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彷徨:枕边的陌生人】(30)(1/2)

三十、除夕之夜

29-06-18

香坊区民政局。

上次来这里,是我妈我爸加上杨隽妈妈一起陪着我俩来的。

那时候,我们多开心。

每个人都笑的合不拢嘴。

今年没有腊月三十,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晚上就是除夕了,一路上已经听到

了稀稀拉拉的爆竹声。

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在门上贴对联,挂门神了。

而我,却和杨隽走在去往婚姻终点的路上。

到了民政局的办证大厅,却发现柜台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大姐,而且正在收拾

东西准备下班了。

我看了看表,才十点半。

「你俩……办啥?」

大厅里没几个办事的人,柜台里的大姐看到我俩怯怯生生的走进来,主动问

我俩。

我回头瞅瞅跟在身后的杨隽,十分难以启口,却又不得不说:「我们……办

离婚」

大姐有些惊讶的瞪着我俩看了好半天,笑着说:「这大过年的,啥事回家好

好聊呗,我这都要下班了,你说你俩要是办登记,我就给你们加个班,离婚这事

,你俩恐怕都没和家里其他人商量吧,先回去吧,别这么冲动。」

我心里难过,带着一丝很哀伤的语气说:「大姐,麻烦你了,给我俩办了吧

,我们确实过不下去了。」

「你俩打架了?动手了?」

大姐看着我身后的杨隽问。

杨隽摇摇头,却不说话。

「没打架?那你俩都同意离婚吗?」

大姐追问杨隽。

杨隽点点头,我注意到她又开始泪流满面了。

大姐突然把头转向我,语气很严厉的说:「有孩子吗?你俩有什么具体矛盾?这个结婚是大事,离婚也是大事,不能你俩吵一架就离婚,就算真有什么问题

,也要先调解,要签财产分割协议,你俩有孩子的话还要签子女的抚养权协议,

你们这年纪的人,做什么事怎么这么草率?」

杨隽突然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海涛……先出来一下,我有

话说。」

大姐注意到杨隽的小动作,立刻把桌子上刚打开的记事本又合上了,瞪着眼

睛说:「你俩先去商量商量吧,咋这么不懂事?大过年的你们咋还闹到这儿来了!这要是让你们父母知道了,老人得多伤心,还能过好这个年了吗?」

我跟着杨隽走出办事大厅,找到一个冷清的房角。

「海涛……不是我赖着不离,我们过了年在办,行吗?」

我心里其实也被大姐的话说的有些犹豫了,是啊,中国人过年,都图个吉利

,这大除夕的,我俩倒是无所谓,两边的老人会伤心死,就算事情走到最后肯定

是会伤老人的心,不过我倒是同意杨隽的想法,过了年,再来办手续吧。

我点点头,杨隽松了口气,牵着我的衣角往公车站走。

我扭动身子,挣脱了她的手,跟在她身后上了一辆开往我家的公交车。

一路上我俩谁也没说话,和来的时候一样。

我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我点开一看是唐明明发过来的:【她回来了吧,你

俩没吵架吧?你千万要冷静些,更不要动手打她,有什么话,好好说】我想了半

天,却只回复了一个字:【嗯】很快,又一条短信发过来:【我在哈尔滨也没什

么亲人了,今天除夕,中午你们别做饭了,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一定要带上你

爱人哈】我想回绝她,不过考虑了一下,让杨隽见见唐明明也可以,至少可以说

清楚,我和唐明明什么事都没有。

「中午唐明明请咱俩吃饭,你去吗?」

我问杨隽。

杨隽吃惊的看着我问:「她?为什么请咱俩?」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她让我叫上你,我可是叫了。」

我没好气的说。

「她让你叫上我?……那……我去」

杨隽有些迟疑着说。

我给唐明明回了个短信:【好,去哪里找你?】唐明明立刻回复我说了个地

址。

唐明明给我的地址是个很豪华的大酒店,我和杨隽找到她说的包房,她已经

到了。

三个人,很别扭的坐在圆桌的三个角度上,像个等边三角形。

唐明明极力的想表现的很热情。

「海涛,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下,嫂子好漂亮。」

唐明明招呼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杨隽倒是挺主动的伸出手和唐明明握了握手,自己主动介绍自己说:「你好

