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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贪多嚼不烂嘛!」老南淡淡一笑,道:「有道是,一碗太少,两三碗正好,四五碗……」「咦,人家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打断他的话,笑道:「是『一个太少,两三个正好,四五个有点吵,再多……』」「再多,可就活不到老喽!」老南接过去道:「动少,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他顿了一下,低声道:「前两天,俺见到了苗疆五毒教的何教主母女,她还问起你来着呢!」说着,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心中一凛,何素素对我有意我自然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苏州,不过她能知道我和南元子的关系,依苗人敢爱敢恨的性子,去秦楼甚至竹园找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诸女、六娘竟没和我透露只字半语,是众女不欲让我再拈花惹草,还是……转头看玉家三女正在临街的一张桌子上悠闲地谈着什么,那三碗馄饨果然都摆在了无瑕眼前。

无瑕察觉到我的目光,便抿嘴一笑,那恬然的笑容中能见到的只是羞喜。

无瑕绝不会有事瞒着我,天真无邪的玲珑想来也不会,把竹园的众女想过一遍,宝亭萧潇甚至武舞,哪一个都不可能和我藏着心眼,偶尔爱捻酸吃醋的解雨却一直在我身边,我知道该是秦楼那边的问题。

六娘,你是在体恤我这个干儿子吗?而南元子大智若愚,他该是看出了何素素行为的反常处了吧!「嘿嘿」笑了两声,道:「何教主那一对女娃很可爱吧!」南元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是好,只是没爹的孩子真可怜。

其实何教主身边的那个汉子看着虽然和俺老南一般笨拙粗鲁,可对何教主是真好,偏偏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听他说出文绉绉的一句话来,我不由得噗哧一乐,可再听他形容那个粗鲁汉子的模样,我心却突的一跳。

「胡大海?这家伙怎么和何素素走到了一处,又怎么来了江南?」这疑问只在我脑海一闪,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唐五经,莫非是唐天威派两人暗中协助接应自己的儿子不成?」属下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查到了何素素胡大海的行踪,他俩和另外四人三天前来到苏州,昨日离开,去向不明,而在他们之前四天,唐五经也曾在苏州住过一晚。

望着客栈登记薄上「二月初六」那四个工整的小楷,我知道自己疏忽了。

沈熠失宠是正月二十以后的事情,可唐五经竟然在二月初六就已经赶到了苏州,唐门远在几千里之外,消息传递岂能如此迅速!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唐五经早已在江南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父亲唐天威是不是也已经到了江南呢?解雨可是说过,唐五经一直在他父亲身边的,再想到六娘关于唐门生乱的推断,我心中顿生一股凉意。

「难道,唐天威业已利用唐天文滞留杭州的机会夺取了唐门大权,之后秘密东行,准备在江南解决掉自己的弟弟不成?」我再也没心思陪无瑕玲珑逛街了,吩咐手下护送三女回竹园,我径直去了旁边的天茗茶楼。

解雨见我急于找她大哥唐三藏,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事儿,便缠着我问为什么,我千哄万哄,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我们唐门有自己的船队,在九江、镇江有自己的秘密客栈,我若是想和大哥联系的话,就在客栈里用解雨的名字寄存一点东西,约定半个月或一个月在某个地方见面。

」又说因为她已决心嫁入王门,就连以前和她大哥的这种联系方式都取消了,大哥若是想找她的话,会直接来找我这个做老公的。

天老爷,这样的话,我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唐三藏!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笑道:「你这小妮子倒会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害的我想找他都找不到。

」「人家是听娘常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嘛,不让大哥找你,难道去找别人呀!」解雨媚笑道。

离开天茗茶楼,我怏怏向秦楼而去。

对在那里碰到唐三藏我并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走一趟秦楼才能坚定我去杭州崇德拜会唐天文的心。

秦楼果然没有唐三藏的踪迹,只是白秀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让我好奇起来,追问再三,她才埋怨道:「我的大少爷,你是不是也抽出点时间关心关心秦楼呢?六娘她再能干,可毕竟是个女人家,再说她为秦楼cào碎了心,都累病了也舍不得告诉你,你总该去看一看她吧!」「干娘病了?」我一怔:「怎么没人告诉我?!」「大少爷,你若是这两天来秦楼,贱妾哪敢不告诉你呀!」我顿时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只好恨恨地在白秀脸蛋上使劲拧了一把。

冲进玉角楼时,满楼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香,明珠正手忙脚乱地把药汁倒进碗里。

「给我吧!」我捧着药碗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楼上炉火正旺,窗帘把屋子遮得更是密不透风,燥热得直如初夏一般,可床上的六娘身上却盖着两条大被,脸上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明珠……嗯?是……动儿吗?」那双略有些发肿的眼睛缓缓睁开来,见真的是我,眼中流露出宽慰的目光,而目光中宛若流星般倏然划过的一丝异样神采也落在我眼里。

这熟悉的场景竟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起伏的心cháo。

手搭上六娘的额头,竟是火烫。

「干娘只是偶感风寒罢了,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我顿时有些急了,练武之人平素百病不侵,一旦染疾则缠绵不去,治疗不及时的话,不仅武功可能大退,而且很容易种下了病根。

「明珠,你先去趟南浩街,偷偷把解姑娘叫来;再去竹园告诉你大少nǎinǎi,说干娘病了,让她给干娘做点清淡的东西。

」「动儿,不要这般兴师动众了,我在秦楼养病就行了,再说……」「干娘,就别再说再说了,你要我这干儿子是做什么的,那么多干儿媳妇是做什么的!现在不孝顺你,那还等什么时候!」我打断了她的话,扶起她的身子,把药碗抵在了她嘴边。

六娘烧的似乎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好偎在我的臂弯里,等给她喂完了药,我才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正搂在了她的腰腹间。

「干娘……她真的四十多岁了吗?」我心中恍惚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躺在床上,掖好被角,细心的把她嘴角残留的汁液擦去。

该是病中添妍吧!她似乎和往日颇有些不同。

毕竟是病中jīng力不济,六娘很快沉沉睡去。

没多久,众女齐齐赶到,解雨给她号了脉,听了她呼吸,又看了看舌苔,沉吟道:「干娘她没大碍,只是风邪内侵,吃几副汤药,静养十天半月的就可恢复了,不过这几天却见不得风,等烧退了,再请干娘回竹园吧!」众人这才安下心来,都说要留在这里服侍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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