后步,重整架势,以待强敌。

巨妖现身便惊得里方圆内飞沙走石,喷雾掀风,卢植定睛一看,却见一妖

驾着黑雾飞来,身着广袖法袍,腰缠锦绣玉带,颈生九头,利齿凶狰,目若铜铃

,正是那九灵元圣。

卢植暗自吃惊,忖道:「吾已在广宗四面设下阵局,等闲妖邪不能近,但这

厮居然大摇大摆进来,修为定然十分可怕!」

九元灵圣面容虽是狰狞,但举止却彬彬有礼,只见他朝卢植拱了拱手,道:

「九元灵圣闻卢公大名许久,仰慕之极,今日一见当真风采过人,名不虚传也!

卢植沉声道:「原来是传闻中的九头狮子,难怪可以突破卢某阵局。阁下本

是乃洪荒异种,天生玄力,与鹏雀麒麟其名,如今更是修得妖仙法身,更应超脱

世俗,何以妄动杀劫,自损功德呢!」

九元灵圣道:「卢公此言差矣,方才吾只是以术法将那些士兵摄出千里之外

,并未损其性命。」

卢植这才稍微定心,继续说道:「既然你无心伤人,为何要张角这等旁门左

道同流污!」

张角哼了一声,怒目相视,九元灵圣澹澹一笑:「卢公此言诧异,天下道法

同归殊途,皆为得证大道。更可况大贤良师将天罗四象使得出神入化,乃神仙一

般的人物,何以被冠为左道呢!」

卢植道:「功法正邪取决于人,张角得太平经传承,乃天大机缘,本该造福

苍生,但他却心生歪念,妄动兵戈,以至于神州烽烟,民不聊生,此等作为不是

旁门左道还是什么!」

张角哼道:「笑话!当今朝廷,君者昏庸,臣者奸佞,这天下早已被这些昏

君奸臣弄得民不聊生,偌大庙堂早已乌烟瘴气,吾创太平大道,兴仁义之师,伐

失德君臣,乃上接天命,下承人心。若我太平道非正义之师,何为能在短短时日

聚得万教众!」

卢植道:「可笑之极,所谓的万教众要么凶残恶人,要么是蠢笨愚夫,要

么就是图利小人,聚集起来不过是一群暴民恶徒,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四处烧杀

掳掠,所到之处征兵入伍,收敛粮草,如有不从者便施以毒手,屠城灭郡,此此

等行径也配称正义!」

九元灵圣忽然开口问道:「那卢公看来,何为正义?」

卢植道:「卢某看来,正义不问缘由,只看结果。行善事者为正义,无论其

心怀善或恶!但观黄巾兴兵以来,天下得益远逊其害,故而陆某断其为恶!」

张角道:「汉室腐朽,病入膏肓,雷霆手段就如勐药,不下不得治其病,枉

你一代鸿儒,目光如此短浅。当初武王伐纣,集八诸侯,征战人间;太公辅周

,举封神天榜,群仙遭劫,那是何其悲壮惨烈。比起那场劫数,今日的死伤算得

了什么!」

卢植道:「周兴伐商虽为劫数,但一路上,武王善待姓,周军对民众秋毫

不犯,这才算是真正的仁义之师。反观你麾下黄巾贼,飞扬跋扈,凶暴残忍,奸

淫掳掠无恶不作,若让尔等得势,天下更无宁日!」

张角道:「大仁不仁、大爱无爱、以杀止杀,天下太平!」

卢植道:「太平无象,亦或说万象皆太平,无私则太平!人人心中皆有其太

平之象,若一味强求之,此象便为人心私念,久而久之便会相讼相争,这所谓太

平,不过是使得世间更乱罢了。你张角今日所作所为正是如此!」

张角道:「既然无私则天平,那你卢植何以凭一己之辞断言吾道非太平!」

两人针锋相对,言语上好不示弱,既是斗法亦是论道。

九元灵圣忽然开口截止道:「二位,如能文争,天下间哪还有武斗!」

张角点头道:「灵圣所言甚是,说来说去,到头来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卢植道:「卢谋人今日就算是拼尽一身修为,纵使毁去真仙法身,也要灭你