,我叫杨隽,是海涛的爱人,你是明明姐吧?海涛经常提起你。」

我白了杨隽一眼,心里说,我他妈什么时候经常跟你提起过唐明明?唐明明

笑着说:「大过年的,本来不想打扰你们两口子,不过我在哈尔滨也没什么亲人

了,这年过得好冷清,嫂子你不会怪我哈。」

杨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我赶紧把话头接了过来:「啥打不打

扰的,你不找我们,我还正要找你呢。」

唐明明有些困惑的问:「找我?啥事?」

我瞅瞅杨隽,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该怎么说,过了一会才说:「你的这个嫂子

,一直有个困惑在心里别扭着,你给她说说吧,就是当时唐叔叔出殡那天。」

「我爸出殡那天?怎么了?」

唐明明疑惑的问。

「那天不是你和我开房了嘛!你说下情况吧。」

我斜眼瞪着杨隽,她的脸已经红一阵白一阵了。

「啊?啥时候和你开过房啊?你神经病啊李海涛!」

唐明明急忙大声说。

杨隽突然抬起头对我说:「别说了,海涛,我知道了。」

唐明明瞪着眼睛看着杨隽问:「嫂子,这事可不能乱怀疑啊,我唐明明行的

端走得正……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是送海涛去宾馆睡觉,我是看他帮我忙前

跑后的累得够呛,就帮他开了个房间让他休息,我可没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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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隽低下头,满脸通红的说:「对不起明明姐,我没说别的,海涛和我说了

,我知道了。」

唐明明还要扯起嗓门说什么,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唐明才悻悻的止住嘴

巴,满脸不悦的瞪着杨隽。

唐明明点了四五个菜,不过我和杨隽都没什么胃口,我只吃了几口就没心情

吃下去,杨隽更是自始至终都没动一筷子。

唐明明没心没肺的连吃带喝了一通。

由于开了个不好的头,整个饭局里,我们都没说什么话,气氛就是这么一直

尴尬着直到结束。

「海涛,嫂子这么漂亮,你俩也是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了,什么事还是多包容

吧,不管怎么样,两个人走到一起多不容易,过两年,你俩有了孩子,一家人和

和美美的多好。」

结完账的唐明明一边起身穿外套,一边对我俩说。

我苦笑。

杨隽的表情也很纠结。

回家的路上杨隽更是始终低着头,手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开。

除夕夜。

我家里没有饺子,也没有鞭炮。

电视里一群花花绿绿的开心的人在蹦蹦跳跳。

我和杨隽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

从下午回到家,我俩谁也没和谁说话。

我在客厅的沙发里呆坐着,眼睛看着电视里的春晚,却完全不知道画面中演

的是什么。

没电话进来,我也没给任何人打电话。

外面的鞭炮声一阵紧过一阵。

我的家里却连灯都懒得打开。

到了夜里十点多了,我开始觉得肚子饿的受不了,跑去厨房煮了包方便面。

我想问问杨隽要不要吃,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杨隽应该也是饿了,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不过没进厨房,在卫生间里翻找了

一通。

「海涛,咱家还有没有碘伏药水?我怎么找不到?」

她在卫生间里伸出头,和我说了晚上到现在的句话。

「没有了,电视柜下面有些雷夫诺尔,你要干嘛?」

我好奇地问。

她穿着睡衣拖鞋噼里啪啦的跑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找到我之前自伤时候剩

下的药水和纱布。

「海涛?家里怎么这么多纱布?」

她抓起一卷纱布问我。

我懒得和她解释,没做声。

她讨了个没趣,自个又跑到卫生间里。

我勐然想起她乳头上打的洞。

勐地拉开卫生间的门。

赤裸上身的杨隽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我。

她手里正在拿着一团纱布擦拭那个乳房。

「你这是怎么搞的?你疯了吗?」

我大声质问她。

她看着我,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抢过沾着黄色的雷夫诺尔药水的纱布团,搬过她的身体,小心的用一只手

捧起她右边的乳房。

之前塞在那个洞洞里的纱布条已经被她取下来了,能看到一个圆珠笔笔芯粗

细的孔,上下贯通在她红肿的乳头上。

「你真是疯了!这不是发炎了嘛!你作死啊!」

我又气愤又心疼。

她不说话,却静静的挺起胸,任由我帮她擦拭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伤口。

「他逼你弄的?」

我问?杨隽点点头。

「这就是他说的爱你?」

杨隽抿着嘴,眼泪开始在她毛茸茸的眼睛里打转。

「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都发炎了,你怎么不和看守所的人说,好好处理一

下,早应该好了!」

「疼了,才有记性,疼了,才会知道自己活着」

她小声的说。

我的心剧烈的抽搐起来,这话不就是刁金龙灌输给她的?我沾着药水擦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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