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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口风一变:「咦,那就怪了,老娘我记得二十年前的松江县主薄元礼是你姐夫,苏州四海楼的老管家巴三泰是你姐夫,原来名噪一时的快活帮大将曾似雨也是你姐夫,看来你姐姐倒是和老娘是同行呀!」我含笑望着万里流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心里却暗自诧异:「看万里流的模样,显然白秀说的都是事实,若说白秀对万里流了如指掌的话,我并不奇怪,可他的姐姐只不过是个江湖边缘人,白秀也竟然了解得如此透彻,实在让人惊叹。

不过,这是她做杀手时掌握的数据呢,还是六娘有着更广泛的情报来源,亦或是秦楼这个情报渠道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呢?」「既然你这么清楚,怎会不知道老子现在的姐夫究竟是谁!」万里流反守为攻道。

「万里流,你真不知道自己的马脸有多长吗?你窝在哪个茅屎坑里七八年不出来,若不是百晓生依然把你列在江湖名人录中,老娘以为你早就死了,谁还有闲心管你姐夫究竟是谁!」说着,抬起莲足踩在了万里流的脸上。

「我姐夫是现任杭州知府文公达,你竟敢如此待我!」万里流气的鼻子都歪了,厉声吼道。

我一怔,听白秀话里的意思,万里流的姐姐嫁给文公达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万里流现在已经四十好几了,那他姐姐再嫁的年龄最小也有三十七八岁了,文公达虽说为人jiān猾,而且既好男风,又好女色,可他自命风流,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又是个做官的,要娶妾也要风风光光地找个年轻漂亮、如花似玉的人物呀?看万里流爹不亲娘不爱的模样,他姐姐又能出色到哪里去呢?可心下却蓦地想起了慕容千秋,那死胖子的妹妹竟然是绝色,排名尤在玲珑、齐萝之上,看来万里流的姐姐也不能用万里流来衡量啊!「文知府他可管不到苏州。

」白秀话虽这么说,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了我一眼,她是秦楼的核心人物,自然知道我在杭州替宝大祥打的那场官司,或许她还看不透我与宝亭的关系,可我对宝大祥十分用心她该是十分清楚,而宝大祥却恰在文公达的治下,不由她不心生犹豫。

「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心中暗恨,想到宝大祥的命运还掐在文公达的手里,脸上不得不洋溢起真挚而又诚恳的微笑,连忙上前解开万里流被点的xué道:「万兄你怎么不早说,我和文知府可是打出来的交情,你知会一声,我怎能不倒履相迎,又怎么会整出这天大的误会来!」我的话里既亲热又透着埋怨。

「你他妈的少事后卖好!」万里流甫一站好,便扬手想打白秀,我突然身子疾动,一个移形换位换在了白秀身前,万里流收不住手,那一巴掌正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脸上,只是他总算看清楚在他面前已然换成了我,在最后关头猛的收了下手,力道才弱了不少,可我脸上已经是五道鲜红的印子,而万里流也因为手收得太猛而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万兄这回解气了吧!」我捂着脸笑道,并不理会白秀和万里流眼中流露出来的诧异目光。

万里流打量了我半天,又沉思半晌,一言不发往门外走去。

「慢!」我喊了一声:「万兄且慢,还要委屈万兄一晚。

」万里流神情一怔,颇有些意外地道:「怎么,还要抓我不成?」「秀姐儿,你去准备一桌酒菜来。

」我给白秀使了个眼色,上前拉住万里流的胳膊笑道:「万兄你这一走,不仅把兄弟害了,也把令姐夫文大人给害了!」万里流脚下一缓,一甩胳膊竟没把我的手震开,便索性停下,嘿嘿笑了两声:「早听说王大人文武双全,果然名不虚传呀!只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管我姐夫甚事!」我心中暗骂,有本事你别搬出来文公达呀!微笑道:「万兄,你不在官场,有所不知啊!我王动虽然是秦楼的少东家,可还是苏州巡检司的巡检,巡检司是做什么的,上谕『巡检司主缉捕盗贼,盘诘jiān伪』,万兄在秦楼生事,我若是不管不问,岂不是有亏职守!?」「当然,就算我背着有亏职守的恶名,为了万兄我也认了。

可我总得给我的上峰一个说法吧,『万兄乃是杭州知府文大人的小舅子,不仅如此,文大人在江湖上还很有人缘,半夜三更的便有江湖人来搭救他的小舅子』,试想一下,这话若是进了官场,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大少爷,您是怎么让万里流乖乖地待在柴房,明天还要自己去衙门请罪的呢?」白秀一边望着玉玲给我脸上敷上冰袋一边好奇地问道。

「万里流不过是个粗人,他很怕他的姐夫文公达,隐居七八年定是文公达压制的结果,文志向非小,虽然万里流的姐姐定是有过人之处让他舍不了手,可他绝不会再让万里流这个粗人影响到他的仕途。

只是,」我微微一顿:「眼下朝内党争激烈,文公达应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怎么会放任万里流出来捣乱呢?那些来救万里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我手中骨节乱响:「万里流定是知道的,可偏偏没法动刑审他!」我恨恨道。

我又对白秀道:「这几日秦楼要小心戒备,以防铁剑门报复。

」白秀点头称是,说她已经派人去柴房后的院墙处查看,发现了不少血迹,一路向西,似乎是去了运河渡口。

我道那也大意不得,又叮嘱高七,利用他的关系在各处烟花赌馆探察是否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又让他尽快在招募一批jīng壮少年,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从秦楼出来已是快五更时分了,一路行来,大街上早起的人们正忙忙碌碌着。

「苏州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是铜墙铁壁呀!」我一面赶着马车,一面想起了和玲珑初到苏州的那一晚,又想到那些一击而走的蒙面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苏州虽然能把明睁眼露的武林门派清除干净,可对付那些流窜的亡命之徒却没有太多好的办法。

「恶人也要组织起来才不可怕,一旦形成了组织,就有组织的利益,个人的利益就要服从组织的利益,个人的行动就有约束,反而更好对付。

这么说来,十二连环坞的存在倒是一件好事了!」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失笑起来。

「爷你笑什么呀?」车厢里的玉珑听到我的笑声,不解地问道。

「你说爷做个坏蛋大头目好不好?」「当然不好啦!」玉珑心直口快地道,玉玲却是沉吟了一下,才道:「爷喜欢做就做,只是,做个坏蛋有什么好呢?」「你想,做yín贼就娶到你们姐妹俩,做坏蛋是不是会有更大的好处呢?」「讨厌啦~」车厢里传来姐妹俩的娇嗔,显然她俩把我的话当作了调笑。

回到竹园众女竟都起来了,萧潇、无瑕早已穿戴整齐,解雨、武舞、孙妙也都披着比甲,就连六娘也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