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2)

作品:情爱笔记

作者:'秘鲁'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赵德明译

内容简介:

略萨在这部书中一反过去那种过去强烈抨击社会弊端的写作,书中用大量的笔墨大胆描述了迄今止尚不为常人所接受的同性恋窥y癖、性虐待,以及恋母、恋物等“性倒错”行为。

作者如同一位高明的戏剧导演,在为舞台设置了一种特意的情调和场景后,通过不断变换的现代声光和行路手段,将观众引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奇妙境界。

人,做梦时是神仙,

思维时几乎是乞丐。

——荷尔德林,《徐培里昂》

我不能根据我的行动给我的生活做记录;命运早已经把我的行动能力打倒在地了:我根据我的想象力来记录我的生活。

——蒙田

作者简介:

略萨是拉丁美洲文学大家,在马尔克斯之后,人们都说他要得诺贝尔文学奖,可一直没得着,但仍有人预言,只要他活得长,迟早能得到。拉美文学中的佳作,多半是植根于本土的神秘主义与后来的殖民地文化相结合的产物,略萨的作品也大致如此,当年读《胡利娅姨妈与作家》和现在读《情爱笔记》是同一种感觉,不过后者的确更难全懂了。这本书字面儿上的故事有点黄,深层的意义只能由读者自己去体味了。

正文

一、阿尔丰索重登家门

有人敲门。卢克莱西娅去开门。她站在门框中,一眼就看到了在奥里瓦尔大路两侧生长的歪七扭八、颜色花白的树丛的衬托下阿尔丰索那一头金黄的卷发和那双蓝色的眼睛。周围的一切在她眼前旋转起来。

“母亲,我非常想你。”这唱歌般的声音令人记忆犹新。“你还生我的气哪?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你能原谅我吗?”

“你呀!你呀!”卢克莱西娅一手抓住门把手,一面靠在门框上。“你真不害臊!还有脸到这儿来!”

“我是从美术课上跑出来的。”阿尔丰索强调说,一面把绘画练习本和色笔拿出来给继母看。“我真的特别想你。你脸色怎么这样苍白啊?”

“天啊!天啊!”卢克莱西娅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门口附近的仿古木凳上。她双手捂住眼睛,脸色仿佛一张白纸。

“你可不能死啊!”小家伙惊叫起来,他真的害怕了。

卢克莱西娅太太——感觉到那孩子走进门来——,睁眼一看,那稚嫩的小模样正在关门,随后走到她身边跪下来,一面抓住她的双手不停地揉搓一面惊慌失措地说道:“你可不能死啊!

求求你,可别气坏了身体!“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再发作;开口之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说起来,一面感觉到随时有可能会说不下去。

“我没有事,已经好了。你会来这里,真让我想不到。你怎么敢这样?难道你就一点良心也没有吗?”

阿尔丰索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极力要亲吻继母的手。

“母亲,求求你原谅我吧!”他哀求道。“我求你f,求求你了!你走了以后,家里全乱了。我有好多好多次下课以后就偷偷跑到你这里来悄悄地看你。我很想敲门,可是不敢。难道你就永远也不原谅我吗?”

她态度坚决地说:“永远也不原谅你。你干的那些坏事让人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你这个坏蛋!”

但实际上,她那双黑黑的大眼睛与她那番严厉的一席话截然相反,一面流露出好奇、得意甚至温柔的神情,一面观察着他那乱蓬蓬、卷曲的金发,那颈部蓝色的小小血管,那金色发卷半包围的耳轮,那套在蓝色西装和灰色制服长裤里的柔软身躯。她闻到了他身上由于踢足球、喝酸奶、吃冰激凌而散发出来的少年气味;她又听到了他那刺耳的尖叫和变嗓的声音,这在她的记忆中也时时产生回响。卢克莱西娅太太的双手忍受着那张小嘴巴鸟儿啄食般的亲吻。

阿尔丰索哭哭啼啼地说:“母亲,我非常爱你。也许你不相信,我爸爸也还爱着你呢。”

正在这时,胡斯迪尼婀娜走了进来,她那桂皮色的苗条身材穿着一件带花罩衣,头上蒙着头巾,手里拿着掸子。看到客厅里这个场面,她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通向厨房的那扇门旁。

“小阿尔丰索!”她惊叫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阿尔丰索!真让人没法相信。”

“你瞧瞧,你瞧瞧!”卢克莱西娅太太为竭力表现心中的愤怒,便大着嗓门喊道:“他还有脸来这个家!地毁了我的生活,又捅了堂利戈贝托一刀!可他还敢来求我原谅!还敢跑到这里流他那鳄鱼的眼泪!胡斯迪尼婀娜,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吗?”