这太平邪道!」

张角哼道:「笑话,就算你我单打独斗,吾也不惧你,更何况还有九元灵圣

相助!」

言语间的火药味十足,儒道双目对视,烈芒忽闪,肃杀之气弥散开来。

九元灵圣哈哈笑道:「二位皆是神通广大之辈,若当真生死厮杀,恐怕会引

来一场天灾地祸,受苦的还是广大姓,卢公乃孔孟高足,仁爱为怀,想必不会

牵连无辜,不妨暂息雷霆,一个两全之法如何!」

卢植道:「那尊下有何高见!」

九元灵圣道:「依某所看,卢公还是早早退兵罢了!」

卢植面色一沉,冷笑道:「这算什么两全之法!」

九元灵圣道:「一,卢公就此退兵,可免一场厮杀,干戈平息,可使众生免

灾;二、卢公就算通晓孔孟圣法,但也绝对敌不过我和大贤良师联手,与其枉送

性命,不如急流勇退,保全有用之身,来日再做谋算!而且趋凶避吉,乃万物天

性,卢公此举也不算失颜面!」

卢植仰头哈哈大笑。

九元灵圣蹙眉道:「卢公何以发笑!」

卢植肃容道:「我笑畜生就是畜生,修行再高也难脱愚昧蠢笨之根,你以畜

生之心腹度人之道义,不可笑吗!」

九元灵圣怒瞪眼目,喝道:「卢植,吾敬你一代鸿儒,予你退路,你莫要不

知好歹,自死路!」

卢植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卢谋人既敢站在此地,

便不惜生死,要战便战,何须多言!」

九元灵圣道:「战?你死了倒也轻松,你身后的士兵呢?」

卢植头望了一眼,问道:「汝等怕死乎?」

军阵内先是一片平静,随即一个士兵开口喊道:「我不怕死!」

这句话一出,其他士兵纷纷响应:「不怕!」

卢植大声喝道:「诸君可愿与我同进退,共生死?」

「愿意!」

「同进退,共生死!」

面对激昂的官军,张角暗自惊愕:「这些官兵居然这般死心塌地地跟着卢植

?」

当今朝廷上下腐朽破败,各级士兵早已不是当年那支横扫八荒六的大汉雄

狮,战斗力低下,贪生怕死,将兵不。

张角起事以来,每次与官兵交战,那些官军基本都是一开打便逃窜,犹如酒

囊饭袋,自从遇上卢植以来,他麾下的黄巾军力不但讨不了好,还被逼得退守

广宗,现在好不容易占得上风,却不料眼前这支军马如此刚硬不屈,不畏生死。

九灵元圣脸色微微一沉,心头莫名颤动,在他看来,这些凡夫俗子就算再多

也不过蝼蚁罢了,他只需稍稍做法,便可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刚才的手下留情

不过是避免多沾杀戮因果,根本就没想过要对这些凡夫怜悯,但此时此刻,心中

为何会有一丝敬畏?九灵元圣怒吼一声:「不知死活,本圣就成全你们!」

九头张口,吞雷吐风,翻云掀雾,冥冥妖力倾斜而出,竟将阴阳颠倒,日月

失衡。

广宗城外地裂千尺,烈火直冒,无数阴气由地下涌出,卢植定神一看,暗叫

不妙:「好个可怕妖孽,竟能召来九幽炼狱!」

九灵元圣具有贯穿阴阳的神通法力,此刻施展开来,便见九幽开门,万鬼噬

魂,惊骇无比。

冒起的九幽鬼魂纷纷向汉军营地扑去,欲勾魂夺魄,害人性命。

卢植把定心神,手掐法决,释出儒阳正气,化出结界笼罩全军,惊得万鬼不

得造次。

张角忽地出手,掐指一点,一道怒雷从天而落,狠狠地打在结界上,结界顿

时分崩溃散。

卢植面色一白,连退三步。

失去儒阳正气的阻碍,群鬼更加肆无忌惮,杀入军营横冲直撞,士兵死伤惨

重。

卢植双手虚引,化弓弦状,凝儒阳气为箭矢,连环射出,击杀鬼魂欲挽狂澜

张角指决引法,再唤天雷来噼卢植,卢植遭天雷所阻,无法以神射术攻击鬼

魂,端的是又急又怒。

张角缠住卢植后,甚是满意,对九灵元圣说道:「传闻元圣爷可贯穿阴阳,

掌控幽冥,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九元灵圣叹道:「吾本不想沾染杀业,但一入红尘也是身不由己!」

