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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夜(固有时)

night373th(proper-time)

嘉峪关,西凉

华雨欣那邪恶妖媚的眼神让扬天明吓得一惊。

「被发现了?完蛋了,就我这残魂片魄,这次得死。」扬天明各种思想乱窜。

死亡的恐惧感游荡在灵体,扬天明一阵眩晕。很快,清澈的灵体失去了轻盈,开始从楼顶下坠。失重的心悸感涌了上来。

四周泛着一片白光,依稀可见,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一个小孩子在追一只白色的小动物,好像是兔子。

灵魂继续下坠,加速下坠。

忽然水声四起,朦胧中沧海横流,隐约有一只狐狸跳上了一棵树避水。

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扬天明正牵着一个女子的手,高举并行。那女子似乎画了浓妆,打扮时尚高贵,皮肤白皙,烈焰红唇,明眸皓齿。

周围都是庆祝、祝贺的声音,「白富美——高富帅——白富美——高富帅。」

「亲一个——亲一个」

「在一起,在一起——」

扬天明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队伍中间,是众多对新郎牵着新娘的集体婚礼。四周宾朋满座,圣洁的白,庄严的黑,和喜庆的红,交错在这个时空。

迎娶白富美?扬天明并不开心。他真想一瓶卸妆油泼她脸上去。扬天明不只是看出这个女子底子很差,对身边的新娘毫无感觉,而且不知怎的,他更想念华雨欣,思念那只小狐狸。

当婚礼进行曲演奏至最高潮时,领队的新人们开始互相拥吻,一个接着一个。扬天明终於忍不住了。他甩下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逃走。

跑过草地,远离教堂,眼前的山谷云雾缭绕,似乎又有一些不真实。

「这到底是,梦境吗?」扬天明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纵身跳下。

又是失重的感觉。血液回流心脏的泵压感。

扬天明惊醒。「吱——」的一声,从悬崖边的树枝上,摔到一块石头上。

好痛啊。

天色已晚,在深蓝的夜幕下,眼前连绵的山脉,幽峻而威严。只有零星的火团散布在些许地方。那是正在燃烧的高铁。

全员阵亡?

扬天明强忍着疼痛,体验着无比的真实感,打量着眼前的场景。原来刚才都是一个个接着的梦啊,现在终於醒了。可能是那个巨大的爆炸,造成了扭曲幻境,夹杂到扬天明从前的事中,形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境。但是问题来了,这又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下如此狠手,制造这种事故?目标是那车人,还是自己?

远方的乌云中出现了微弱的亮光,接着是飞行器的呼啸声。

没有时间瞎想了。

应该是军方介入了吧,自己如果被发现,恐怕纠缠起来会很麻烦。

numberone可能还在远在天边的苏州,大概是不可能来救自己了。

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扬天明四处张望,测度了一下山谷中的云流,复杂多变。扬天明先捡起一堆枯枝败叶,掰下几片石块,细细拼凑在一起,用强化魔法制作成滑翔翼。在等待云谷中的湍流结束後,有了清晰流向时,扬天明抓住机会,纵身跃下,如鸟儿般在山谷间借风翱翔。

朝着月亮的方向,扬天明向东飞行了大概20公里,逐渐有了人烟。

而这星星点点的人烟中,最令人振奋的是那连绵山岚之上的长城烽火台。

数千年过去了,抵御漠北狼族的长城,依旧孤傲的盘在群山之上。不过如今,长城成了中央帝国内部的一个景区,烽火台不再燃烧狼烟,而是被改造成了旅馆和酒店,顶层外墙和阳台用全息技术打造出了狼烟的同等效果。关城自不必说,更是一个豪华的上星酒店,接待着南来北往的达官贵客。

这里,便是嘉峪关了。

扬天明调整飞行方向,调到长城上空,沿着路面匍匐滑行了数百米,终於减速下来。挣脱开自制的滑翔翼,扬天明看了下自己褴褛衣衫,不禁苦笑。又凑合着用强化魔法修复好自己的外衣,清理的人模人样的。

扬天明起身行走在青石古道上,夏夜的风不断的将老苔的异味刮到脸上。城墙外的景观不忍细看,几千年来,依旧是一片风沙和荒凉。扬天明理会不了那麽多,便径直走进了一个烽火台的酒店,准备与组织接头。

接头的方式是最传统的拨打电话,从而让电话那一头的接头人定位到这里。其实在类比信号的时代,使用者可以通过技巧,破解秘钥,从而伪装成电信主机的频率,免费跨省跨国拨打。现在的数位信号断绝了这一可能,这种从书上看来的做法自然也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时代变了,自己也变了。现在自己身上已经被摧毁的什麽都不剩了,上哪儿去搞到电话,或者钱?