可即使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没有从阿尔丰索那里抽回自己那双纤纤细手;而后者尽管哭得浑身乱颤,可依然不停地亲吻着她那纤细的手指。

“小阿尔丰索,请您走吧!”小女佣说道。她是那样地慌张,竟然无意间用“您”而不是“你”来称呼那少年。“你没看见把太太气成什么样子了吗?走吧!走吧!”

“只要她说原谅我了,我马上就走。”那孩子哀求道,一面哽咽着一面把脸埋到卢克莱西娅太太手中。“胡斯迪尼婀娜,你连个问候都不说,开口就骂了我一通。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我可是真的也喜欢你啊!你离开我家那天夜里,我整整哭了一宿。“

“得了吧!瞎话篓子,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信。”胡斯迪尼婀娜一面给卢克莱西娅太太整理头发,一面说道。“太太,我给您来一小杯白酒吧?”

“来杯水就行了。你别担心,我已经好了。一看见这小子来这里,真把我给气坏了。”

终于,她不带半点粗暴的意思从阿尔丰索那里抽回了双手。那孩子仍然跪在她的脚下,但是已经不哭了,虽然在极力克制着再发出啜泣的声音。他的眼睛哭红了,泪水在面颊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一线口水还挂在嘴角边。卢克莱西娅透过蒙住眼睛的泪水,依稀看到那笔直的鼻梁。那红润的嘴唇、那小小的尖下巴。那雪白的牙齿。她真想给这张小脸蛋一个耳光,真想撕破这张圣婴般的面孔。真是假冒伪善!这个犹大¥真想咬断地的喉咙,像吸血鬼那样吸干地的血!

“你父亲知道你来这儿吗?”

“母亲,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那孩子立刻用一种说悄悄话的口吻回答说。“要是他知道了的话,天晓得他会怎么对待我呀!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起你,可他在想着你,这我心里很清楚。除了你,他白天黑夜难也不想。我敢向你起誓。我是偷偷来的,从美术课上逃出来的。

下学后,我每星期去上三次美术课。你看看我画的画,好吗?求求你,原谅我吧,好母亲!“

“太太,不能原谅他!让他滚蛋!‘彻斯迪尼婀娜端着一杯水送来了。卢克莱西娅接过来喝了几口。”您别让他那套甜言蜜语和那张漂亮脸蛋给骗了。他整个是魔鬼的化身,这您很清楚。他肯定会干出更卑鄙的勾当,要比那第一次坏得多。“

“别这么说,胡斯迪尼婀娜。”听阿尔丰索说话的声音,好像他又要哭起来了。“母亲,我向你发誓:我后悔极了。我根本没意识到我那时干的事情,向上帝保证。我那时也不愿意出事。难道我会愿意你离家走掉?难道我会愿意家里就留下我和爸爸?”

“我可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卢克莱西娅咬牙切齿地训斥道。“是利戈贝托把我给轰出去的,就像我是个婊子一样!这都是你捣的鬼!”

“母亲,你可别说脏话!”那孩子举起双手哀求道,脸上显出一副不能容忍的神情。“你可别说脏话。这对你不合适。”

卢克莱西娅太太虽然既痛苦又愤怒,却差一点要笑起来。嘿,说脏话对你不合适!这孩子是不是太敏感、太好动感情了?胡斯迪尼婀娜说得有道理:这是一条长着天使模样的毒蛇,是魔鬼的化身。

那孩子突然高兴地欢呼起来:“母亲,你在笑!你笑了!这么说你已经原谅我了?说呀!说呀!母亲,你已经原谅我了!”

他快乐地拍着手,那伤心的神情已经从蓝色的瞳孔中消失了,那里闪烁着一点野性的火花。卢克莱西她太太发现他手指上有墨汁的痕迹。尽管她极力克制自己,她还是动了感情。

难道会再次激动得昏迷过去?真荒唐!进门的地方有一面镜子。她从那里面看到了自己:表情已经改变,一抹红晕染上了面颊,胸脯激动地一起一落。她用手机械地拉了拉晨衣,企图盖住袒露的胸口。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如此地厚颜无耻、居心叵测、诡计多端?胡斯迪尼婀娜猜中了她的想法,那目光好像在对她说:“夫人,坚强些!不能原谅他!可不要冒傻气呀!”

