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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成前后两排,前排半蹲、后排直立,四十多枝倭铳齐刷刷地对准了我和车队。

【第十五卷·第九章】第十五卷·第九章「有埋伏,结车阵!」大概是生平头一遭,直觉作出的反应比我大脑的思维还要快,一带丝缰,马车立刻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朝西面的高地驶去,骤然变向产生的离心力差点掀翻了车子,车上粮垛最上面的几只米袋更是飞了出去,而我将轻功身法几乎用到了极致,才堪堪躲在了车辕下,让余下的粮袋遮掩住我的身体。

几乎与此同时,对面山坡上的倭铳响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坡谷中回荡,惊得宿鸟乱飞。

枪丸打在米袋上,噗噗作响,拉车的马更是被打得血花四溅,一阵bào叫,前窜了几步就轰然倒下,马车戛然而止,后面的马车躲闪不及,相继撞上来五六辆,才看见老孙驾车从我旁边驶过,然后一个漂亮的转弯,将马车横在我的马车前。

见老孙的身体已经完全bào露在倭铳下,我赶忙抄起马鞭一甩,刚把他抽落在地,耳边已响起了倭铳的第二次齐射声,老孙原本坐着的地方立刻变成了马蜂窝。

身后传来刺耳的惨叫声,声音扭曲的竟听不出是男是女,我不知道是谁受伤甚至阵亡了,心头不禁一阵乱跳,回头望去,却见两人借着车马的掩护飞快地匍匐而来,那两张易过容的脸上的惊恐与担心竟然清晰可辨。

「太好了,你们都……活着。

」见到解雨和魏柔无恙,我心头一块巨石陡然落地,目光顿时活泛起来,形势立刻尽收眼底。

连环相撞的七辆马车和车上那一袋袋的粮食无意中形成了车阵的第一道坚固屏障,躲在后面,倭铳就失去了作用。

而老孙他们不愧是辎兵中的jīng锐,虽然头脑简单,却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我的将令,除了受惊冲入敌阵的两辆马车之外,其余的十一辆在我身后围成一个半圆,与前面的马车形成了一个简易车阵,虽然尚有多处缺口,可敌人的骑兵也无法完全发挥威力了。

「血?相公,你受伤了?伤……伤哪儿了?」解雨扑进我怀里,眼前便是血红一片,她不知道那是薄田溅射来的,想摸又不敢摸,急得顿时哭了起来。

魏柔眼珠一缩,紧爬了两下,却又停下,目光极是关切。

「这是敌人的血,我没事儿,你呢?」解雨心情一松,顿时软在我怀里,却不说话,只是使劲摇头,半晌才呜咽道:「那些坏蛋……鸟铳都冲着你开,我、我都快吓死了!」魏柔见状,身子一翻,依靠在了马车上向山坡望去,似乎是在了望敌情,可眼角余光却不曾离开我片刻。

再看她身上,一路匍匐过来,衣服不仅沾满了泥土露水,更是划破了多处,哪里还有谪仙的模样?不过,不幸之中有万幸,或许是我重伤薄田引起倭寇众怒,敌人的第一次齐射几乎都瞄准了我,这让辎兵们有时间作出躲避的反应,真正被倭铳第一lún射击击伤的没有一个,只是因为马车相撞,一个弟兄跳车选错了方向,连同被惊马拉着冲上山坡的那两个弟兄一道死在了第二次齐射下。

剩下的弟兄虽然狼狈,却最多是点皮肉伤,受伤最重的倒是宋素卿,她从马车上跌落下来,胳膊脱臼了。

「别情,事情好像不太对头。

」鲁卫灰头土脸地爬到我跟前道,他殿后,自然也成了倭寇的靶子。

「是,可宗设哪儿得到的情报?」我一边替宋素卿接胳膊,一边苦恼地思索着,事情怎么会变成眼前这副样子?保密工作已经做到家了,然而宗设依然设下了埋伏,难道他是再世诸葛,有神机妙算之功?可既然知道来的是大明军队,为何又让薄田领着十几个人来白白送死?心中既沮丧又迷惑。

鲁卫轻咳了一声,我的目光才重新凝聚起来,见身前的宋素卿疼得脸色煞白,额头布满了冷汗,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不由怜道:「素卿,疼,你就喊两声吧!」「公子若还惦记着儿女之情,大家恐怕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遽然而惊,不错,我身为一军主将,自己若乱了方寸,军心必然大乱,到那时可就是必死之局了!环视在马车后面躲避倭铳射击的辎兵们,虽然因为骤遇埋伏而显得有些慌乱,可黑石村一战打出来的士气却支撑着他们依旧向我投来信任的目光。

「军心士气尚可用也!」我心中暗喜,转头深深注视了宋素卿一眼,随即朗声命令到:「老孙,点人数!」「原有士兵二十五人,阵亡三人,余者无人受伤。

」摔得鼻青脸肿的老孙立即报出了数字,然后凑到我近前,小声道:「大人,人没有多少伤亡,可兵器却丢了一半,二十二个人只剩下十把刀、三副弓箭……」他突然一顿,狐疑地望着我怀中的解雨,待听到那娇嫩的啜泣声确实是从解雨嘴里发出来的,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说话都结巴起来:「大人,她、她、她是个女的?!」辎兵们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解雨身上,军中禁妇孺,这乃是约定俗成的惯例,参军大人的亲兵竟是女人,难怪士兵们满脸都是惊讶和不解。

而就在此刻,山坡上一阵马蹄轰鸣,百余骑兵从坡后冲出,转眼就冲上了坡顶,当中一人满面戚容,神色冷峻,正是宗设;左手边立花勘助、右手边一灰衣美貌少妇——想必是宗设的情人阪本初芽,两人也是一脸悲色,显然已经知道了那十几个同伴的死讯。

目光凛然掠过坡谷,宗设团扇朝坡下一指,突然戾笑三声,断喝道:「呔!明军听着,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胆敢反抗,定让尔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刻意以内力吼出来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和之近两百倭寇的齐声呐喊,远远传来,惊心动魄,不少辎兵想起倭寇的残忍,脸上当时就变了颜色。

宗设真在这儿!我暗自叹息,只是此刻就连自保都成了一种奢望,别说缠住他等待沈希仪大军合围聚歼他了。

眼看士气因为敌人兵力突然大增而陡然下降,我心急如焚,低头看见解雨,心头一动,将解雨身子转了半圈,让她面对着大家,然后朗声笑道:「老孙说得没错,她是我妻子,自然是女人了!」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来,解雨窘得面红耳赤,却知道我此举必有深意,便一动也不敢动。

「弟兄们,我们军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马革裹尸、血洒疆场,在所不惜。

可我们抛头颅、洒热血,所为者何耶?」「一言以蔽之,上,为朝廷百姓;下,为妻妾儿女。

为国为民,那是军人的职责;为妻为子,更是男人的义务。

」「男人追求的是什么?功名和利禄,可荣华富贵没有人和你一齐分享,就狗pì不如!我庆幸我有红颜知己愿意与我分享这一切,我更骄傲的是,她们要和我一起创造这份荣光,生则同富贵,死则共哀荣。

」「当然,谁都不愿意享受死人才配享有的哀荣!但凡有一线生机,谁都不会放过,因为只有活着,我们的血流得才有意义!而我的爱妻,就是想用她那双神奇的手,让我和我的弟兄们能在战场上拥有更多活下来的机会!正因为如此,她才毅然决然地投入到这血腥战火中!」「对啊,要不是嫂夫人的伤药,在黑石村的时候,我就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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