张角道:「圣爷多虑了,待吞了这数万官兵的魂魄,修为定然精进不少,来

日证得鸿蒙溷元大道,与孔孟三清诸圣并肩,杀业,弹指一吹即可消散!」

九灵元圣道:「想来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已经动了杀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做到绝。

只看老妖加催邪功,吐出滚滚黑雾,引出更多的九幽阴魂,吞魂嗜血,嚼骨

啃肉,使得方圆里内尽是哀嚎哭喊,好不凄惨。

九灵元圣吞下不少活人魂魄精血,浑身舒坦,眯着眼睛惬意地说道:「大贤

良师,你我间的约定可不要忘了!」

张角道:「本教一诺千金,待攻下洛阳后,便赠沃土万里,生口十万!」

九灵元圣道:「甚好甚好,如此一来,天下群妖得以建国安家,不再奔波逃

窜,也不枉我红尘奔走一番!」

「张角,你这妖道!」

卢植火冒三丈,怒斥道:「你居然许妖孽建国,更让姓为妖仆,你简直丧

尽天良!」

张角哼道:「子曰有教无类,人能建国安邦,妖为何不能?」

卢植道:「妖孽残暴,不知廉耻,立国安邦,天理何存!」

九灵元圣哈哈笑道:「凡人羸弱不堪,肮脏残朽,却占据大好河山,而吾等

妖灵修有神通,得天独厚,竟要屈身阴暗污地,这也叫有天理吗!」

老妖言毕便张口朝卢植咬去,张角也同时发出五道天雷,卢植腹背受敌,顿

现支拙。

危难之余,一道神光掠过,分袭老妖和张角,一解儒者死劫。

九灵元圣道:「何方鼠辈,偷袭本圣?」

天际乍现万道神光,驱散四周阴霾,逼得九幽鬼物纷纷躲入地底。

只见彩云重迭,紫气茏葱,一道人端坐于九色莲花座,头顶九色神光,放射

万丈光芒。

卢植认得那道人,欠身作揖道:「原来是太乙救苦天尊下凡,植这厢有礼了

!」

来者正是太乙救苦天尊,有名东极青华大帝,居青华长乐界之东极妙严宫,

统领青玄左府一切真仙,掌握三界救苦之事,故受三界苍生敬重。

救苦天尊单掌举胸前,朝卢植欠身颔首:「卢公客气,老道还礼了!」

打过招呼后,救苦天尊望着九灵元圣说道:「你这孽障,口出狂言,不知天

高地厚,老道就跟你说道说道,为何当今是人道昌,妖魔衰!」

九灵元圣道:「愿闻其详!」

天尊说道:「天道左旋、地道右迁、人道尚中,天、地、人各行其道。然三

道之中,人可师从天地,法天正己,尊时守位,知常明变,趋利避害,以开物成

务,建功立业,故而人道昌盛。」

九灵元圣哼道:「杂毛老道,人道兴盛说白了不过就是你们这群仙神所为。

正因为人性羸弱怯懦,故而对汝等言听计从,不敢反抗,你们才大力扶持人道,

打压妖魔!若换了我等妖魔之辈当道,汝等何来信徒朝拜,何来贡品享用,何来

的无上威严!」

太乙救苦天尊拂尘一挥,仙气陡然提升,说道:「九头狮子,轻蔑天威,可

知劫数将至?」

上界仙神的庞大威压涌来,九灵元圣不但不惧,反倒激起体内妖气,与之对

抗,并反唇相讥道:「太乙老儿,满口胡言,可懂死到临头?」

救苦天尊说道:「九头狮儿,贫道也不跟你枉费口舌,可感与吾赌斗一番?

张角微微一愣,暗忖道:「这老道士与阐教颇有渊源,这般说话定然有诈!

南华仙尊出自昆仑,张角师承南华,自然了解封神大战的始末细节,赌斗赚

输赢正是阐教善用手法,不少截教徒都栽在上边。

张角正要劝阻,却不料太乙救苦天尊提前开口说道:「既是赌博,那就得添

加彩头赌注,这样吧,贫道若败,便为你奴仆,连同青华长乐界也一并陪予你,

如何?」

此话一出,九灵元圣当即按耐不住,立即答应道:「吾就跟你这臭道士赌一

赌!」

救苦天尊笑道:「那你的赌注呢?」

九灵元圣道:「吾也不占你便宜,你开出什么彩头,吾便应什么赌约!」

救苦天尊道:「善,贫道年老体迈,出门多有不便,正要觅一得意坐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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