她一面极力掩饰着心中的困惑,一面小口喝着杯中水。水有些凉了,她觉得很舒服。那孩子急忙抓住她另一只空闲的手,重新亲吻起来,一边饶舌地说:“”母亲,谢谢你。你真好!我早就知道你心眼好,所以我才敢上门来看你。我给你看看我的画。咱们谈谈埃贡·希勒吧。

谈谈他的生平和绘画。我还想给你讲讲我长大了做什么,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说。你早就猜到了,对吧?母亲,我要当画家!对,当画家!“

胡斯迪尼婀娜惊慌地摇摇头。室外,马达的轰鸣和喇叭声声扰乱了圣伊西多罗街区的黄昏;卢克莱西俄透过小餐室的薄窗帘依稀看到橄榄树那光秃的树枝和多结的树干,一副早已变得亲切友好的外貌。不能再软弱了去了,是做出反应的时候了。

“好啦,阿尔丰索,现在你让我高兴高兴。马上走吧!请吧!”她说话的口气是严厉的,但已经不是发自内心的了。

“好吧,母亲。”小家伙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听您的。以后永远听您的话,一切都听您的吩咐。您看着吧,我一定表现得特别好。”

他说话的口气和表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与自己的良心重归于好了似的。一咎金发在他的前额上扫来扫去;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火花。卢克莱西娅太太看到他伸手到后面的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擤擤鼻涕;接着,他从地上捡起书包、画夹和铅笔盒。把所有这一切都背好以后,他一面微笑着向门口退去,一面目不转睛地望着卢克莱西娅太太和胡斯迪尼婀娜。

一有可能,我就逃学来看您,母亲。“他站在门框下,声音颤抖地说道。”胡斯迪塔,当然也包括你。“

门关上以后,两个女人伫立不动,一言不发。片刻后,远处传来皮拉尔圣母教堂的钟声。

一条狗在狂吠。

“这真不可思议。”卢克莱西娅太太嘟哝道。“居然厚着脸皮跑到这里来了。”

“不可思议的是您这份好心肠。”女仆忿忿然地反驳说。“您原谅他了。不是吗?可他给您准备了陷阱让您和先生吵架啊!太太,您这是不经过炼狱直接上天堂!”

“丝毫不能肯定那就是陷阱,也不能说那些事情就是他那个小脑袋瓜盘算出来的。”

她向洗手间走去,一面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她听到胡斯迪尼婀娜在纠正她的话:“当然是他盘算出来的。阿尔丰索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卢克莱西娅太太心里想:“她说的也许有理。”可他是个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啊!难道他不是个小孩?当然是了,这至少是没有疑问的。在洗手间里,她用冷手拍拍前额,又照照镜子。她觉得鼻子变尖了,鼻翼急切地在跳动,眼睛周围出现了青色的眼圈。她看到微微张开的嘴巴里舌头变成了鲨鱼皮样的斑点。她回想起皮乌拉省的壁虎和鼠蜥;它们的舌头总是干干的,跟她现在的舌头一样。阿尔丰索的出现使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如同北方大沙漠史前残迹一样的古老。她不假思索、机械地解开腰带,借助肩膀的抖动脱下了睡衣;绸缎仿佛抚摸似地滑过她的身体;咝咝地落到地上。堆成扁圆的绸衣盖住了脚面,好像一朵大花。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要做什么,只是呼吸急促地双脚迈过绸衣的包围圈,然后把睡衣拉向浴盆;接着,她脱下花边内k,一p股坐进盆里。你在干什么?卢克莱西娅,你要干什么?她没有笑容。她一面尽量让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一面双手打开冷热两个水龙头,时而试试温度,时而增减着冷、热水,时而松松或紧紧喷头,因此水流时冷时热、时强时弱、时而迅猛、时而平缓。她的下身不停地向前、向后、向左、向右扭动,直到找到合适的姿势为止。这样最好。一阵战栗通过脊柱传遍了全身。出于对那个近半年来反复被她骂的孩子的怜悯,她心里一再嘀咕:“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也许他就是那么做的。”也许他并不坏,也许不坏。顽皮、机灵、爱吹牛、马马虎虎。但是心地不坏。“也许不坏。”‘种种心事翻腾上来,仿佛开水锅里的水花。她回想起与利戈贝托相识的那一天,想起这位鳏夫的大佛爷耳朵和放肆无礼的鼻子,认识以后不久,就和地结了婚;她还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丈夫前奏的儿子的情景:那孩子身穿水手服——带锚的小帽子、蓝制服、金纽扣——;想起后来逐渐发现和学会的事情,住在巴兰科时的生活,那出人意料、充满想象力、紧张的夜生活;她记得利戈贝托为了同她一道开始新生活而在巴兰科兴建的住宅,记得丈夫和建筑师为设计她的新家而发生的争吵。从那时到现在他和她经历了多少事情啊!脑海的形象来来去去,模糊、变形、混杂、连续不断,如同这轻巧的喷头把水的抚摸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给建筑师的指示我们之间的误解是概念性质的。您给我设计的这个漂亮住宅和书房是从这样一个前提——不幸得很,是非常普遍的——出发的:一个家最重要的是人,而不是物。我并不责备您对这种观点的认同,因为这对于从事您这一行的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总不甘心放弃客户。可是,我对自己未来的住宅的想法刚好相反。就是说:在这个我称之为自己的世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管理的小小空间里,第一等重要的是我的书籍、图画和雕刻;我们这些人是二等公民。这四千多卷图书、上百幅油画和雕刻应该成为我委托您设计的首要原因。您必须让人的舒适、安全和娱乐服从于这些物品的保护措施。壁炉的细部必须精益求精,它应该可以变成由我处理多余书画的焚烧炉。因此,它的位置应该设在距离书柜和我的座位很近的地方,因为我喜欢扮演调查文艺灾难的法官角色,是坐着,而不是站着。我说清楚了吧?我拥有的这四千多卷图书和上百幅油画是个不可动摇的数字。我不会再增加了,为的是避免过多和混乱;但是,也不会原封不动,因为要不断地更新,直到我去世为止。这意味着每当我给书房增加一本新书,我就要毁掉另一本;每个加入到我宝库里的图象——金属版画、木雕、木刻、素描、铁画、油画、水彩等等——要取代另一幅不大受欢迎的作品。不瞒您说,挑选牺牲品是很难的事,有时令人心碎,这是一种会折磨我几天、几周的哈姆雷特式的选择,随后那段时光会一再重现我的噩梦。起初,我常常把牺牲出来的书籍和图画赠送给公共图书馆和博物院。