酒店的游客中,总有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一些中年游客在一旁的休息区玩赌博。那还是很原始的赌博玩法,其实可以和他们赌赌,骗些钱财。

酒店的门口,是一个打着雨伞昂着头的时装女性,踩着8公分的红色的高跟鞋和一袭红衣,红伞与红唇,高挑的身材,飘洒在身後的黑发,显得如此妖艳和邪魅。而自己现在力气微弱,最好不要惹她,指不定会出什麽麻烦。

酒店的前台是害怕公账私账错乱的农村服务员,十分保守的样子,胆子很小,也不可能借钱给自己。

正当扬天明犹豫的时候,这时,楼上跑下来一个少年模样的孩子,一边下楼一边嚷嚷,「讨厌,不要过来,不要跟着我好吗?」

三名墨镜西装的安保人员正下楼梯。

「滚啊,别跟着我。」少年咆哮着往外跑。

少年跑出门口的那一刹那,而空气突然凝结。

有人展开了自在式!

时间就此凝结。扬天明并没有去反抗,等自在式自然消失,那个女子和少年也消失了。几名安保人员追出店去,紧张的对着耳机狂吼,「人不见了,人不见了!」

「该死!。」安保人员跑了出去。

拐卖儿童?不过这种阵仗的安保,那个少年看来也不是普通人家嘛。

扬天明没有心情去关心这种普通案件,只是坐到赌博的人群周围,拿出一张金卡的伪品,大言不惭的诳说:「这里有五万,我没有现金,庄家借我1000现金玩玩」

坐庄的男子本身气质不错,认出扬天明气质也不错,像个正经成功人士,就爽快的给了1000元。

「我们都是老头子了,比不过你小夥子,就很简单的方式,赌大小。」坐庄的人摇着骰子,摆在桌上,有模有样的呼喊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我赌1元,大。」扬天明的能力连骰子大小分辨不出来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

「这麽一点啊,有没有意思啊。」旁边的赌徒们唏嘘。纷纷下注几十到几百。

「开,」在众人目光下,庄家打开盒子,自豪的说了声:「小!」

输赢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局,扬天明又赌2元,大。又输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家已经逐渐忘了这个拿着金卡来借现金的豪客。

