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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义父一代房中名家,路子又对头,皇上早就见效了,岂用等上十年!蒋迟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又不知道我和邵元节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听我说起皇上的情况几乎完全准确无误,脸色顿时一变,跺脚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就要离开显灵宫,进宫见皇上去。

「东山且慢!」我忙拦住他:「难道你要跟皇上说,十三经扶强不扶弱,所以对我有用,对万岁您却没用,这不等于说皇上在那方面赶不上你蒋东山吗?不把你当堂赶出来才怪哪!」「对啊!」蒋迟醒悟过来,苦笑道:「怪不得你刚才一直不肯说,原来如此!可万一皇上练了……唉,这可怎么收场啊?」「你先别急,没准儿是我看走眼……」蒋迟立马打断了我的话:「子愚,老实告诉你,你一点都没看走眼。

要不,怎么邵真人替皇上调理了近一年,也不见后宫有人怀孕?」「是这样啊!」我沉吟道,似乎是在思索对策,其实早已成竹在xiōng:「东山,十三经究竟对皇上有没有用,我也拿不准,但至少没坏处,最多就是效果不明显罢了。

先让皇上修炼一段时间吧,没准儿就对了皇上脾胃,比你还管用哪!万一没用,皇上怪罪下来,你就往我身上推,说我就是这么教的,我哪,届时就冤枉邵真人一回,说十三经和邵真人的调理方法有些冲突。

这等理论上的东西向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上明见万里,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会深究了。

而邵真人是得道的真人,想来也不会和我这个晚辈计较。

至于那扶强不扶弱的话,东山你就自己留着偷着乐吧!」蒋迟看了我半天,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子愚,沈希仪刚回京的时候,桂大人宴请他,我也去了,席上他就说起你让功的事儿来,当时我就觉得,做你朋友大概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做你对头可就难受多了。

今儿这事儿看,你够交,我蒋东山要好好交你这个朋友。

」「难道咱们不是朋友吗?」我含笑反问道,心中却是一叹——东山,命运已经注定了我们很难成为朋友,因为我们中间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皇上,聪明如你想必也该明白吧!不过,只要你能保持着一种对待朋友的态度,那么,两三年之后,我会交给你一个歌舞升平的江湖。

「哈哈,算我说错了。

」蒋迟大笑起来。

工匠们不明就里,纷纷转头观瞧,见两个男人勾肩搭背贼笑不止,就有人小声道:「俺怎么看都像是两个狼狈为jiān的混蛋啊!」两人离开显灵宫,又去了趟沈篱子胡同的工地看了一回,虽然进度受到了大雨的影响,但总的来说,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当中。

大工头公输起告诉我俩,京城的雨季很快就会过去,那时进度就会快了。

而秋风一起,正是做室内家俱的最好时候,手里有这么多工匠,很可能没入冬,所有房屋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么快!」蒋迟颇为兴奋,这里的房产可是他生平第一个自主投资的项目,自然想得个头彩。

转到跨车胡同,那里大通钱庄、同升和以及宝悦坊的工程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四条街上的装修工程更是随处可见,不到半个月,这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通是全国有名的大钱庄;同升和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药铺,他老板名下还有京城著名的贡品胭脂水粉生产商同心堂;而宝悦坊虽是初进京城,在江南却是家喻户晓。

这三家商铺几乎占了跨车的三分之一,一旦建成投入使用,会给四胡同的形象带来一次大飞跃,彻底甩掉贫民窟的大帽子。

「子愚,你说这建个酒楼赚不赚钱?」「赚。

不过,好像已经有好几家在打这个主意了。

」我指着胡同里几处正在加盖二层小楼的宅子道:「酒楼最是cào心,既要有信得过的人管帐,又要有几个好大厨招揽生意,在苏扬我还能找到熟人,在京城可是两眼一摸黑。

你在这一行有熟人吗?没有,那就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打通达的主意吧!」「要不,咱开个妓院?你在苏州不就开了一家秦楼吗?这个你该最拿手了。

」「可惜,跨车是外地学子聚积地……」「咦,那不正好解决他们的问题,怎么又可惜了?」蒋迟打断我的话头道。

「切!我虽是个yín贼,可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好面子,一个妓院摆在眼皮子底下,还不闹翻天了?再说,粉子胡同就离这儿不远,一对七,就算神仙也赢不了。

」正说着,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太启!」蒋迟也看见了他,便大声招呼起来。

「大哥、李兄,你们是来看沈篱子进度的吧!」蒋逵满面春风地道:「还是李兄眼光独到,这块地的变化真让人吃惊哩!」蒋迟点点头,问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蒋逵得意道:「李兄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大哥你也知道,我爹一直想在京城开办一家珠宝店,今儿皇上准了,合作的伙伴是江南珠宝业的泰斗殷家,名字还用殷家的字号宝大祥。

皇上还说,以后宫里用的珠宝都交由京城宝大祥采买,嘿嘿,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啊!他张家积古斋的好日子该到头了!」他回头一指跨车胡同:「这不,我就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合适的地皮,别说,还真看中了一处,只是价钱太离谱了。

」蒋迟问了价钱,虽然那数目让他吃了一惊,可他对生意场上的东西并不把握,便转头朝我望来。

皇上的器量到底是小了点啊!我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暗叹,主疑而臣惧,臣子恐惧,就要自保、就要生出二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说,我不过是殷家的女婿,把殷家弄到京城来,真能拴住我的手脚吗?心里不由感谢起师傅来,他老人家高瞻远瞩,在收我为弟子后,立刻着手处理我的身份,老爹也远走应天,至少在官家的档案里,我和老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这,恐怕也是皇上拿殷家做人质的原因之一吧!蒋迟又催了一遍,我才轻蔑地道:「地价听起来高,但那也只是因为当初买地的时候地价太低的缘故,几天之内,凭空涨了两倍,不觉得高才怪哪!可再和周围的地价,比如丰盛、兵马司比一比,这儿还低不少哪!」似乎觉得自己讥讽的语气有点过了,我遂缓和下来:「宝大祥能进驻跨车,四大胡同的地产都跟着受益,我李佟也不例外,这样吧,宝大祥真进来,我负担地价一成。

」蒋家兄弟意外地望了我一眼,不过两人都很jīng明,很快就明白过来,我才是真正的只赚不赔,蒋逵眼珠转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道:「李兄是聪明人,在下也不笨,李兄若能负担三成……」他话没说完,就被蒋迟打断了:「四弟,大家互惠互利的事儿,别让子愚太为难了。

说起来,购地的银子又不是你自己一家出,多和殷家要两个不就成了?」蒋逵迟疑了一下,才道:「可皇上有令,要待殷家以诚,也不知道他殷家哪儿来的那么大面子?记得那天在百花楼唐五经说过一嘴,说大哥你上司王动是殷家的女婿,可区区一个刑部员外郎能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