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5(2/2)

而眼下高君侯动向不明,我不想在没弄清他意图之前轻易开罪他。

就算投其所好,也要给风大虾一个可以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师傅。

「该让蒋逵加快动作了。

」英雄不单单可以救美,也可以救风大虾。

不过因为不能把风大虾放在身边,出头的自然是李佟,他是蒋逵的对头,凡是蒋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这样在外人眼中,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风大虾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一品楼,他下一个落脚点则是通达车行。

车行特地派了一个管事来接他,态度十分谦恭。

风大虾只是在临行前,才有意无意地又偷望了我一眼。

那时我正望着窗外,远处旌旗蔽日、马蹄轰鸣、鼓乐喧天,正是皇上的仪仗车队快到了。

我下意识地扫视着跪在街道两侧的人群,又抬眼望了望四周的宅子,各家各户都门窗紧闭,似乎怕被御林军误会,就连我眼前的窗户也被伶俐的伙计随手关上了,皇城根下的子民毕竟见多识广,懂得如何趋吉避凶。

其实,有必要吗?望着四五百号训练有素的锦衣护卫着的龙辇,我心里明镜似的,除非有三五个绝顶高手组成突击小组,以十几个名人榜上的高手做接应,大家抱着必死的信念,或许才有可能接近龙辇。

只是等到接近了,大概也已成强弩之末,面对气势恢弘的嘉靖,恐怕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

真要想行刺皇上,必须要五六个像我这样的神箭手配合,以期快速杀开一条通道,接近龙辇,方有希望成功。

三五个绝顶高手的组合,在江湖各大门派的连纵下,还有可能做到,甚至像少林武当,本身暗藏的实力或许已经足够,但要找出几个神箭手来,却绝非易事。

就像况天之死,在江湖上就绝找不到凶手,因为除了我之外,有数的几名养由基似的人物都在军队里,这也是后来况天一案不了了之的缘由之一,反正大江盟与慕容世家已然开战,借口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况天的死虽然充满谜团,可在我看来,鹰爪门的灭门是慕容的杰作却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已经背上了黑锅,当然要尽可能地剪除大江盟的羽翼,而作为大江盟最坚定同盟军的鹰爪门首当其冲,自不奇怪。

「人总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心中轻叹一声,况天之死与我并没有太大干系,我便不太在意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是后来乐茂盛的出现,才让我动了心思,可案子已经时过境迁了,又碍着武舞武承恩的父女关系,只好把猜疑放在了一边。

现在想想,倒有点心惊肉跳,如果军队和一个实力超群的江湖门派勾搭起来,虽然在大军对阵时并无多大意义,可暗杀敌方大将的胜算恐怕会高上很多倍,就像大江盟联手武承恩,说不定真连皇上都能被狙杀了。

我不禁假设起自己是刺杀指挥,该如何布置兵力、如何进行突击,默默推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嘴角不由扯出了一弯弧线。

「别情,什么事儿惹你发笑?」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邵元节!「真人……先生怎么不在显灵宫?」我一边搬椅子让他坐下,一边诧异道,皇帝不去上清宫不去玄妙观而单单去了显灵宫,完全是冲邵元节的面子,怎么正主儿却偷跑出来了呢?「场面上的事儿就交给孙真人他们吧!」邵元节大有深意地一笑。

他还是穿着那件浆洗得十分干净的细布衣衫,看上去就和粉子胡同里那些衣食无忧的老人别无二致,不认识他的人,恐怕任谁也猜不出他是今上以帝师相待的厉害人物。

看正好是吃饭的时辰,我便叫了酒菜,两人对酌起来。

邵元节说,他本来去了兰家,却因为街上的行人都被赶进了粉子胡同,不少人就干脆在兰家打尖,前屋后院坐得满满登登,竟然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好换了别处。

「兰丫头可是惦记着你哪!」老人眼里满是笑意,倒像是看自己的孙子:「她老爹也和老朽隐约提了一嘴,问认不认得合适的人来保个大媒。

」兰家的客人都是市井百姓,在兰老爹看来,他熟悉的人当中大概数邵元节最有学问,最能与我沟通,不过把如此重任交给绍,想必是被兰月儿那丫头bī得急了眼,有病乱投医了。

可看邵元节的意思,倒真想保这大媒,我不禁犹豫起来。

虽然我有心用兰月儿顶替云仙,好让宁馨日后在京城有个伴儿,可媒人若是邵元节的话,兰月儿的身份顿时不同,这和我当初的计划颇有些抵触;然而这媒人却又轻易拒绝不得。

「兰丫头可有宜男之相啊!」邵元节微微一笑:「若是老朽膝下有子,怕就lún不到别情你了。

」我一怔,道家丹道派并不忌婚嫁,就像正一道教主张彦頨大真人拥有妻妾十数人,子嗣无数,身为正一道大祭酒,邵元节有个七房八房的并不奇怪,他又通晓双修之术,怎么会落得子嗣皆无呢?「世人总以为不孕是女人的事情,其实根据我正一道历代留下的典籍,早就有了推断,有些男人是天生就不该有子嗣的,不幸的是,老朽就是其中之一。

」望着老人隐隐透出的落寞神情,我不禁也替他难过,随口道:「玄玉道兄跟随您日久,干脆就收他做个螟蛉义子,岂不两全其美?」「玄玉身世奇特,老朽与他只有师徒之谊,而无父子之缘。

」「是这样……」我一时福临心至,脱口道:「那……雪崖公,若不嫌弃,晚辈拜您做义父如何?」「别情,你怎么把主意打到老朽身上了?」邵元节一眼看穿了我的用心,呵呵笑了起来。

「雪崖公慧眼如炬,晚辈岂敢相瞒,晚辈正是欲借您老之力。

」我心思飞快转动,把利害得失算计了几个来回,越发觉得拜邵元节为义父是着妙棋,既然如此,直言相告乃是上策,遂正色道:「常言道,主疑而臣惧,晚辈执掌江湖,本来就容易引起猜忌,一旦再有小人从中挑拨,晚辈可能立陷万劫不复之地。

而晚辈姑夫桂大人和方师兄虽然颇得圣眷,可正因为与晚辈关系太过密切,反而不易取信于圣上,届时谁来替晚辈主持公道?」我语气一顿,对面的邵元节渐渐收敛起笑容,静静地望着我,停箸无语。

「晚辈对皇上和社稷的忠心唯天可表,可细数历朝历代,总有忠臣冤死;而晚辈不想做个冤死鬼,自然要事先预做打算。

皇上敬您如师,您一言胜过他人万言,晚辈自然要打您老的主意了。

可您老是修道真人,等闲绝不会干预朝政,若晚辈与您老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怎好意思向您老开口求援?」「别情,你有此心,已是不忠。

」邵元节慢条斯理道,说出的却是诛心之言。

「雪崖公,且听晚辈一言。

昔日汉大将军卫青谢门下苏建云,『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常切齿。

』何也?亲附士大夫,招贤绌不肖,这是皇上的权利,臣子乱用,必遭主疑。

而晚辈替朝廷掌控江湖,却不得不与天下豪杰之士相交,稍有不慎……」我轻轻一叹,没把话说全,却道:「魏其侯窦婴、武安侯田蚡俱是外戚亲贵,尚遭天子切齿,何况是晚辈?」「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