不知不觉中,扬天明已经开始一次性赌64元的大。这次虽然开对了,但是扬天明输了那麽多次,才赢了一次,并没有引起周围注意。

扬天明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又回到了用1元压注小的策略。

又输了。

身边是几个大汉。没错,是夏天打着赤膊的大汉,黏滑的汗液和酸臭让扬天明不免觉得恶心,却没有办法的继续待在那里。

轮到闲家下注,这次扬天明不慌不忙的下了2元。只要输了就加倍下注,只要赢了就会到1元下注,这样一来,不出意外,应该能稳定的慢慢把钱转到。

几刻钟的功夫,扬天明身前有一堆零钱,但扬天明已经连输了9把。四周的乡野粗人,仍然玩的不亦乐乎,丝毫不在意。

庄家又催闲家下注。

扬天明把自己所有的钱推了出去,512元,全部压大。

在200元住一晚酒店面前,500元对於乡野粗人,毕竟是个可观的数目。这时的人群,才想起这个拿着金卡借钱的年轻人,说土豪要发威了。

庄家摇好骰子,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准备开。

扬天明的额头上已经滚落下豆大的汗珠,心慌的很。不知是空气太过混浊,还是气氛太过沉闷。

「大!。」庄家开了。

扬天明舒了一口气,刚才差一点就输得精光。奈何自己功力全无,钱财尽失,不然不至於如此狼狈的挣钱。

在一把赢了512元的大,旁人啧啧称奇,说这小子捞了一大把啊,纷纷表示要跟扬天明的注。

扬天明摆摆手,还了1000元的债务,还剩下了24元的零钱,便不顾众人的嘘声,独自离开

扬天明走到公共电话前,投下硬币,熟练的按下电话号码。拨打了目标电话,响了几声後,就主动挂断了。

信号已发出,扬天明只需要站在原地等待线人。

半晌的功夫,之前的那个红衣女子居然出现了,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扬天明。

扬天明心想:「不会吧,线人是她?」

女子看了看烽火台的上方,流露出并不想进酒店的意思。

扬天明心里明白,大概是刚才做了什麽坏事怕被保安发现吧,於是自己主动走出去了。

更巧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是你,小淼?」扬天明凑近了才认出眼前的女子面貌。小淼是蜀山山麓下某军队中层军官的女儿,年幼时曾经与扬天明有过数面之缘。

可惜的是,当初年少,扬天明记住了她,她却不认识扬天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扬天明一脸苦笑。

後来才知道,人间军队在乱世被摧毁後,小淼从蜀道回秦川,一直在底层生活。但她面容姣好,天性自由,想要环游世界,却又不想在底层卖身挣钱,直到被组织的上线发掘,交给了她这个任务:打开嘉峪关的密道,直达京都八达岭,同时获得权钱回报。

因为扬天明是组织顶层的十三人之一,这个帮助扬天明入京的任务,被提升到了a级。至於实际报酬,管子早云:「天下利出一孔。」组织并不想和小淼发生具体的关系,只是告诉了小淼能够做的事情和能够获得的回报。剩下的,都是靠小淼自己积极的去争取了。钱与权,自然是这个争取过程的副产品。组织则是清白乾净的脱手。

扬天明闷闷不乐的跟着她,这个女人丝毫不年旧情,一心只想着工作啊。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对方大概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哪怕现在自己的组织在半委托半命令的让她办事情。不过与黑蛇夫人不同,小淼有一点特别好,从不使用低劣的魅术勾引控制男子,而是用实实在在的阳谋,用魅力取胜,吸引对方。

小淼表面上礼貌客气,身上却长了一副傲骨,透露着一丝轻蔑和不屑。

扬天明跟在小淼後面,只能独自欣赏小淼摇曳的身姿风韵,飘逸的长发送来阵阵清香。几次扬天明想伸手将她扑倒,在这长城走道上野合,让千年建筑见证自己的播种。但一想到小淼的冷漠无感,便失去了冲动。即便小淼有天使般的脸庞,但再美丽,小淼比不过年轻时的自己。

走着走着,二人便下了长城,走进了荒郊野外。

扬天明正纳闷,只见小淼手一挥,落木枯枝变成了金碧辉煌的私家别墅。小淼并不想了解这个曾经关注自己的男人,只是让扬天明暂且在院外亭中歇息一番,等她搞定了少主,一切就好办了。

原来那个被小淼拐走的少年,竟是西北王的独子!西北王失势後被软禁在京师,年老体弱,已是苟延残喘,不久于人世。但凡提起西北王的大名,都是朝野、庙堂津津乐道的八卦。其夫人本就是家族联姻,早就受不了西北王的向来风流,眼见他势力尽去,便离婚而去。西北王早年便知官二代富二代容易乱来,拖老子下水,也怕自己玩弄的物件拿儿子作为筹码要胁自己,於是寻欢作乐数十年,不肯留子。直到自己老了,才想起留下一种,又强行与怀有二心的母亲分开,并且严加管教,不准接触一切污俗之事,不仅是女人,就连赌博、酒精和历史政治,稍有沾边,便一顿痛打痛駡、狠狠斥责。

西北王虽然没有儿子拖累自己,却还是在权力风暴中难以明哲保身。私生活的混乱被作为表面上的把柄,一旦失势後,罪名便坐实了。这老来得的少子却未见多少世事,也因之不明事理,才在波诡云谲的漩涡风暴中躲过一劫,保留了身家和爵位。儿子的单纯无知,与老子的形骸放浪,为世人称奇。西凉嘉峪关通往京都的密道,恐怕要借少子探亲的名义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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