如今,我都把它们烧掉;壁炉的重要性就在于此。我选择了这种激烈的方式,因为它可以拂去由于不得不以昂贵的代价犯下亵渎文化之罪而挑选牺牲品所产生的不安心情;这是白天,确切地说是夜晚犯下的道德罪:当我决定用一幅西西罗从巴拉卡斯文化的海洋里得到灵感后的杰作取代安迪·沃霍尔五颜六色的汤罐头画的复制品之后,我明白了:让一幅我看不上眼的作品去伤害别人的眼睛是非常愚蠢的。于是,我就把那张汤罐头画扔进了火堆。看到那张画被烧焦,我感到些许内疚,这我承认。现在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我把十几个浪漫派和土著主义诗人的作品付之一炬;把数量不少的概念派、抽象派、反庄重派、风景派、肖像派和神圣派的造型艺术品扔进火炉,以便保持我书房和画廊中作品的限定数额;这样做,我并不难过,确切地说,是有一种正在从事文艺评论的兴奋感觉,其方式本该如此:激烈、不可逆转和点火就烧。在结束这一段之前,我还要补充一句:我喜欢消遣,但它丝毫不应该有类似c药的作用;因此,我对消遣是有节制和限度的,把它看做纯精神性的东西,对身体毫无影响。

我相信:您不会把刚刚看到的这一段——我把书籍和图画者得比活人还重要——当做一时出于幽默或者故做厚颜无耻的姿态。绝非如此,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念,是困难但也愉快的体验结果。对我来说,走到今天这样一个反旧哲学传统——让我们带着微笑称这些传统是人本主义的吧——和反以人类宇宙为中心的信仰立场上来并不容易,对于这样的传统和信仰,很难理解的是:实实在在的人、有血有r的实体,竟然不如文艺描写中的编造人物受尊敬和欢迎。关于这段历史的细节,我就省略不提了;我把这个信念归结为上面的结论,现在可以毫不脸红地正式公布出来。让我感兴趣的世界、让我痛苦和欢乐的世界,不是您和我参与其中的这个无赖世界,而是由想象、欲望和妨熟的艺术技巧创造的无数生物,它们出现在我用多年的耐心和爱心逐渐收藏起来的书籍、图画和雕塑之中。我要在巴兰科大街兴建的住宅、即您必须从头到尾重新设计的这所住宅,首先是为这些书籍、图画和雕塑的,然后才是为着我、我新婚的妻子和我小儿子的。构成我这个家庭的三位一体,说这话并非亵渎神明,是为这些物品服务的。您在阅读了我这些文字之后、准备伏案修改不妥之处的时候,也必须为它们效力。

上述文字句句是真话,而不是费解的隐喻。我兴建这所住宅为的是与“它们”同甘苦,也是因为“它们”和为了“它们”才建造的。请您在为我工作的有限时间内,努力学学我的榜样。

好啦,访画图吧!

猫群之夜卢克莱西娅信守约会,随着夜幕的降临走了进来,一面说起那群猫。她本人身披嗦嗦作响、长及双脚、遮盖着两腿动作的白鼬皮大衣,活脱脱一只漂亮的安哥拉母猫。那银白色的包装里面是不是什么也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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